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入V第二十一章(1 / 2)

農家福娃 詞酒 10763 字 7個月前

遼商商隊回返遼州, 給張春芽送去了極大的驚喜。

驚喜之餘, 還有點忐忑。

她做給蘇鯉的雪貂大氅被京中的貴人看上,那貴人掏了一箱子的首飾以及百兩銀票給強行換走了?

張春芽撇嘴就要罵,“這都是什麼狗屁……”

她這一張嘴, 遼商商隊的人險些給她跪下,“太太慎言!看上蘇小姐那雪貂大氅的人是宮中的十三皇子,若是您稍微說錯一個字兒,怕是得連累全家人頭落地!”

張春芽被嚇一跳, 嘴立馬就瓢去了彆處, “這都是什麼狗屁……一樣的我, 早知道那貂皮這麼走俏,就應該養它兩萬隻貂,給我侄女兒做個十件八件貂皮大氅穿。”

給走商的人分了銀子, 歡歡喜喜地把人給送走, 張春芽打開那一小箱珠寶, 僅僅是瞄了一眼, 然後便立馬合上箱子, 她拍著心口說, “乖乖, 這個可看不得,看不得, 看了之後容易動貪念和邪念。”

張春芽生怕夜長夢多, 將那珠寶匣子和銀票拿上, 自個兒又給添了百兩銀子, 一路哆嗦著去了知州府。

之所以哆嗦,倒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冷。

這遼州城太冷了,仿佛要將人的血氣都給凍住,不把自個兒裹成行走的大貂,那都不好意思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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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知州府,張春芽找到葉桂枝,問,“弟妹,寶丫頭呢?”

葉桂枝遙遙一指院中那盛放得正好的紅梅樹下,道:“聽她爹念叨了幾句烹茶之道,正在那兒煮茶呢!小娃娃身上的火氣旺,我看著都覺得冷,她卻不覺得。”

張春芽瞅了一眼,在心中把蘇鯉和自家閨女蘇鹿娘對比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家閨女活活像個女土匪,半點都拿不出手。

同樣是同門出身,瞧瞧她這小侄女,看著就和天上的仙女兒下凡一樣,煮個茶都仿佛能煮出仙氣來,再想想自家閨女,整天都在貂廠裡撒丫子瘋玩,要不是那閨女是自個兒親生的,是自己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張春芽都快懷疑那閨女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貂了。

不過想想李大妮生的蘇猴姑,張春芽就覺得自家閨女還是有很多優點的。雖說比不上蘇鯉,但好歹活潑好動,不像那蘇猴姑,天生一張苦相,稍微有點不如意的地方就扯著嗓子嚎,就像身邊人都欠了她幾萬兩雪花銀一樣。

“桂枝啊,把寶丫頭喊回來唄,我有點事兒想同她說。”話到嘴邊,張春芽還是有些忐忑。

葉桂枝好奇,“什麼事兒?你同我說還不成嗎?她一個兩歲多的奶娃娃,懂啥。”

“哎……我給寶丫頭做的那件貂皮大氅,被京中貴人看上了,那貴人是皇家十三皇子,遼商哪有膽子拒絕?”

“不過那貴人到底也還勉勉強強算是個厚道人,搶了寶丫頭的一件雪貂大氅,賠了這麼些珠寶,還有一百兩銀子。若是論價錢的話,不說珠寶,這一百兩銀子就夠做兩件雪貂大氅得了。我擔心寶丫頭不高興……”

葉桂枝瞅著除了那一百兩銀子之外還多餘出來的銀票,問,“大嫂,那這些銀票是?”

張春芽嘿嘿直笑,“多虧了老三提點,也多虧了寶丫頭哭著鬨著讓商隊的人把她那件雪貂大氅帶去京城,那些貂皮賣得極好,我跟著發了一筆小財,想著多給寶丫頭置辦點東西,可你和老三給寶丫頭置辦的東西夠多了,我也不知道該置辦什麼才好,最後決定還是拿最簡單的,就是這銀子!多餘出來的這銀子是我給寶丫頭當零花錢的。”

將銀子硬塞到葉桂枝懷裡,張春芽又同葉桂枝嘮了幾句家常,這才匆匆忙忙地離開。

據她說,養貂廠裡最近迎來了很多貂崽兒,得人時時刻刻盯著,她走不開。得了這批銀子的刺激,張春芽還和蘇崇文商量著打算擴大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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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商商隊為什麼要走京州?

不僅僅是因為京州富庶繁華,還因為京州的往來商人最多,各種消息也傳得極快。

先前那各種口味的魚乾已經把遼商商隊的名聲給打響了,現在遼商商隊又來賣了一批貂皮,那些富貴人家的太太都見過蘇鯉那雪貂大氅有多麼好看,摸在手裡滑溜溜的,穿出門見人時,說不出的貴氣,因而得了貂皮的富貴人家都請了裁縫繡娘來,沒日沒夜地做衣裳,總算趕在正月十五元宵節前見到了成衣。

京城裡有天下手藝最好的人,那些富貴人家的太太、小姐穿出來的衣裳自然不比蘇崇菊給蘇鯉做的那件雪貂大氅差。

等到了元宵節這天,富貴人家的太太、小姐、老夫人齊齊出來遊街,那叫一個亮眼,有純色的,一根雜毛都看不到,還有拚接款,裁縫們用巧思將那貂皮拚出來各種花案,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國公府老夫人背後那個大大的‘壽’字,想來是裁縫將貂皮剪裁好之後特意製的。

遼商商隊帶來的貂皮本就幾千條,大戶人家一買就是千條,能賣多少人家?

買到貂皮的人家使勁兒嘚瑟,買不到貂皮的人家就難受了,出門都感覺沒麵子,抬不起頭來。

好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妹之間都是這樣對話的。

“阿雲,你我關係這麼好,勻我一條貂皮可以不?我不要大氅,隻要給我衣領上圍一圈就可以。”

“阿月,你我關係這麼好,你怎麼忍心橫刀奪愛?我看你穿綾羅綢緞就挺好的,不用穿這貂皮大氅。”

一對青梅青梅的手帕交自此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還有彆的情況,譬如說俊俏公子與富家小姐之間的對話,

俊俏公子說,“卿卿,聘禮已經準備好了,你從你爹娘那兒打聽打聽口風,看什麼時候能嫁國門唄!”

富貴小姐卻往後退了一兩步,“何郎,我娘說了,你那聘禮還不夠,若是想娶我,你得再添一箱子的貂皮才行。”

俊俏公子沉默,因為貂皮有價無市,好端端一段天賜良緣就這樣黃了。

就連勾欄院兒裡的那些紅塵妓子也把‘貂皮’二字掛在了嘴邊。

對那些家境一般的風流浪子,她們慣常說的是,“連條貂皮都買不起,還想替我贖身?你讓我拿什麼信你?我得有多大的膽,才敢將自己交付到你手上?”

對那些家境殷實的浪蕩公子,她們就改了口,“爺,給奴家買條貂皮唄。你要是能給奴家買條貂皮,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一件東西走俏,勢必會無數的山寨與仿冒。

平心而論,這貂皮的價格真不算貴,遠沒到大家夥都買不起的地步,但因為遼商神出鬼沒,隻賣了一次就再也不賣了,有錢人就算翻三倍五倍的價,也買不到。

這時候,勞動人民的智慧就體現出來了。

貂皮想買也買不到?那就找兔皮來頂替!

兔子可好找多了。

於是乎,幾乎是一夜之間,京城坊市之間就多出了‘仿貂皮’,那些商家還給這些貂皮起了個名字——遼商貂皮。

那些望眼欲穿等貂皮的人聽說市麵上有貂皮了,還是製好的成衣,立馬就去買了,然後便穿上街嘚瑟。

一時間,滿街飄貂。

但沒多久,這‘遼商貂皮’就被富貴人家‘打假’了,不論是防風還是保溫,亦或者是皮毛的柔軟度、毛長等,都與那些富貴人家的太太、小姐們穿出來的不一樣。

人家穿著貂皮大氅出來,看著富貴逼人,她們穿著‘貂皮大氅’出來,看著就感覺寒酸、不體麵。

在富家太太的小聚會上,一個心氣兒高、好臉麵、但當初沒買到貂皮的太太因為穿著假貂皮被其他人奚落擠兌了,氣得回頭就帶人衝到了那成衣店裡,抓著成衣店的掌櫃一通毒打,逼問出了那些‘遼商貂皮’的來源——竟是兔毛!

要說這兔皮也不差,可到底比不上貂皮,而且這兔皮是打著貂皮的旗號賣高價,直接就落了下乘。

商人逐利,見仿冒品這一招行不通,立馬就有人動了去遼州探一探的念頭。

若是放在以前,遼州屬於官路都沒通過去的北疆,哪有商人們願意到這天偏地遠的北疆來?可蘇崇文上任後大力修路,不僅將路從遼州城修得接上了通往京州的官路,還在遼州內也修了縱橫交錯的路網,商人想要入遼州,完全感覺不到荒僻,頂多就是不比京州富饒,但與薊州、並州相比,已經沒太大差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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