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2 / 2)

暗衛:“時間也對得上,因老鴇回憶,大約兩月前的一個夜裡,此人曾渾身濕漉漉的回到樓中,像是落了水。當時屬下等明明封死了所有出入口,此人卻依舊逃脫,應當就是從樓後麵的伏波河逃走的。”

“延真、延真……”

元黎念著這個名字,忽眸光一頓。

“你讓叢英親自去趟東晞閣,將雲五、雲六二人叫來,孤有事要問他們!”

——

叢英以商議赴宴車馬安排事宜為由,將雲五、雲六叫進了正殿。

雲五、雲六毫無設防的跟來了,隻是有些奇怪,周副將不是已經跟太子這邊說過,小世子要單獨赴宴了麼,怎麼太子這邊還要商量車馬的事?莫非太子臨時改了主意。

也是,小世子畢竟是太子妃,若不和太子一道入宮赴宴,的確不合規矩,還容易落人口舌。

及二人入殿,看到麵冷如霜坐在案後的元黎,方驟然意識到氣氛不對。

元黎一擺手,正殿大門被從外刷刷閉緊。

雲五雲六大驚:“殿下這是何意?”

元黎逼視二人,寒聲:“孤隻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把東宮地牢裡的大刑都嘗一遍,要麼老實招供,你們的主子,究竟和畫像上的這個朔月探子有何乾係。”

一張繪在白色宣紙上的畫像自上方甩下。

雲五雲六盯著紙上栩栩逼真的絡腮胡大漢,心頭劇烈一跳!

雲泱抱著小秦瓊傷心了好一會兒,直到周破虜過來,提醒該入宮赴宴了,方從床上跳起來,將隨身小包袱藏到安置壽禮的箱籠裡,打開了門。

周破虜道:“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午時,小世子趕緊上車進宮吧。”

雲泱抱著箱籠,點頭,烏眸逡視一圈,奇道:“雲五雲六呢?”

“哦,剛剛叢統領過來,說殿下有些事要同他們交代,讓小世子先行入宮。”

雲泱便也沒多想,在家將的陪同下上了馬車。

待馬車轆轆行出巷口,周破虜方召來一名家將,問:“雲五雲六還沒出來麼?”

家將搖頭:“沒有,正殿大門緊閉,殿下也還在裡麵。”

周破虜狐疑,沉吟:“這事兒可真是奇怪,

殿下到底有何事,找他二人問這麼久的話。罷了,你留在府中等他二人,我須趕緊跟著小世子一道進宮去。等他二人一出來,你務必要問清楚發生了何事,第一時間傳信給我。”

“是。”

東宮正殿。

元黎寒著臉端坐案後。

殿中空地上,雲五雲六已分彆被侍衛按倒,施夾棍刑。

兩人俱緊咬牙關,五官扭曲,滿頭是汗,齒間不時露出一兩聲細碎呻/吟。

他們視線已被冷汗模糊,睜大眼,直直望著案後冷麵如霜、不動如山的年輕太子,第一次意識到,對方畢竟是手握大權、殺伐決斷的儲君。

不僅有平日端方雅正,更有獨屬於上位者的心狠手辣。

對方根本不在乎他們長勝王府侍衛的身份,對方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如同碾死螻蟻一般碾死他們。

又一輪刑訊過去,

兩人眼前一黑,昏迷,緊接著被冰水潑醒。

“孤不喜歡浪費時間。”

“現在孤已掌握證據,如果你們不肯招供,你們主子的處境並不會變得更安全,反而可能因為你們的愚蠢而出事。”

“孤要知道所有真相。”

雲五於一片撕心裂骨之痛中咬牙開口:“我們身為長勝王府侍衛,寧願不要這條命,也絕不可能做出賣主求榮之事!殿下直接殺了我們吧!”

元黎不為所動。

語氣依舊淡淡:“殺了你們,孤照樣有法子讓你們簽字畫押,你們的生死,與孤並無多大意義。”

雲五一愣,繼而崩潰。

“殿下究竟想做什麼?殿下非要置長勝王府於死地才肯罷休麼!”

“孤若真想如此,直接將那小東西抓來訊問即可,何至於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孤現在耐著性子與你們浪費口舌,便是為了救那小東西的命!現在那探子很可能已經混進了太後壽宴之中,要不要開口,全憑你們選擇。”

雲五雲六腦中轟得一聲。

然此事事關整個長勝王府生死存亡,他們豈能輕易招認。

元黎:“你們所顧慮的,不過是孤會拿著你們的證詞去傷害你們的主子。但孤說過,即使你們不招,孤照樣可以讓你們畫押。孤手握證據,順藤摸瓜查出所有真相不過是時間問題。今日隻要你們肯開口,孤不會讓

人記錄,亦不會讓你們畫押,你們,隻需告訴孤,此人真實身份,以及你們抓他的真實目的。”

太後壽宴就在太液池旁的榮壽殿舉行。

內務府彆出心裁,引溫泉水入太液池,早早催開了滿池蓮花,南風一起,整個榮壽殿都溢滿荷香,十分沁人心脾。

雲泱由宮人指引者在自己的坐席上落座,左右一張望,見二哥雲海、四哥雲澤業已在斜對麵臣子席上就坐,殿內人聲喧囂,坐滿前來為太後賀壽的大臣、命婦與王族世家子弟。皇子席這邊,大皇子元樾也帶了蘇煜來參宴。

雲泱等了會兒,雲清揚與聶文媛夫婦並肩走進殿,兩人英姿颯爽,氣質明曜,吸引了滿殿人的目光。

元鹿元翡、吳仲勳等人湊過來,與雲泱說話。

雲泱心不在焉的應付著,不時瞄一眼身邊空著的一席,有些奇怪,狗太子怎麼還不過來。

元鹿眼尖的看到雲泱藏在案下的小包袱,立刻問:“那是什麼東西?”

雲泱含糊:“一些點心而已。”

元鹿大為震驚:“進宮赴宴,你自己還帶點心?”

“是啊,母妃說,宴會禮節太多,都吃不飽的。”

元鹿深以為然,便沒再追問。

雲泱悄悄又把自己的小包袱往裡塞了塞。

這時鼓樂聲響,太後華服隆妝,在聖元帝的陪同下進了殿。

聖元帝看到空著的那一席,明顯露出不悅,問羅公公:“太子呢?”

羅公公還沒答,太後先道:“無妨,你交給他那麼多事,他哪裡忙得過來,定是絆在路上了。”

好在太後剛說完,元黎便過來了。

雲泱往後麵瞄了眼,沒見雲五雲六,更覺奇怪。

聖元帝神色稍緩,沒再說什麼,扶著太後坐到了內務府專門布置的壽星席上。

太後環顧一圈,視線忽落到雲杉長公主元如茵身上,皺眉問:“你胳膊怎麼回事?”

眾人紛紛側目望去。

果見元如茵右臂上纏著一圈白疊布,隱隱有血色透出。

元如茵一如既往,低眉順目答:“是今早出門時,不小心擦傷了,如茵多謝母後掛念。”

太後顯然不信:“什麼東西能把胳膊擦成那樣,彆以為哀家年紀大了好糊弄。老實說,到底怎麼弄出來的?”

雲杉長公主長睫輕垂,似在猶疑,另一道颯爽聲音響起:“長公主有什麼不敢說的,是

臣今日邀長公主到演武場練習射箭,想請長公主幫忙拔支箭,不料一時失手傷了長公主。”

太後光聽聲音,眉頭就皺的更緊。

及至抬頭,看到一身紅衣、美麗明曜立在一群男人中間的女子,嘴角不悅一抿,眉心直接擰成了個川字。

這個聶文媛,還是這般粗魯無禮!

如茵一個弱女子,哪裡懂什麼箭術,這聶文媛分明就是故意欺辱人!

太後不好直接發作,便看向身邊的聖元帝:“皇帝,如茵再怎麼也是個長公主,你看這事……”

聖元帝不緊不慢的盤著手中珠子,道:“朕隻知,文媛與清揚是功臣,滿朝文武,包括朕與太後,都要尊敬他們。母後難道是想讓朕因為自家妹妹的一點小傷去寒功臣的心麼?何況文媛已經說了,隻是誤傷,如茵不也沒事麼。”

太後:“……”

太後被堵的啞口無言,隻能提點元如茵:“你以後需要多練練才行,身為長公主,怎能連基本的騎射都不懂。”

雲如茵臉色白了下,柔聲稱是。

宴會熱熱鬨鬨開始,皇子公主們依次上前拜壽、敬酒、獻上賀禮,太後心情也肉眼可見的愉悅了起來。

雲泱送的是一尊白玉觀音,用罕見的昆侖玉雕成,太後很喜歡,特意賞了紅包。元黎送的則是一本手抄佛經和一柄請清源大師親自嵌了佛印的玉如意。

輪到大皇子元樾,太後問:“元璞呢?”

元樾道:“依規矩,元璞……還沒有資格上前向太後拜壽,但元璞精心準備了禮物,托我代他轉交給太後。”

太後罵道:“糊塗,哀家剛剛都看到他坐在那兒了,來都來了,還顧這些虛禮作甚,皇帝,你說呢?”

聖元帝默了默,道:“今日是母後壽辰,自然母後最大。”

太後得了赦令,白元樾一眼:“還愣住做什麼,還不快讓元璞過來。”

元樾一喜,忙折回坐席,親自扶蘇煜過來。

蘇煜今日穿一身紅色錦袍,外罩素色披風,整個人依舊清清瘦瘦的模樣。太後忙道:“你身子特殊,不用跪了,快過來,讓哀家瞧瞧。”

彼時林魁

也偎在太後身邊,見狀嚷道:“外祖母,聽說蘇表兄前日都病了,可還是拖著病體到城外去給您采雪犀草,製雪犀丹,就為了醫治您那老寒腿的毛病。”

太後驚喜,感動不已。

握著蘇煜手歎道:“你放心,外祖母一定不會讓你一直這麼委屈的。”

小輩們賀完壽,就到了太後賞賜。

太後賞了每個人一個荷包,荷包裡裝著金豆子。

雲泱聽不遠處元翡噗嗤笑道:“皇祖母怎麼又這樣,年年都如此,連繡樣都不帶變的。”

雲泱看著手裡的荷包,看荷包麵上繡的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悄悄往元黎那邊看了眼,見元黎荷包上繡的是一隻小麒麟。

這時,元樾恰扶著蘇煜回去,雲泱眼尖的看到了蘇煜荷包上的蘭花。

誒?上回在書院後山,狗太子拿出的那隻和姓蘇的定情信物上,似乎就是這樣一隻繡著蘭花的荷包。

雲泱想著,忽察覺有視線看向自己這邊。

憑本能一扭頭,就見元黎正緊盯著自己手裡的荷包,準確說,是自己荷包上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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