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涵站著身子,和身邊的丫鬟擦著衣袖身上的茶漬,聽得容老夫人的話,連連擺了擺手:“原本是我沒拿住茶盞,怎麼能怪罪五姐姐,還請祖母息怒。”
容老夫人聞言,卻仍然道:“錯了便是錯了,姐妹之間難免磕磕碰碰,道了歉說開了才是最好的。”
容漣聽容老夫人言有所指,臉色霎時一白,微微輕咬著下唇,她本以為她向裴氏告狀害得容渢受罰之事已經雨過天晴,可沒想到……
她緩緩站起了身子,眼底被容沅一身嫁衣映得鮮紅,指甲死死地扣在手心上,轉身看到容涵膽怯天真的模樣好似她在仗勢欺人。
心下惡氣更甚,她咬著牙輕聲道:“還請六妹妹見諒姐姐一時不小心。”
容渢作壁上觀,樂得瞧見容漣吃癟,忽的眼眸流轉似想起什麼,微微偏過頭,應該再過幾日就有了消息。
容老夫人頷首,又道:“外麵雪景正好,你幾個皮猴又都在,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去外麵看看開得正好的紅梅,晚間也都留在這兒一同用膳了。”
容渢正準備離去的時候,便聽得容漣對她泛著冷意笑道:“你很得意對吧。”
篤定語氣,讓容渢眉眼微動。
容漣柔順的神情有些破裂,可聲音卻越發輕柔:“你明明就是該死的人,為什麼所有人都向著你,四姐姐,我真是不明白。”
容渢斜睨著看向容漣:“向著我的人,可都是我的血脈至親,亦是五妹妹的血脈至親。”
她抬起手,冰涼的手落在容漣的額頭上,看見容漣瑟縮了一下:“這種胡話,五妹妹以後還是多過幾遍腦子再考慮要不要說出口,若是祖母知曉,今日可不就隻是道歉了。”
屋中隻留容漣一人靜靜地站著,姣好的麵容變得有些猙獰,她垂眸看向裝在盒子的紅色嫁妝,眼眸陰森地有些嚇人,她輕聲走進撫上嫁衣上的繡紋,最後停在鳳冠上的東珠上。
喃喃自語道:“這麼好的嫁衣,為什麼隻有二姐姐能穿上,我心意的人偏偏隻能落在四姐姐手中,大家同為容家嫡出姑娘……”
容漣怔愣半晌,幽幽地吐了一口濁氣,走出屋子。
隻見容涵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門口,她底下眼眸四下望著:“祖母見五姐姐沒跟上來,便叫我來尋你。”
容漣沉沉地盯著容涵一瞬,旋即柔柔一笑:“不過是有些渴了,貪心多用了一盞茶。”
容涵抿了抿嘴角,孩子氣地點著頭。
……
用過晚食後,容老夫人又拉著容家幾個姊妹又說了幾句話,便準備遣散大家。
眾人起身正欲離開之時,隻聽得白芷驚呼出聲,原本牢牢鑲嵌在鳳冠上的一顆東珠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掉落下來,沉悶的聲響也是驚得大家怔愣了一瞬。
白芷幾乎快要哭出聲來,搖著頭慌亂解釋道:“不是婢子,婢子剛剛拿起這個匣子時,這東珠便不知為何就掉了……”
容渢眸光微閃,不著痕跡地看向身邊的容漣。
容漣臉色微微發白,雙唇有些顫抖地蠕動著,聽得容老夫人一聲怒喝,渾身激靈地抖了一下。
“今日晌午送來都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壞掉!叫人問問,之後都有哪些人不懂事的下人進了屋子,把東西給碰壞了!”
屋子裡幾個陪侍的下人,驚得立馬跪在地上哭喊自己無辜,並沒有碰過鳳冠雲雲。
容漣低垂下頭,忽地拉住身旁若嬋的手,輕聲喃喃道:“我明明沒有那麼用力……”
忽地一直沒有出聲的容涵,訥訥道:“今天五姐姐也碰了鳳冠,可是都還是好好的……祖母,會不會是翠瓏坊的工匠偷懶大意沒有把這東珠給嵌好,涵兒以前的首飾也時常輕輕一碰就掉了。”
一時間,容漣背後冷汗涔涔,她忽地對上容老夫人微沉的目光,拉著若嬋的手猛地跪下,否認道:“祖母,漣兒沒有!”
容渢淡淡揚眉:“六妹妹隻是說瞧見了五妹妹你碰了鳳冠,你又何必急著否認。”
容漣楚楚可憐地抬起頭:“那四姐姐又何必處處針對與我……祖母,漣兒沒有做過。”
屋中氣氛微有些沉悶,容漣也是又惱又怕,誰會想到那鳳冠上的東珠被她扯了一下就不牢固了,連容涵那個傻子也敢說話讓祖母懷疑她……
“祖母……”
容老夫人扶著秦媽媽的手臂站起身子,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容漣:“好了。鳳冠壞了著人拿去翠瓏坊叫工匠師傅把東珠給嵌上,順道看看到底是他們疏忽大意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容漣愣了愣,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可心中邪火卻燒得越甚。
祖母這是在故意打她的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