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2 / 2)

“無妨,央央先不必急著回答母妃。”

聶文媛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小兒子,又閒話了幾句之後,就讓貼身女副將雲鬟過來,帶雲泱去休息。

隨後,聶文媛將一直恭候在廊下的周破虜與雲五雲六叫了進來。

經過一番探問,聶文媛總算搞明白,原來太子元黎真正的心上人是蘇文卿和雲杉長公主元如茵的兒子蘇煜。

若非那蘇煜一時糊塗,乾了蠢事,又被另一個糊塗蛋大皇子元樾臨時標記,迫不得已入了大皇子府,此刻還不知什麼光景。

周破虜一直留意著王妃神色變化,見狀,道:“聽說蘇煜已經有孕,應當不會再糾纏太子,太子近來似乎也並未與蘇府有任何交集。”

聶文媛白他一眼:“你一個老光棍,自然不懂世間情愛之事,這人一旦動了心,豈會輕易放下。那蘇煜一介文弱書生,為了得到東宮眷顧,不惜做出□□這等作奸犯科之事,還往央央身上潑臟水,可見其城府之深,用情之深,若非央央機靈,東宮那位也不是個蠢的,我兒還不知要被他害成什麼樣子。”

聶文媛冷笑,眉間迸出武將獨有的肅殺氣:“還真是隨了他那母親。”

周破虜想委婉提醒京城人多耳雜,請王妃慎言,但想到王妃性情,還是覺得罷了罷了,蘇府敢欺侮到小世子頭上,不怪王妃發怒。

周破虜還決定同王妃一道發泄:“王妃剛

剛說的那句,可是指當年雲杉長公主與蘇文卿之事?”

聶文媛涼颼颼道:“旁人的狗血恩怨,本王妃一點都不感興趣,可誰若敢傷我兒,就休怪我聶文媛不講情麵了。”

她雖看元如茵不順眼,看故事另一主角元如鏡更不順眼。

女人之間的戰爭,比任何戰爭都更長更持久,永無和解可能!

周破虜無端一陣肝顫:“王妃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就是本王妃多年沒回京城,想邀昔日的小姐妹們到演武場上敘敘舊而已。”

“演、演武場?”

“嗬,本王妃是個粗人,難不成要坐下來與她們一塊吟詩作對?”

周破虜立刻:“王妃所言甚是!”

雲泱吃了雲鬟做的北境糕點,心滿意足離開王府,還打包了一大袋回東宮。

聶文媛問雲鬟:“央央怎麼樣?看起來還好麼?”

雲鬟想了想,如實道:“小世子看起來精神狀態還好,吃了滿滿兩大碟乳酪糕,就是剛剛離開時,屬下看到……”

“看到什麼?”

“小世子好像在偷偷抹眼淚。”

聶文媛一愣,繼而心疼。

“想來是不願回東宮吧。此事,須得想個辦法才好。”

聶文媛權衡之下,決定先去找丈夫商量一二,結果出了房門,就見丈夫雲清揚鬆鬆披著件袍子,正立在院中,望著北方一片星鬥出神。

聶文媛另取了披風,替丈夫裹上,問:“想什麼呢?”

雲清揚笑了笑,握住妻子的手:“我在想這回大靖與朔月的和談,是不是太過順利了些。朔月鐵騎這十年間侵犯大靖邊境數十次,野心昭昭,毅力頑強,顯然覬覦中原腹地許久。旁人不懂,你我卻都明白,近來幾回大戰,北境軍雖大獲全勝,朔月卻並未被挫傷根本,朔月鐵騎完全有再戰之力。可朔月卻主動提出了和談。餓狼,怎會輕易將即將到嘴的肥肉吐出來呢?”

聶文媛道:“會不會與朔月王庭那邊的動蕩有關?聽說,呼延朗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到了需要丹參吊命的地步。朔月兵權幾乎都掌握在以伊魯為代表的大王子一脈手中,呼延玉衡一個馬奴之子想要上位,借助大靖力量,不失為一個明智選擇。”

雲清揚點頭:“你說

的有理,不過你彆忘了,之前北境軍吃的幾次虧,可都有這個呼延玉衡的功勞。但願是我多慮了吧。”

聶文媛按著丈夫在院中石凳坐下,一麵替丈夫揉著肩,一麵道:“北境有濋兒在,當可安心,回京前,咱們也再三囑咐過濋兒要密切留意朔月動態,濋兒素來辦事穩妥,就算朔月真暗藏鬼胎,北境軍亦有足夠能力應付。倒是你,回都回來了,就彆整日操心那邊的事了,還當自己是坐鎮三軍的大將軍呢?”

雲清揚轉頭望著妻子美麗容顏,感慨:“真希望有一日,咱們也能放馬南山,過過普通人的日子。對了,你剛剛找我乾什麼來著?”

聶文媛便將東宮與蘇家的事說了一通。

雲清揚沉吟了會兒,道:“年輕人的事,還是得讓他們自己來才行,央央也該長大了。”

聶文媛輕哼:“就知道,你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兒子。”

雲清揚正色:“什麼叫不關心,我是覺得,太子也許並不像咱們想象中那般睚眥必報,若不然,以央央性格,怎會在你麵前不停稱讚他。”

聶文媛一陣牙疼:“你少拿你軍中識人用人那一套胡亂往東宮身上套,你該不會還真打算讓央央做這個空有其名的太子妃吧?”

雲清揚卻又笑著搖頭:“此事豈是我想就能成的。當年那件事,我身為主帥,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換做是我,也許也無法輕易放下,何況東宮。我隻希望,他是一個明辨是非的太子,不要因為那件事遷怒央央,給央央一些時間,快樂健康的長大。”

——

然而雲泱現階段是一點都快樂不起來的。

雲泱回到府中,就去找楊長水,將打包回來的糕點送給楊長水吃,還拉著楊長水一道喝新帶回的兩壇綠蟻酒。

楊長水覺得小徒兒近來漸有酗酒的趨勢,實在不是好兆頭,有意規勸,然而綠蟻酒香實在太勾人,比楊長水過去大半輩子喝過的酒都要純都要烈。

最後,師徒二人喝得酩酊大醉。

嚴璟嚇得不輕,隻能去正殿把此事報給元黎。

元黎彼時正同清源大師談論和談的事。

朔月態度轉變之大,此次和談之過分順利,都令元黎心生警惕。

但元黎一時也無法窺破

其中緣由,隻能命暗衛日日緊盯著驛館,留意朔月人一舉一動。出乎元黎意料,數日來,那群朔月使臣都老老實實的呆在驛館裡,一副沉浸在大靖珍饈美饌中的樂不思蜀模樣,並無人隨意外出或走動。

“也許,是因為朔月王庭之爭,這位朔月二王子不得不借助大靖力量呢。”

清源大師做出了和聶文媛一樣的推論。

元黎仍覺這個理由不夠充分,還未想出個所以然,嚴璟過來了。

元黎來到涼亭,先送楊長水回房,又折回來找雲泱。

回來一看,剛剛還迷迷糊糊趴在石案上的少年不知何時滑坐到了地上,懷裡抱著個空酒壇,正靠著欄杆哭泣。

少年淚珠子豆子似的往下落,眼睛通紅,看起來十分傷心。

元黎沉默片刻,走過去拿掉酒壇,將人打橫抱起。

雲泱立刻伸出雙臂,緊緊攀住元黎頸。

“你以後心裡會記得我的,對不對?”

少年肩膀抽了下,輕聲嗚咽。

好久沒有聽到回應,少年又傷心道:“不會的,你不會記得我,你隻會記得你的心上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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