大堂安靜下來。
花蘭青在瞧她。
一直盯著她做什麼,怪不自在的。
能不能有話直說。
花蘭青是無意識地盯著付長寧的。
雖然是個妖修,但他意外地守規矩。入了宗門,就會對宗門忠誠。授正要來給安安烙青色環形密紋,他的第一反應是猶豫。
對。明知道這東西對妖修的限製有多大,他沒有怒不可遏、沒有被冒犯的感覺,而是猶豫要不要給安安烙。
因為這是宗門的規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猶豫過後,他會默許。
付長寧毀了玄鐵烙印是一個轉折點。
她讓他意識到除了接受、麵前還有一條拒絕的路,而且不由分說推著他向那條拒絕的路上踏出第一步。
做行動前,他習慣性地會權衡利弊、推算結果......力求算無遺策,而當決斷下了以後,他會全力以赴。
他直言拒絕給安安烙印,而說出這話的同時心頭暢快。
“你能不能彆看我了,我心頭直發毛。”付長寧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怪我沒給安安上戶籍?你直說就行,我保證不跟你吵得太大聲。”
“沒,那又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付長寧說,“就一個上戶籍的事兒,授正太較真了。心眼真小。在宗門掛著戶籍的強大妖修多了去了,安安一個奶娃娃,掛不掛的又沒什麼影響。”
“授正較真的從來都不是安安,是我。”花蘭青擰了擰眉心,“我從未拒絕過宗門,這是第一次。安安上戶籍不過是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但它背後是一種態度——花蘭青不再言聽計從。”
這樣啊。
付長寧沉默一會兒,“所以安安完全是被你連累的?”
她那是什麼眼神,嫌棄嗎?
要不他抱著安安出去繼續看花,免得在她眼前晃悠招她煩。
煩?
花蘭青愣了一下,什麼時候開始他需要在意她的感覺了。
過了一會兒。
“付長寧,拿尿布。”花蘭青前襟又濕淋淋的。
“哈哈哈哈這就去。”乾淨的尿布堆在雜物間,付長寧去雜物間取尿布。
尿布撞掉了一塊小木牌,舊撲撲的水蜜桃形狀,是個廢棄的通訊符。
上頭刻著碩大的“聶”字。
方澄嫌棄通訊符太古板不好看,聶傾寒便尋了靈木雕成水蜜桃形狀做成通訊符。這個是外貌殘次品,但通訊能力半點兒不差。
付長寧拿到時偷偷歡喜了好久。
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搬家時和彆的東西一股腦兒丟進雜物間。
彎腰撿起來,手稍微一碰到,通訊符就起了反應。
誤觸了?掛掉掛掉。
遲了,已經接通了。
“長寧,是你嗎?你終於肯與我通訊了!”聶傾寒凝神屏息,以為自己在做夢,生怕驚動了她。
如果不是一直守著,是不會立即接通。
付長寧心頭閃過這個想法,又立即否認。都接通了,立馬掛斷就不太合適,顯得自己有多舊情難忘似的。
“那到不是,誤觸了。我不大想跟你說話。”
聶傾寒噎了一下,又會心一笑。是付長寧能說出的話。他都能想象出來她說這話時的表情。
“掛斷了。”
聶傾寒心提了起來,難得聽見她的聲音,他想多聽幾句。“著什麼急?若非想掩飾一二你對我的情義,何必急匆匆掛斷?”
這話一是想拖住她,她解釋時他能多聽她說話,二是試探,她對他是不是全無感覺。
“你胡扯什麼......”付長寧話剛說一半,便聽花蘭青在遠處喊道,“尿布,安安不舒服,在蹬腿了。”
聲音不大,但清楚地傳了過去。
“啥,蹬腿兒了?!讓她繼續蹬,我這就過來。”
付長寧遲疑了一下,沒掛斷通訊符。隨手丟在桌子上,歡天喜地去看女兒蹬腿兒。
聶傾寒握著通訊符的手五指繃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