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1 / 2)

元黎腦中轟然一響。

“這是——怎麼回事?”

他擰眉,目光犀利的望向嚴璟和叢英。還未來得及仔細回憶眼前這一幕究竟是如何發生的,他緣何會出現在這裡,便被更響亮的一聲少年抽泣打斷。

周破虜一臉心疼的蹲在地上,拍著少年背哄道:“小世子不哭,不哭啊,屬下在這裡呢。”

叢英與嚴璟皆有點心虛的低下頭。

還能怎麼回事。

都把人欺負成這樣了。

再往深裡細說,這小世子還不得委屈得直接撞牆去。

殿下也是,就算真有意圓房,也該挑個吉日,讓府中專司起居的宮人提前在起居注上登記,並配合焚香沐浴等一應準備事宜,以示對太子妃的尊重。

豈能像眼下這般,大半夜突然跑到人家房裡,把人家衣服撕個稀巴爛,彆說這素來體弱的小世子,換誰不得嚇壞。

元黎目光掃過雲泱裂開的半邊寢袍,太陽穴突突一跳,神經又一陣抽疼。

“嗚。”

少年還在肩膀一抽一抽,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

三隻小奶豹同時豎起尾巴,排成一道豹牆,把小主人緊緊護在中間,凶光四射的瞪著元黎,發出呼哧呼哧生氣的聲音。

小秦瓊一對碧眼簡直要憤怒地裂開。

元黎陰鬱著臉,沉默整理好略淩亂的冠袍,自床帳內走了出來,待看到袍擺上沾染的一片濕痕,整個人又是一鬱。

他沉默步至室中,望著跌坐在毯子上哭得眼睛紅通通的雲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因從小到大,他從未經曆過如此難堪……及尷尬的場麵。

他怎麼會對這個小東西——

這小東西,刁鑽狡黠,心狠手辣,一肚子鬼心眼,又出自長勝王府,他分明對他半分想法也無。

“今日是孤孟浪,但孤應該並未——”

元黎習慣性皺了下眉,還是先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他素來潔身自愛,這一年來,不知多少回潮期發作,欲/火卷身,都從未做過逾矩之事。他仍舊有些不敢相信,今日竟會失態至此。

他冠袍完整,腰帶尚緊緊扣在腰間,應當是沒有釀成大錯的。

他須和這小東西說清楚才行。

元黎不說話還好。

元黎一開口,雲泱心裡的委屈頓時泄了閘,霍然抬起頭,眼睛腫的像兩隻核桃,惡狠狠的瞪著他,眼淚更是雨點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奶豹們跟著發出嗬嗬怒吼聲,給小主人助威。

“咳咳。”

嚴璟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忙道:“那個,殿下,今日天色已晚,要不讓太子妃先休息一下,等明日都冷靜下來,再、再細說這事兒。

自家殿下,清心寡欲了這麼多年,真的對這種事一點經驗都沒有呀。

都這時候了,還刨根問底的問什麼來龍去脈,就該放下身段,把人好好哄哄才對。

元黎麵色愈發陰鬱。

良久,點了下頭。

道:“你放心,孤……會補償你的。”

周破虜又拍著雲泱後背哄了好久,不經意一抬眼,見寢室後麵那格雕花木窗竟是開著的,頓覺奇怪。

小世子睡下後,他明明把前後左右的窗戶都檢查了一遍,一個不落的全關上了呀。難道是被風給吹開了?

後窗外麵的花木叢裡。

一片紫色袍角幽鬽般消失在濃黑的夜裡。

**

回到主殿,叢英和嚴璟看著陰沉著臉坐在案後的元黎,互相遞個眼色,都識趣的閉著嘴,不敢吭聲。

元黎心中堆著一團鬱火。

他努力的想多回憶起一些細節,可除了那些七零八碎連一個完整片段都湊不出的畫麵,他腦中一片混亂,什麼都不想不起來。

他唯一能清晰記起的,就是把楊長水送回房間後,他體內熱浪突然爆發,那種烈火焚身、渾身血液都在火油裡燃燒的如有實質的痛苦。

“殿下。”

嚴璟小心翼翼的開口:“您頸上的傷,可要奴才讓醫官過來,上些藥……”

元黎這才想起頸側被咬得那一排滲血的齒印。

麵無表情的摸了摸。

應當是很疼的。

但他現在完全無感,完全不想理會。

“孤的私庫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元黎沉著臉開口。

除了金銀財寶,他也委實想不出能用什麼東西去安撫那小東西了。

叢英聞言,暗暗流了道冷汗。

他若沒記錯,殿下前兩日剛把壓箱底的三百錠金子和一百顆東珠拿出來,去哄太子妃開心。

現在,又

要出血了?

嚴璟神色更複雜。

殿下做了這麼多年儲君,除了已經抬到東晞閣的那批金銀珠寶,私庫裡倒的確還攢著不少寶貝。

可問題是,照這個形勢下去,隻怕過不了多久,殿下就該直接把小金庫的鑰匙給太子妃了。

到時候殿下吃什麼用什麼,可全部都要從太子妃那裡要錢。

而殿下,表麵看起來無欲無求,但又是個十分講究格調與品位的人。比如酒要喝杜康,書要買絕版。

可憐的殿下。

在攢下下一筆私產之前,可能要過很長一段緊衣縮食的生活了。

嚴璟小小心疼了一下殿下,忙答道:“有是有的,奴才能記起來的,就有一株東瀛國進貢的紅玉珊瑚,足有半人高,價值不菲,還有一架夜郎國進貢的翡翠屏風,亦是千金難求的寶貝,陛下賞賜給殿下後,就一直封存在庫房裡,沒拿出來過。”

有就好。

元黎沒什麼表情道:“連夜收拾出來。明日一早,你就親自帶人……罷了,明日收拾好之後,你送到孤這裡來。”

“是,那殿下的傷……”

“孤想一個人靜靜,都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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