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1 / 2)

箭師在臨近泡泡之前的一寸位置逼停下來。

腳邊沙子飛濺,一粒落到泡泡上。泡泡“轟”地一下炸開。

一個泡泡引爆周圍無數個泡泡,一連串爆開。

空氣扭曲,灼熱不已,充斥著一股焦油的味道。周圍樹林燒成光禿禿的焦黑杆子。

箭師忙後退幾步。

幾乎是紮眼間的功夫,兩人周圍漂浮滿了密密麻麻的泡泡,被包圍了。

盧溪河立在樹上,指尖拈著一根翠綠色竹管,在吹泡泡。

瞪了一眼付長寧,“你眼睛可真尖。我為你們大費周章準備泡泡,現在用不上了。”

守宮、陳兼雲、弼主隨後趕到,手中握著長劍。

四對二,雙方之間繃起了一根線。

針鋒相對。

箭師手在空箭桶裡一抓,五把赤羽箭浮現在掌心,靈氣暴虐散開,“付長寧,抱緊我的脖子,然後閉上眼睛。在我同意以前,不要張開。”

背影高大,宛如一座山,似乎所有風雨都越不過他惹上她身。

付長寧想說也許她能幫上忙,但轉念一想,她貿然出手也許反而成為箭師的累贅。

“好。”付長寧摟緊箭師的脖子。

她雖閉上眼睛,守宮冷漠的臉、陳兼雲那一身煞氣、盧溪河毫不掩飾的惡意以及弼主的獰笑像烙印一般刻在腦子裡。

雙方交手。

由於看不見,於是感官帶來的衝擊被放大了數倍。

腳步聲雜亂,移動迅速。

兵器交接帶來的震動震得她雙臂發麻。

砍殺破空聲不斷地撞擊著鼓膜,就像緊貼著耳朵。

長劍破開皮肉懟插進肉裡,發出暗啞、悶厚的聲音,隨機利落抽出。

很快聞到血腥味兒,熱熱的,熏著臉。

即便以一挑四,箭師依舊不落下風。但他主進攻,又要顧及著付長寧,一分神就是傷口。

沒一會兒,手腳上都掛了彩。

箭師胸膛上下起伏,喘著粗氣兒。付長寧摟著箭師的手收緊,擔心道,“箭師,你的速度一直在減慢,是中術了嗎?不,不是術。若是術我一定會感覺到。”

腦子裡靈光一閃,“箭師,弼主下毒了。酒是茱萸酒,竹筒粽子裡加了紫糖葉,二者皆無毒,但是混味後會產生一種麻痹四肢的毒。”

箭師猜到自己中招了,卻不知道毒從何處來。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邊的血,“弼主,你卑鄙!”

“這叫防患於未然,怪隻怪你起了背叛心思。”弼主淩空指揮三天罡,麵帶得意,“箭師身上藥效起來了,你們一個一個上。耗他,直到他力竭,再一招斃命。”

三天罡各個人狠話不多。

箭師身上多了數道傷口,邊打邊退。腳步緩鈍的次數越來越多,黑紅色的血打濕了衣服、一掐能出水兒的那種。

越來越重的血味兒飄在付長寧鼻間,堵得她幾乎窒息。可想而知箭師處境差到什麼地步。

她好幾次想下來戰鬥,都被箭師按了回去。

弼主觀了一會兒戰局,深知箭師已經到了極限,嘲諷道,“箭師,你身後就是一線橋,已經退無可退了。你在觀望什麼?搏命的戰鬥,還敢分神四處看。”

付長寧也發現箭師頻繁朝一線橋看。

箭師又瞧了一眼一線橋,橋的另一端空蕩蕩,橋底是萬丈深淵。

弼主:等會兒,一線橋?!

單手摸著下巴想了一下,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譏諷道,“難怪了,當年你背著許乘風逃命至此,也是眼下這般前方已無路、後方是懸崖的境況。箭師,你真可憐,當年發生的事兒又要重新再上演一遍。當初你護不住許乘風,現在你同樣得眼睜睜看著付長寧死在麵前。”

這一句話踩中了箭師痛腳。明明滿臉血汙,卻能清晰地看到額間暴起的青筋。

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弼主,你閉嘴!”

“哈哈哈哈你不想聽,我偏要說。”箭師痛苦的臉最能取悅弼主,以解他被背叛的不快,他說,“器具有了感情,就不再受控,我是為了你才去殺無辜的許舒兒母子。你知不知道,她斷氣兒的前一刻還在癡癡地望著大門,等你回家。”

“很可憐對不對,但這是你自找的。當初送你和花蘭青學藝,就是為了讓你們更鋒利、辦事更加儘心。花蘭青清楚這一點,於是為宗門拚命做事換取許乘風平靜退隱。”

許乘風功法特殊,隻能通過傳功渡給下一代,而後自己被抽乾修為成為廢人。這門功法也有個彆名叫‘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他欠宗門一份情,不得不照令收徒,但這不影響他愛兩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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