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官提起酒杯,略一沉吟,目光從四人臉上掃過,停頓在鄭常的身上,舉舉杯子表示敬意,“在座的論年紀是我的兄長,小弟在京城舉目無親,除了同事和家人,知己朋友沒有,哥們兄弟沒有,本打算認真工作結交幾個要好的同事,可時運不濟,工作也懸了。承蒙各位兄長不棄,折節下交,小弟深受感動,千言萬語……儘在酒中,我乾了,兄長們隨意!”
孟海大聲叫好,仰起脖子張大嘴,手腕用力抖一下,將酒潑入喉中,完後閉緊嘴巴,依舊敏捷地把杯子擺回鄭常麵前,這次既沒有靠右,也沒有靠左,而是正中間,舌頭舔舔嘴唇上的酒漬,那付饞貓表情,憨態可掬。
鄭常橫了他兩眼,孟海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賠著笑臉,滿臉討好賣乖,“哥,我幫你倒酒吧?”
鄭常搖搖頭,都懶得說他了,招手叫過服務員:“拿兩個大酒樽來,二兩那種。”
孟海眼睛精亮精亮地,舌頭不斷往外伸,緊張得不行,生怕被人落了後,“五個,要五個。”
鄭常沒好氣地瞪住他,“收起你的狗舌頭!杯子是幫你和寶官要的,哎呦,嘖……我家哪兒風水不對頭,怎麼出了個你這種極品娃?”
孟海聞言鬆口長氣,隻要有酒喝,隨便怎麼打擊挖苦都無所謂,轉向寶官挑挑眉頭,完全一付沒長大的小孩兒心性,得償所願便四處炫耀。
趙寶官將運功化解酒勁的想法趕出腦海,這種酒哪怕醉得一塌糊塗也行,運功化酒,那是糟蹋鄭常的心意。
大杯子上桌,鄭常親自幫兩人倒滿,伸手示意:“每人先來三杯。”
寶官喝這種大杯子喜歡將嘴嘬成吸管狀,小口品嘗,但頻率飛快,而孟海則是張開闊嘴,一口掩去半個杯沿,牛飲般咕嚕嚕一氣喝光。
燒刀子的後勁,常人難以想象,更難以承受,要不然王老帥也不會發出“能喝一斤燒刀子的人,可作將軍”的評語。
一杯二兩喝下去,孟海有過喝燒刀子的經驗,而且酒性正好與他的個性相合,相得益彰,憋了個臉紅脖子粗,才張開口長長地呼出酒氣,伴著高 潮般的呻吟,“爽!”
趙寶官差點沒吃大虧,眼珠子泛紅,腦門上細汗密布,偏偏胃不爭氣,搗騰出酒嗝,差點沒翻江倒海。
鄭常見狀急忙讓兩人吃點菜壓壓,除了當年的和尚將軍,誰敢如此豪爽地喝燒刀子?當年被和尚將軍灌翻的人,大都現場直播,吐得那個悲壯啊,太慘了。
第二杯,寶官已經深得其中三味,適應了燒刀子雄渾霸道的後勁,孟海更是喝得大呼小叫手舞足蹈,喝完第三杯後,孟海的眼睛越發明亮,透著莫名的興奮和狂熱。
趙寶官正在奇怪,孟海果然好酒量,越喝越精神,不知他到底能喝多少。
唐牛牛卻搖頭哀歎,“完了……哥幾個今晚彆想安生。”
鄭常臉色陰沉,狠狠地盯著孟海,後者根本沒當回事,趙寶官捅捅旁邊的李大本事,“什麼情況?”
李大本事也是滿臉悲憤,“海少喝到這種眼冒精光的程度,基本上宣告他完全進入自我世界,似醉非醉,所有人必須圍著他轉,誰敢忤逆揍誰的至高境界!”
“他不是有一公斤高度酒量麼?”寶官還在疑惑,不能吧,這才七兩左右。
說到這兒,反倒提醒了其他人,鄭常和唐牛牛同時盯著趙寶官,李大本事滿臉疑惑地問道:“你沒事兒?”
趙寶官眨眨眼睛,認真感受體內狀態,很冷靜地搖搖頭,“沒事兒,這種好酒,既不上頭,也不傷胃,那股猛勁過後,全身舒坦,沒什麼不良反應。”
鄭常和唐牛牛同時伸出大拇指,鄭常驚呼道:“兄弟,你牛逼!這種燒刀子一兩頂平常三兩白酒。”
此時孟海再次將酒杯伸到鄭常的麵前,“兄弟們,今天我做東,吃完飯咱們去警備區打靶,子彈管夠!”
唐牛牛捉狹地笑笑:“海子,呆會咱換個場子打靶,自備彈藥,哥給你提供靶心,讓你射個痛快!”
“滾!我羞與爾等跨子為伍!”孟海怒聲斥責,滿麵羞紅。寶官暗暗苦笑,這種京城特色詞語,他擰不清意思,隻好求教李大本事。
“跨子是偏三輪兒,意指三條腿。”
寶官恍然而悟,挺貼切,第三條腿兒上通常戴著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