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寂的太陽穴突突的疼,心口的不快和躁鬱積壓著,堵著,幾乎喘不過氣。
他微微閉眼,而後眼鏡睜開,眸裡凝著一道冷光,麵無表情地說:“繼續找。”
除非舒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他一定會找到她。
他就不信他找不到。
他也不信舒梨能躲到哪兒去。
·
今天的晚霞,同昨天一樣,紅得刺眼。
風從畫室生了鐵鏽的窗沿外吹進來,疊放在桌上的畫紙不禁被吹起,發出嘩嘩聲響。
舒梨怕畫紙被吹得亂跑,走去窗邊關上了窗。
這是年份有些久的老房子,盎然的爬山虎還在牆外依附著。從窗戶往外看,隻看得到疊疊層層低矮的民房,有人在屋頂種花,有人在屋頂種菜,也有灰黑瓦片堆砌的屋頂,屋簷那兒長著不知名的植物。
比起市中心的喧鬨,夕陽之下,這兒一片安謐。
門外傳來聲響,是畫室的老板張老師拿著顏料回來了。
他是附近高校的美術老師,學校裡有學生參加藝考,每天晚自習的時候回來他這兒學習。
周末時候,也會有一群小學興趣班的小學生過來學畫畫。
舒梨在招聘網上看到這兒招一名美術生,平時幫忙指點學生,做一點雜活。
工資還可以,按月發,不用先壓一個月。
最重要的,是這兒提供住宿。
畫室隔壁就是一間可以住人的小房間,麵積不大,隻有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張小桌子。
雖然簡陋,但是勉強能住人。
起碼,房租可以省下了。
張老師叫張建合,四十多歲,戴著副小圓眼睛,模樣有些敦厚,看著就像個斯文老師。
他拿著許多顏料,是為周末來這學習的小學生準備的。
“來,小舒,幫忙拿一下。”
“好。”舒梨關好窗就走向張老師,幫忙從他手中分走一部分顏料盒,“這些放哪裡?”
張老師隨便指了個方向:“放那吧。”
舒梨就捧著顏料盒過去了。
低馬尾,簡單的白裙子,外麵套了件杏色針織衫,背影看著有幾分溫婉可人。
張老師圓溜溜的眼睛停留在她裙擺以下的白皙小腿上,皮膚可真好,細皮嫩肉的。
“張老師,放在這就好了嗎?”
舒梨忽然出聲,張老師立馬回了個神,扯出個看似正經的笑:“放那就好。還沒吃晚飯吧,先去吃點,一會兒學生吃了飯也過來了。”
“好。”舒梨應一聲。
“小舒,你在江市真的沒什麼親人了?”
前幾天來麵試時候,張老師就已經問過一次。這次再問,舒梨跟上次的回答一樣:“沒有了。”
張老師露出個可憐的表情:“小姑娘年紀輕輕……去吃飯吧,吃完了再來忙。”
舒梨再次應了一聲“好”,走出這棟爬滿了爬山虎的老樓。
樓前秋風蕭瑟,沒掉完的落葉一片接一片兒的,與四周這上了年頭的建築物一起,顯得寂寥荒涼。
她沒去吃晚飯,沒什麼胃口,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抽煙。
前邊有塊空地,五顏六色的健身器材大多數都已經掉了漆,看起來已經很多年了。
小孩最愛搶的秋千,上麵都落了滿滿一層灰,估計很久都沒人坐過。
舒梨拿了張紙巾,把秋千擦了一下,才坐上去。
雙腳輕輕一推,秋千就發出難聽的咯吱咯吱的聲兒,她卻在這微微搖晃的過程中笑了。
連煙也不想抽了。
上一次玩秋千是什麼時候,舒梨已經忘了。
童年時期她總被小朋友孤立,他們成群結隊地去玩秋千,總是不允許她擠進來。
一來二去,舒梨就不屑再跟他們一塊玩。
彆人不喜歡她,她也不需要他們的喜歡。
這會兒舒梨返老還童似的,一個人玩的挺開心。
開心之餘,她忽然想起邊寂。
不知道昨晚發現她不告而彆,他會是什麼表情。
真的好巧啊。
當初偶然踏足的地方,她以為這輩子都與自己無緣,沒想到最後,還是她回到了這裡。
——與這隔了一條小巷,就是邊寂當初住的房子。
這兒,就是老城區。
秋千玩得久了,天色漸暗。
舒梨看到陸陸續續的學生背著書包和畫板過來,便從秋千上起來,回了畫室。
張老師端著個大茶杯喝水,瞧見舒梨回來,就說:“你這裙子怎麼臟了。”
舒梨被提醒才往自己白色的裙擺上看,確實臟了,沾上了黑黑一層灰。
可能是剛剛坐秋千,在那上麵蹭到的。
“一會學生就都到了,你今天第一次帶他們,怎麼都算是個老師,還是得注意形象。趕緊去換件衣服吧。”
舒梨覺得張老師說的對。
她這白裙擺,這黑色一大塊汙漬,確實挺顯眼挺難看的。
“我現在去換。”
舒梨說著,走向畫室旁邊的小房間。
門鎖上,她打開行李箱拿衣服。
昨晚上過來因為太累了,就直接睡了,衣服還沒換,行李箱裡的東西也還沒收拾出來。
床的對麵是一塊長方形的梳妝鏡,舒梨拿出衣服,對著鏡子脫下身上的杏色針織衫。
而鏡子後麵,陰暗不見光的地方,一張椅子擺在那。
坐在上麵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中老年款的皮帶,剛才端著喝水的大茶杯正放置在椅子旁。
他的眼睛直直盯著鏡子後麵脫針織衫的女孩,迫不及待的臉上寫滿了猥·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