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滿硯冰 春溪笛曉 8725 字 8個月前

來正是幽王。

柳遲硯一愣,沒想到幽王會來這種地方。

天香樓雖算不得風月之地,卻也是聽曲享樂之所,幽王實在不像是會來找樂子人。

柳遲硯沒往自己身上想,在他看來外出應酬是很正常事,彆說他連酒都沒喝,就算是與人喝上幾杯,那也無傷大雅。與他一同出來又不是旁人,隻是他同窗而已,幽王總不至於連這都生氣。

柳遲硯想著是在外頭,便沒再多看幽王,繼續轉過頭把家中住址報給小二。

此時已有人上前招呼幽王。

幽王本以為柳遲硯該誠惶誠恐地過來認錯,不想柳遲硯隻是與他對視一眼便又與身邊那小二模樣人說話。

他看著柳遲硯那副從容不迫模樣,在心裡冷笑一聲,沒搭理上前來招呼他人,邁步走向柳遲硯所在那一桌。

因著要替柳遲硯省錢,兩同窗選位置很偏,旁人不曾注意到幽王到來,隻竇延看見了朝他們走來幽王,眼瞳微微一縮。

柳遲硯給小二報完住址,才發現幽王已來到近前。他看著近在咫尺龍紋腰帶,愣了愣,抬頭與一臉陰沉幽王對視。

幽王目光仿佛要當場把他生吞活剝。

對上這樣眼神,柳遲硯哪會不知道幽王就是衝著自己來。

柳遲硯心漏跳了幾拍,不想在同窗麵前暴露兩人關係。他頓了頓,主動拉著幽王手邀請:“殿下若不嫌棄,坐下與我們一起聽曲吧。”

幽王看了眼柳遲硯抓上來手,那手掌比他小一些,手指修長漂亮,就是緊張到指節有些發白。

他本想要給柳遲硯一個教訓,見到柳遲硯這模樣卻是改了主意,笑了笑,挨著柳遲硯坐下。

他們這個位置花錢最少,椅子也隻有長板凳。本來柳遲硯四人正好一人分坐一邊,瞧著不算太擁擠,此時添了個人,就顯得有點寒酸了。

幽王在桌下反握住柳遲硯手,饒有興致地捏著他手心玩,口中卻笑著讓柳遲硯給他介紹一下。

柳遲硯鮮少在外麵和人挨得這麼近,偏幽王還抓著他手不放開,弄得他掌心都快滲出汗來。他強作鎮定地把竇延三人給幽王介紹了一遍,才與他們說明幽王身份。

竇延三人都不知該如何應對。

幽王目光落到竇延三人麵前才憋出幾句詞作上,笑著問:“怎地隻你們麵前有紙筆,元和麵前卻沒有?”

兩同窗見幽王還算和氣,便也放鬆下來,壯著膽子答道:“元和才思敏捷,我們才寫出一句,他就一氣嗬成把整首新詞都寫好了。”

另一個補充道:“對啊,碧雲姑娘都看過了,剛才還差小二過來記元和家地址來著。”

幽王聞言笑著攥緊柳遲硯手,用力之大似是要把他手掌捏碎似。

柳遲硯吃痛地想要抽回手,又怕竇延他們察覺端倪,隻得裝作若無其事地僵坐原處。

幽王見柳遲硯強忍著不喊疼不掙紮,乖乖任他懲治,心中怒火仍未平息。若不是暗衛回來稟報,他都不知道這人膽子這麼大,敢背著他出來拈花惹草。

“都要報上家門了,我們元和當真是豔福不淺。接下來那碧雲姑娘是不是還會親自登門拜訪?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幽王麵上噙著笑,桌下手卻使勁掐弄柳遲硯握筆用幾個指頭,仿佛要當場把他右手廢掉,再不能為外頭這些不三不四野花野草寫那些個淫詞豔曲。

柳遲硯身形微顫,連臉色都有點白了。

旁邊竇延提起茶壺給幽王滿上一杯茶,恭敬地道:“殿下請喝些茶潤潤喉。”

幽王看了竇延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他回憶了一下,想起那日在路上看見竇延拿著柳遲硯抄書。

感情倒是挺好,還能一起來聽曲兒。

幽王暫且放開了柳遲硯手,端起茶瞧著裡頭清湛湛茶水,好奇地問:“秋闈在即,你們不在家中溫書,還有空出來聽曲兒?”

兩同窗絲毫沒察覺幽王有多危險,一口氣把柳遲硯如何拿了一錠金元寶、他們如何起哄柳遲硯請客事都給說了出來。他們被幽王這麼一說,也很有些羞慚:“我們確實不該出來偷閒。”

幽王道:“來都來了,不急著走,且聽聽碧雲姑娘唱得如何再說。畢竟是我們柳大才子贈詞,不好好聽聽實在可惜了。”

兩同窗喜道:“是極是極,殿下您是不知道,我們國子監最喜歡傳看就是元和文章。若是他們知道錯過了元和新詞,一準捶胸頓足!”

竇延看向柳遲硯。

柳遲硯已經緩過勁來。他手背和手指上有著明顯淤紅,連茶杯都拿不太穩,卻忍著痛端著茶不敢放開,生怕幽王盛怒之下當真把他手給廢了。

察覺竇延看過來目光,柳遲硯下意識地笑了笑,告訴竇延自己沒事。

等他笑完後卻感覺幽王正冷冷地盯著他和竇延。

柳遲硯正要說點什麼,就聽台上又響起了琵琶聲。

眾人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幽王趁機把柳遲硯拉了起來,口中說道:“本王想去裡頭走走,你來給本王領個路。”

幽王府人早已把天香樓裡院掌控住,兩人越往裡走就越見不著人影。

前麵琵琶聲還在繼續,沒一會,碧雲姑娘歌聲也伴隨著琵琶聲響了起來,不愧是京師名角,那嗓音一出來,滿場都靜了下來,都屏著呼吸聽著她往下唱。

幽王把柳遲硯抵在台後,讓他可以把前頭動靜聽得更清楚。

詞前半闕是極輕快,聽眾心弦也被那嗓兒一下一下地撥動著,隻覺詞中寫儘了人世間風流快活。

不少人都忍不住感慨:怪不得能被碧雲姑娘相中,這詞寫得確實妙絕!不知寫詞人是誰?

寫詞人正被人抵在台後肆意親吻。

前麵傳來陣陣喝彩聲。

柳遲硯背脊僵硬。他被迫承接著幽王懲戒般吻,隻覺自己不堪一麵被當著無數人麵撕開。

“得聽過多少曲兒,才寫得出這樣好詞?”幽王親夠了,在外頭接連不斷喝彩聲中朝柳遲硯逼問,“外麵那麼多人覺得你詞寫得好,他們可知道你夜裡是怎麼伺候人?”

柳遲硯道:“我隻是受同窗邀請來聽個曲兒,沒想做什麼。”

幽王冷笑道:“沒想做什麼,你給人寫新詞?你給人報家門?若是想做什麼,我過來時你是不是已經和人湊到床上去了?”

柳遲硯道:“天香樓又不是那種地方!”

幽王摩挲著柳遲硯腰:“不是那種地方?那你說說看,那種地方你去過沒有?”

柳遲硯當然去過,可也就是去應酬,從不留人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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