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官心裡頗為感動,李友友這是把他當兄弟,在他麵前沒有絲毫掩飾,坦然而對,不介意暴露自身的情感隱私。
“李哥,在我看來,人生都是由一個接一個的經曆連接而成,在每一段經曆中,都有幾個刻骨銘心的人留下記憶,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工作,調動等等。隨著身處的環境變化而變化,我們不能選擇回頭,隻能往前走,即便身後有太多痛苦,或者太多美好,那都是過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李友友怔怔地看著趙寶官,過了片刻才感歎道:“雖然我的年齡比你大,但人生經曆沒你那麼豐富,看來,這短短的一年時間,你從喪失雙親,再經生死,的確成熟起來了,你比我看得開。”
趙寶官笑笑,“誰也不願意去刻意品嘗苦難,有肉誰吃豆腐?都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一年的經曆勝過我之前所有,最關鍵的是珍惜眼前,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把握好眼前,我認為即是贏得了未來。”
李友友再次感歎:“說得好!我倒著相了,沉溺在過去的回憶中不能自拔。”
兩人趕到陽河酒家時,隊裡的人,除領導外,全部到場,已經拉開三張桌子開賭。
趙寶官和李友友最後才到,隻能跟著輪莊,順便倒茶送水,忙得不亦樂乎。
趙雄傑手氣不錯,連連抓地主,半個小時已經贏了二百多,甚是牛氣地大呼小叫。
直到下午五點半,張富才等人到後,服務員進來收拾打掃殘局,擺好碗筷。
陽河酒家共有三間超大的包房,分彆冠以666、668、688的包間名,寶官他們訂得早,趙雄傑拿到666號,又在裡邊折騰了一下午,全隊圍著大圓桌,還有空餘,不顯擁擠。
張富才當頭坐正中,吳起華跟蕭何兩位主任相陪,趙雄傑不跟他們夾混,自個摸到趙寶官和李友友中間,一邊總結今天的戰績,一邊臭罵彆人的牌技,不時打趣其他人。
整個包間熱鬨非凡,行刑隊唯一女性呂小青,人短胖,圓圓的笑臉,性格開朗,為人和善,在行刑隊裡是出名的嘴炮,沒幾個男人能在她這兒討到嘴上便宜。
跟那幾個老爺們兒是打成一片,互相開玩笑,說葷段子,損得老哥子幾個抬不起頭,隊上三個領導,又不好跟她玩笑過頭。
再不然就是趙寶官和李友友,太年青,比呂小青兒子還小幾歲。
趙雄傑正說著某次牌局,“我跟小呂鬥老孫,嗨,我明明抱單,拿張二,她上手後硬是不甩單張給我過。你們說氣不氣人?這都算了,最後還挨了老孫一炸,我非常懷疑,你們辦公室的人是不是打勾連?”
呂小青笑罵:“誰知道你是二啊?說了無數遍,抱單要喊,你腦袋打蒼蠅去了?你不說抱單,我怎麼知道你是二啊。”
大家笑得直打跌,趙雄傑還沒反應過來,還在爭辯,“我不喊是為了偷雞,你算算牌,我出了四手,兩個順子,兩對牌,手裡肯定隻剩一張牌噻。”
孫國記裝得滿臉正經地批評呂小青,“小呂啊,老趙批評得對!不會數打下去的牌有多少張,你總會看吧?人家恨不得把二舉上天去,你還發對子。這就是你的問題了。”
呂小青滿臉不以為然地說:“他隻有一張牌,我老早看到了,可他又不是第一次單張抱小三,我跟他打過好幾次,還是上下家,結果我扔張小三給他,人家瞪我兩眼,過!我這幾十年,還是真沒見識過男人逢小三叫過的,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
這話再次讓大夥樂呼,趙雄傑搖搖手,很是不屑地反駁:“技術?懂不懂什麼叫技術?我為什麼贏錢,因為我懂配合啊,你你你,哪回跟我搭檔輸過錢?沒有吧。偏偏是呂小青,十次搭檔九次輸,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張富才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趙雄傑拍了一下桌子,“對!這話精辟。點明了所有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