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走進來的卻是兩個人。
“交杯酒已備好,請殿下先為太子妃揭開蓋頭罷。”
羅公公笑嗬嗬的聲音響起。
雲泱聽到某人一哂。
“怎麼?父皇是還要公公親自盯著孤洞房麼?”
羅公公也怪尷尬,道:“既然殿下心中有分寸,那老奴便回宮複命了。快,把交杯酒送進來。”
一陣窸窸窣窣聲響與杯盤相撞聲。
“那老奴就告退了。”
羅公公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雲泱手指不由有些緊張的攥住了喜服。雖然進京已經有段日子,可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與狗太子單獨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
書院靜室和藏書閣那兩次,都有雲五在外麵守著,萬一有什麼危險他還能喊一聲,現在除了內務府的喜娘,外麵都是狗太子的人,要是狗太子欺負他,他可真是孤立無援。
雲泱懊悔不已。
早知道,應該藏把剪刀在袖子裡的。
話本裡凡是被惡霸強娶的新娘都是這麼乾的。
要是狗太子敢對他圖謀不軌,他就一剪子哢嚓了他。
腳步聲近,一股濃烈酒氣鑽進鼻尖,打斷雲泱思緒。
想是狗太子剛才在外麵應酬賓客,喝了不少酒。
雲泱更緊的攥住喜服。
因為在話本裡,那些作惡多端的惡霸也大多數酒後回到房中對新娘乾壞事的。
狗太子的身手可比惡霸厲害多了。
正在雲泱緊張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的時候,呼啦一下,眼睛裡驟然刺進亮光,頭上的大紅蓋頭已被揭開。
雲泱下意識抬頭,正對上元黎麵無表情的一張冰塊臉。
元黎也稍稍愣了下。
因少年塗著口脂、頭戴鳳冠乖乖巧巧坐著的模樣,與平日所見鬼靈精怪的樣子大為不同,冠上九十九顆名貴寶珠非但沒能喧賓奪主,遮住主人膚色,反而被那張精致如美玉的臉給壓了下去。若不是熟知這小東西的性子,他怕都要被蒙騙過去了。
元黎直接用手揭的蓋頭,見雲泱表情與緊攥著喜服的手指,就知這小東西想歪了什麼,心裡嗤笑了聲,直接將手裡的蓋頭往旁邊一丟,
徑自轉身走到桌案邊坐了下去。
見雲泱坐著不動,手指還在攥著喜服,元黎道:“過來,喝酒。”
他嗓音清冷,好像就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一件任務,不摻雜任何喜怒哀樂,就像在書院授課時一樣。
雲泱心裡討厭極了他這種夫子做派,好像隨時隨地可能板起臉來教訓人一樣,悄悄撇了下嘴,才提起喜服,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在桌案對麵坐下。
元黎提起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推給雲泱。繼而抬起袖子,在半空做了個交杯的姿勢。
雲泱跟著握起酒杯,學著他樣子,從他臂間繞過,因為桌案比較大,夠不著酒杯,便準備站起來,伸長脖子去喝酒杯裡的酒。
“坐下。”
元黎忽皺眉開口。
雲泱剛踮起腳尖,險些沒嗆著,隻能坐回去,有點羞惱道:“我、我坐著夠不著。”
元黎像深吸了一口氣。
半晌,隱忍著道:“方才姿勢不雅,成何體統。”
雲泱:??
狗太子有病吧。
喝個交杯酒還要管他姿勢雅不雅觀。
這口氣還沒咽下去,就聽對方再度以命令口吻道:“坐過來,彆磨蹭。”
誰磨蹭了。
雲泱氣得不行,隻能擱下酒,提起喜服,在他旁邊凳子坐了下去。
元黎端起酒杯,在半空彎了下臂。
雲泱依舊跟著端起,自他臂間繞過。
這次交杯酒總算順利喝完了。
雲泱飛快坐回對麵,又開始緊張。
警惕的盯著元黎一舉一動。
元黎看在眼裡,不免又暗暗一哂,施施然收起酒杯,道:“前頭還有些賓客要招待,你自行就寢即可,不必等孤。”
雲泱立刻小雞啄米般點頭。
特彆乖巧的道:“太子哥哥儘管去忙,不必管我。”
元黎看著這就差眼裡冒出小星星的小東西,冷笑聲,沒說什麼,開門出去了。
雲泱豎起耳朵,聽著他腳步聲遠了,立刻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將閣門拉開小小一條縫隙。
喜娘聽到動靜,忙近前問:“太子妃有何吩咐?”
雲泱還十分不習慣這個稱呼,道:“你們誰進來一下,幫我把鳳冠拆了。”
一個年長的喜娘立刻趨前行禮:“讓奴婢來吧。”
雲泱點頭,讓她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