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完鳳冠,那喜娘溫聲問:“太子妃可還有其他吩咐?”
雲泱眼睛轉了下,道:“我的藥丸還在侍衛那裡,我得出門找他一趟。”
早就聽說這位小世子是個身體不好的,沒想到每天晚上還得服用藥丸。喜娘忙道:“今日大婚,太子妃是不能隨便出去的,不如太子妃告訴奴婢那侍衛的下落,讓奴婢去找吧。”
雲泱其實是想出去透透氣,順便考察一下太子府的地形,見她囉裡囉嗦的不許,便失望道:“那算了,跟你說了你也找不見的,還是我去外麵放個信號吧。”
“行。”
喜娘緊張道:“但太子妃最多隻能到廊下,絕對不能下台階。”
雲泱到廊下將信號放了出去,過了沒多久,雲五果然出現。雲五亦被喜娘攔在階下。
“今日是殿下與太子妃洞房花燭夜,外人尤其是外男是絕對不能進裡麵的,藥丸就請讓奴婢轉交吧。”
雲五不為所動道:“那我隔著門遞便是,這藥丸貴重,萬一若是損壞了靈氣,你怕擔不起這個責任。”
喜娘隻是內務府臨時抽調過來幫忙的,聽他如此說,便有些動搖,斟酌片刻,道:“也好。”
雲五走到門外停下,喚了聲:“世子。”
雲泱打開門,接過藥丸,不高興的問:“小秦瓊呢?”
“還在周副將那兒。周副將說,今夜特殊,殿下可能隨時過來,萬萬不能讓小奶豹們跟著世子一道睡。萬一傷了儲君,可是大罪。”
雲泱這下真不高興了。
“沒有小秦瓊我要怎麼睡。”
“咳。”
雲五也很心疼,道:“世子且忍忍,明日一早,屬下就去把小秦瓊接來。”
又從懷中取出兩大包糕點:“這都是屬下從街上現買的,世子先吃些墊墊。”
“哼!”
雲泱奪過糕點,氣呼呼關上房門。
雲五摸了摸鼻子,尋摸一圈,自到隱蔽處藏好,隨時盯著閣內動靜。
雲泱的確有些困,吃了幾塊糕點,便爬上床,在鬆軟的衾被間滾了幾圈,醞釀睡意。東宮的床又大又寬闊,倒是有足夠的空間讓他滾,不用擔心掉下去,可惜沒有小奶豹們在身邊,他越是醞釀越是睡不著,在趴了有半個多時辰後,便煩躁的坐
起來,準備再次把雲五叫出來,讓他連夜去將奶豹們接過來。
剛準備行動,吱呀一聲,房門再次開了。
雲泱一個激靈,往外探頭一看,就見元黎走了進來。
狗太子怎麼又回來了。
元黎見雲泱頭發亂糟糟的,發帶也歪歪扭扭,懷裡還抱著個枕頭,皺眉問:“你在做什麼?”
雲泱警惕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元黎冷冷一扯嘴角,沒說話,關上門,自在案後坐下。
外頭好久沒動靜。
雲泱悄悄探頭望去,就見他撐額坐在案邊,一手揉著太陽穴,大約是喝多了酒,俊美側顏浮著層平日沒有的淺淺緋色。
“放心,孤不會碰你。”
他腦後長眼睛似的,一抿嘴角,開了口。
“今日孤就呆在此處。”
雲泱縮回去,眼珠悄悄一轉,有點明白過來。現在內務府的人就在外麵守著,狗太子若不與他洞房,明日必會傳進皇帝耳朵裡。
皇帝大約也防著這個,所以之前才會專門派羅公公來盯著。
雲泱慢慢鬆口氣,心想,這樣看,狗太子也挺不容易的,他就大度一點不跟他計較吧。
雲泱抱著枕頭輕手輕腳躺回去,又聽了會兒動靜,確定元黎沒再有其他動作,一顆心才徹底落回肚子裡。
不由揣測。
狗太子這樣臭脾氣的人,能如此忍辱負責,一定是有緣故的。
是為了取悅皇帝,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還是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呢,又或者兩者都有?
哎呀,皇帝為了逼狗太子屈服,該不會捉了狗太子的心上人來威脅他吧。
畢竟話本裡都是這麼寫的。
雲泱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心一軟,竟開始心疼這對苦命鴛鴦。
大約是屋裡多了個人多了道呼吸的緣故,雲泱想著想著,竟破天荒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砸門聲。
雲泱眼皮重的黏在一起睜不開,已經有人去打開了房門。
“殿下。”
外麵人惶急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進來:“凶手出現了!”
凶手?
雲泱一下清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坐起來,掀開帳,就見元黎站在門邊,沉著臉問:“在何處?”
他麵上緋色已經褪去,又恢複了素日雪一樣的清冷。
報信人正是東宮那個侍衛統領叫叢英的。
“在……”
叢英遲疑了下,但事情緊急,他不敢不報,還是硬著頭皮道:“在書院那邊。”
“書院?”
元黎擰眉,不掩意外。
雲泱也覺得奇怪,跟狗太子有牽扯的不都是些陰月麼,書院裡哪來的陰月,何況還是大半夜。
就聽叢英道:“今夜,蘇公子恰在藏書閣整理典籍,柳大人懷疑,那凶手……可能還盯上了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