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崇菊目瞪口呆,第二天便親自跑去望海樓求證了。
可蘇崇梅哪有時間管她,望海樓的生意忙得很,蘇崇梅既得招呼客人,還得時不時去後廚監個工,她隻是讓店小二給蘇崇菊引到雅間裡,上了一杯茶水,一盤切好的果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蘇崇菊同蘇崇梅長得有七八分像,經常來望海樓這邊,早就同店小二混熟了,她找到店小二,打聽道“聽說我姐從外麵給望海樓帶了一個人回來,那人怎麼樣?身量幾何?相貌幾何?”
蘇崇菊和蘇崇梅有一個共通的本質,那就是顏控。
當初蘇崇菊一眼就相中了葛天明,還不是因為葛天明生了一張俊朗的臉?
蘇崇梅之所以看了一眼佟恪誠就要往望海樓帶,還不是因為人家長了一張合她心意的臉?再加上佟掌櫃這層關係在,她名正言順地就把人帶回望海樓去了。
若是佟恪誠長了一張中年油膩還發福的臉,蘇崇梅就算看在佟掌櫃的這層關係上,也頂多是噓噓寒問問暖,看佟恪誠缺了什麼就給送過來一些,至於將佟恪誠帶回望海樓?那是不可能的。
那小二聽了蘇崇菊的問題,伸手朝著樓下一指,指著靠窗的那人道,“就是那位。身子骨虛的很,掌櫃的回來就給燉了佛跳牆,什麼大補就給吃什麼,掌櫃的給他吃的乾果兒都是最好最貴的。”
蘇崇菊眯著眼看了下,心裡瞬間就明白了。
單單是側顏就俊朗成這個樣子,正臉還用說?
嗤笑了一聲,蘇崇菊提著裙子就下了樓,特意繞到佟恪誠麵前看了一眼,然後便出了望海樓,直奔省通政府去向楊繡槐告狀去了。
“娘,你當初說我不矜持,你現在看看我姐,就是瞅著一個男的長的好看,連人家家世背景都不問一聲,直接就把人帶去望海樓給養著了!你說這像話麼?”
楊繡槐驚得險些從躺椅上蹦起來,“崇菊,你說什麼?你姐乾什麼事兒了?她這不是和女土匪一個樣兒麼?”
“可不是!娘,你還記得咱當初離開並州的時候,縣城裡那佟掌櫃與我姐說了什麼不?她委托我姐到了北疆之後幫忙打聽打聽他兄長,昨天天明同我說,那個人找到了,我今天特地去望海樓看過的!模樣長得確實好,身上也有軍功在,前途肯定不凡,是個好男人,但我姐這做法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
楊繡槐原先還擔心蘇崇梅做什麼驚天動地嚇死親娘的事情呢,結果就聽到蘇崇菊說了被蘇崇梅拐回望海樓的那人的身份,她一下就放心了。
不僅放心了,楊繡槐還衝蘇崇菊翻了個白眼,“什麼叫矜持?你家娃兒馬上就要十歲了,你姐還沒出嫁呢!都到了你姐這年紀了,還用得著管矜持不矜持嗎?能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你可千萬彆跟著瞎摻和,要是壞了你姐的好事,我剝了你的皮!”
蘇崇菊“……”怎麼還能區彆對待呢?
送走哭喪著臉的蘇崇菊,楊繡槐掐著指頭算了算,去年問蘇鯉說蘇崇梅的姻緣什麼時候到,蘇鯉說就是這兩年了,如今應該就到了吧!
她下令全家人都不能去打擾蘇崇梅搞事情,就連蘇鯉都不被允許去望海樓蹭吃蹭喝了,她要是想吃望海樓的東西,楊繡槐寧肯派小廝去望海樓給買回來。
並州,佟掌櫃突然接到蘇崇梅寫來的信,原先還疑惑,這不年不節,蘇崇梅給她寫什麼信?結果打開一看,她的眼眶登時就紅了。
“還活著!還活著!”
佟掌櫃將福滿樓和福臨樓都交給了信得過的夥計,親自跑去並州城,找到往來並州與遼州之間的商隊,搭著商隊的順風車進了遼州城。
與此同時,朝廷裡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駁回戶部尚書的建議,采納北疆省省通政蘇崇文的建議,將所有躂虜俘虜打散,全部融入到大燕百姓中去,令人嚴加監管,一旦發現心存不軌之人,斬立決。
朝堂中人都看得明白,安置躂虜俘虜這件事,其實就是北疆省省通政在與戶部尚書踢蹴鞠,這個蹴鞠裡裝了□□署最引以為傲的□□,誰若是踢輸了,那就得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個蹴鞠,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炸個粉身碎骨。
現如今的情勢已經相當明了,戶部尚書輸了。
其實在結果出來之前,很多人早就預料到了,畢竟對於皇帝來說,他要的是局勢穩定,要的是長治久安,現如今的北疆儼然已經變成一個聚寶盆,眼看著皇帝當初允諾給蘇崇文的‘十年免徭役稅負’即將期滿,往後怕是一個北疆省就能填充三分之一的國庫,皇帝怎麼可能讓北疆省再陷入混亂之中。
就算蘇崇文不上書提出這麼一個穩妥的法子,隻要他搖頭拒絕戶部尚書的建議,皇帝就不可能聽戶部尚書的。
更何況蘇崇文還給提了一個聽起來就特彆有道理,可信度特彆高的方法。
隻是這就苦了戶部。
戶部主管大燕戶籍之事,他們需要根據蘇崇文的建議把所有躂虜俘虜的身份摸清楚,然後再依照蘇崇文的建議把這些俘虜之間的關係網全部打碎,一個發派往天南,一個發派往地北,反正目的隻有一個,這些人這輩子最好就不要見麵了。
戶部忙得險些翻了天,蘇崇文卻感覺挺清閒的,□□署獻給了朝廷,他的官位算是徹底坐穩了,鬆州與烏拉州的發展也步入了正軌,日後隻要不犯什麼錯,他就能坐穩四品官的位置,同時,蘇崇文也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去京城了。
在地方上這麼有威望的官,皇帝肯定不會放心。
就算不去京城,怕是也得挪個位置,反正遼州是待不下去了。
遼州已經再次進了冬月。
這一年,蘇鯉十歲。
葉桂枝在府裡給蘇鯉大操大辦了一個生日宴,生日宴過後的第三天,佟掌櫃跟著遼商商隊到了省通政府上,是葉桂枝接見的。
葉桂枝在打量佟掌櫃,佟掌櫃也在打量葉桂枝。
佟掌櫃胖了,瞧著和在發福路上一路狂奔的蘇崇菊有的一拚,從上次一彆到現在重逢,兩人之間隔了將近十年的時光,明顯生疏了不少。
葉桂枝倒沒覺得自己就怎麼高大上了,她隻是對著佟掌櫃時,不再像當初指著福臨樓和福滿樓做生意那樣略顯巴結,可佟掌櫃的心態卻是大變。
她最開始見葉桂枝的時候,葉桂枝還是在福臨樓裡乾事兒的一個小婦人,現在再見麵,人家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四品大官府上的大太太了。
而她呢?依舊如十年前那樣,銅臭滿身,身上想穿點體麵的東西都怕犯了忌諱。
葉桂枝很明顯也察覺到了佟掌櫃的拘束,她收回了手,客客氣氣地請佟掌櫃吃了茶,然後親自帶著佟掌櫃去了望海樓。
佟掌櫃當初為了找兄長佟恪誠,曾來過一次北疆,那時候的北疆多麼荒蕪啊,看著又窮又破,與現在眼前這繁華無雙的北疆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佟掌櫃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一邊走一遍看,心中還忖著要不要把福滿樓與福臨樓的生意給停了,跑來這遼州賺大錢。
走到望海樓時,佟掌櫃便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這望海樓已經比她想象中的酒樓還要宏偉了,她自問自己就算來了遼州,也蓋不起這麼大的酒樓,難不成是過來眼饞的?
聽葉桂枝說這望海樓的掌櫃是蘇崇梅,佟掌櫃再次震驚不已。當初她親自帶出來的小丫頭,已經有這麼大的能耐了?
不過再轉念想想,佟掌櫃就釋然了。自打上任開始,蘇崇文就是遼州頭頂上的天,身為蘇崇文的親妹子,蘇崇梅要是連個酒樓都開不起來,那才是怪事。
進了望海樓的門,葉桂枝讓小二把蘇崇梅給喊出來,蘇崇梅一聽是佟掌櫃到了,又急急忙忙地返回後廚,將一個手中拎著大蔥的男人拽了出來,給佟掌櫃介紹,“掌櫃的……”
佟掌櫃一眼便認出了佟恪誠,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哥,你受苦了!”
佟恪誠有點手足無措,呆頭呆腦地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地想法,“妹子,你怎麼胖成這樣了?”
當初一彆時,自家妹子還是相當窈窕的,怎麼十多年不見,自家妹子就胖若兩人了?
如果不是五官上依稀能尋到些當年的影子,佟恪誠一時間還真不敢相認。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