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崇文已經用棍子將好幾塊磚石給翹起來了, 他並沒有看到任何活物的蹤跡, 葉桂枝口中所描述的那一箱箱的金元寶和銀元寶也沒有出現。
“桂枝,我說出來你可彆生氣,這炕洞裡啥都沒有。你看,都撅了這麼大的一個洞,啥都沒見著。”
葉桂枝不甘心,懷裡抱著蘇鯉往那炕洞跟前走了走,總覺得那個黑乎乎的大洞裡藏了什麼東西, 隨時都可能竄出來, 她同蘇崇文說, “反正這洞已經撅開了, 就全都撅了吧!不管裡麵有沒有東西, 反正這個炕不能用了。”
蘇崇文搖頭苦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也就是拆一座炕,費不了太大的工夫, 如果能讓葉桂枝開心,他樂意。
從那個炕洞開始, 一塊接著一塊的土磚被拆了下來, 炕洞的真容也露了出來, 哪有什麼金銀啊, 隻有那一層烏漆嘛黑的東西。
葉桂枝心裡的希冀越來越小, 就在這時, 蘇崇文撬起了最大的那塊土磚, 他掂磚的時候, 眉頭皺緊,小聲嘀咕道:“這土磚的分量怎麼這麼輕?”
那土磚被他摔倒地上,頓時四分五裂,一個木質的盒子露出了真容。
蘇崇文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木質盒子,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
“桂,桂,桂枝,這炕洞裡真的有錢,不是你說的金元寶和銀元寶,是銀票……”蘇崇文結結巴巴地說。
他將那銀票都拿出來看了看,正是本朝最大的錢莊發行的官票,上麵一應手續俱全,隻要拿著這些官票去,當場就能兌換出銀子來。
蘇崇文拿著那些官票翻了一遍,最後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他同葉桂枝說,“這些銀票都是五百兩的麵額,我粗略看了看,至少也有一百餘張。桂枝,這該咋辦……”
葉桂枝的關注點已經完完全全地跑偏了,她納悶道:“我沒夢見有銀票啊,我夢見的都是白.花.花的銀錠子和黃燦燦的金錠子。崇文,咱再找找,看這裡麵還有沒有。”
蘇崇文一方麵覺得葉桂枝的這個夢挺靈驗的,一方麵又覺得葉桂枝有點好笑,他說,“整個炕我都給你拆了,難道你還想讓我掘地三尺找找?單是這些銀票已經好幾萬兩白銀了,不會再有其它的。要是有,剛剛肯定就發現了。”
葉桂枝不信邪,她學著蘇崇文剛剛摔那塊大個頭土磚的模樣又摔了一塊磚,土磚四分五裂,藏在土磚裡的東西也都露了出來。
黃澄澄,金燦燦。
蘇崇文臉上的笑容瞬間繃住,他上手去掰那些土坷垃,待清理乾淨之後,二十個金錠子出現在夫妻倆麵前。
金錠子的個頭比大拇指要略微大一些,一排列有四個,一塊磚裡整整齊齊藏了五排。
蘇崇文這會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又撿了一塊磚,將那磚給砸了,裡麵果然還有二十個金錠子。
一塊磚接著一塊磚地砸,蘇崇文的手都麻了,從炕頭上拆下來的磚才被砸完,葉桂枝腳邊的金錠子已經摞了好大一堆。
葉桂枝何曾看到過這麼多的金錠子和銀票,她的腦子已經吃驚到空白了。
甭說是葉桂枝,蘇崇文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葉桂枝的這夢未免有些太太太太太靈驗了吧!
花八兩銀子買下的院子,裡麵居然藏了這麼多的東西?
不用葉桂枝催,蘇崇文主動把那炕下麵的土地撅開看了看,見裡麵什麼都沒有,最後才放了心。
方才,夫妻倆都挺有勁頭,現在看著那一大堆的金元寶,兩人都傻眼了。
“崇文,你說這些東西……咱該往哪兒打發?”
蘇崇文眯了眯眼,“這些東西往哪兒打發?那是將來該考慮的事情。咱倆現在應該做的是,先把這些金錠子給藏起來。銀票的話好帶,揣到衣服裡就能帶走,金錠子不行,帶走一塊兩塊還不要緊,身上帶的數量一多,彆人鐵定就看出來了。我在牆根下掘個洞,先把這些金錠子給埋進去。咱儘快搬進來,到時候買了木箱子之類,再想辦法把這些金錠子歸置掉。”
葉桂枝此刻已經被驚成了失去獨立思考能力的提線木偶,蘇崇文說怎麼做,她就怎麼做。
夫妻倆在最不起眼的牆根下挖了個洞,將金錠子的數量數好之後,悉數埋了進去。
將掩埋的地方處理好,夫妻倆這才揣著銀票灰頭土臉地回了福臨樓。
葉桂枝回屋去翻了一件破舊的夾襖,從中間拆開,留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在外,其餘的銀票全都縫到了夾襖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