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寧花蘭青對視一眼,皆有幾分意外,“怎麼回事兒?能不能詳細說說。”
“你還不知道吧,程家鼎鼎大名的少家主程一敘死了。而且聽說他是個妖修,是程家家主與一個妖修所生的半人不妖的東西,靠著秘法遮掩身份裝成人修招搖撞騙。事兒一被拆穿,立即激起千層浪。程家往日的生意同盟紛紛翻臉,程家一落千丈。”
“宗門被程一敘騙了這麼久,惱羞成怒。現在由仙人帶著在抄家呢。”
花蘭青問道,“仙人姓甚名誰,長什麼模樣?”
“我們這種下人哪兒能探聽到仙人尊貴的名諱。我聽彆的仙人叫他‘箭師’,頭發梳攏在湘妃色玉冠裡,肩背一個空箭桶,麵如冠玉、姿色脫俗。就是看著有點兒凶。”
同伴一直在催促,下人邊說邊慌忙離開。
“怎麼是他。”花蘭青沉吟片刻道。
“你認識?”
“打過交道,不是個好相與的。”花蘭青說。
兩人忙趕往程家。
程家。
剛經了一場戰事,房屋毀了大半、滿目瘡痍,遣散的下人來不及離開,身中數劍紮成刺蝟,隔幾步就能看見一個刺蝟形狀的人。
院子中心,程家家主一夜之間白了頭,形如枯槁,跌坐在原地。還沒從失去兒子的傷痛中走出來,又遭逢大變。如今視線緊緊地粘在程一觀身上,生怕他再出什麼岔子。
付長寧很快在人群中看到程一觀。
程一觀在前院,單膝落土、長劍撐地,胸膛微動不住地喘著氣兒。富貴錦繡的外衫跌落進泥裡,雪白中衣右肩插進去五根斷箭,血浸透了衣袖在長劍上蜿蜒而下、於地麵積聚起一片血漬。
每一次呼吸都十分艱難。
周身五米處斷箭、殘箭落了一圈,堆成厚厚一層。
“箭師,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絕我程家活路。”程一觀知道今日這場覆巢之事的幕後黑手就是箭師。
箭師功法特殊,天賦奇高,修為深不見底,人還是個少見的天才。自己被關數年對戰本能退了數步,對上箭師這種狠角色壓根沒一點兒勝算。
真憋屈。
能不能說清楚,就算是死也讓他死個明白。
箭師把廢墟當椅子,翹著二郎腿,右腳放在左膝蓋處。薄唇微啟,“周良,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周良,亂禁樓五珠聯之一。死在扶風鎮。
“周良知醫懂藥,心性純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不是受你程家兄弟連累喪命在扶風鎮。”箭師說。
程一觀放在長劍上的手緊了又鬆,“你是來為周良報仇的?對不起。”
“報仇?嗬。”箭師像聽見什麼笑話一樣,搖了搖頭,“不是,我專門來找你程家麻煩。隻有程家家破人亡,才能讓我暢快一二。”
程一觀不明所以。
“當年我家人重病,隻有周良治得好。周良答應要幫忙治療,隻等他從扶風鎮回來就上手。可是他卻因程一敘死在了扶風鎮,我家人也因為缺乏治療而死去。你說,我怎麼能容忍你程家過得好?”
原來如此,這確實無解。至少要保下爹。
絕望的眸子看到付長寧時頓了一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