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一斐說走就走,卻並沒能走遠,戚家的車夫驅車不過幾百米,隻拐了個街道的功夫,就再一次被迫停下了下來。
因為狹路相逢,戚一斐遇到了他的對家。準確的說,不是對方單方麵把戚一斐當做對家。
戚一斐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是誰,畢竟……討厭他的人多了,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出來加戲。
作為全大啟都知道的吉星、天和帝眼中的第一人,戚一斐從小到大,得到的自然不可能隻有讚美與好處,更多的還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特彆是戚一斐這個木,在其他林眼裡,還並不優秀,隻是生的好。這可不就遭人記恨嘛。
天和帝在時,沒人敢為難戚一斐,哪怕看不慣,也乾不掉,隻能忍。
如今……
來的這位公子,姓吳,單名一個情字。是傅裡當上狀元時,那一屆的探花。如今也在朝為官,不過與傅裡成為攝政王的心腹,已經一步登天的現況不同,吳大人還在翰林院內打轉,為日後入閣攢人脈,熬資曆。
大啟的官場,素有“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潛規則,想有朝一日能像戚老爺子那樣成為大啟首輔,站在世界的頂多呼風喚雨,那就得一步步的來。
但每次科舉之後,就要這麼圈一票人,圈著圈著,翰林院不知不覺就變得十分臃腫了。
換言之就是,這位吳大人能在這個日期,這個點,出現在郊外朝天宮的路上,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閒。
人浮於事,越來越閒。閒來無事,就要搞事。
而文人的搞事,總是搞的很彆致。秉承著“君子能嗶嗶,就絕不動手”、又慫又毒的精神,連吳情對戚一斐的落井下石,都透著那麼一股子神經病的味道。
“殿下,前麵的路被堵了。”下人這麼來報。
戚一斐皺眉:“怎麼回事?”
“吳大人的家丁說……說是在追狗。”下人隔著簾子,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戚一斐不痛快。連他都覺得氣氛,更不用說是戚一斐這個當事人了。
“追狗?”
不等戚一斐再問。隻聽得馬路那頭,吳公子獨特如公公的奸細嗓音,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響起:“快給我攔住那狗仗人勢的東西,爺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痛打落水狗!”
這樣的指桑罵槐,不需要智商都能聽出來了。
戚一斐也不用問吳情好好的發什麼瘋了,就是故意來找事的!戚一斐也是個暴脾氣,堅決不忍。可惜,不等他掀簾回一句“落不落水的不好說,但至少好狗可不應該擋道”,再教會吳情一個——“先撩者賤”的人間真理,攝政王的雕玉車架,就已經緊隨戚一斐之後,氣定神閒的駛了過來。
馬踏車停,親衛勢凶,整條街都靜了。
一個真.公公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喲,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這般無故攔街,不懂的提前避讓,可是再標準不過的禮儀犯罪了。禮儀犯罪,是一個很特彆的罪名種類,在大啟已有了十分成熟的體係。不隻體現在朝堂君臣之上,也體現在各個階級的方方麵麵。
禮儀犯罪,可大可小,處罰結果一直是因人而異。
若這街上,隻有戚一斐和吳情二人,戚一斐未必就能用禮儀犯罪來和吳情硬剛,畢竟戚老爺子在朝中的威望,已經隨著政權的更迭日漸衰落。
吳情就是見戚一斐終於要落難,這才特意找到了朝天宮,想要當麵譏諷。
吳情知道戚一斐是郡王,卻自持翰林院的身份,覺得戚一斐想要治他的罪,怕也是不容易,還會讓人覺得戚一斐大題小做,甚至有可能還會成為戚老爺子的又一罪證——縱容家人魚肉鄉裡,侮辱朝廷官員。
但如今聞罪來了,情況就又不同了,在小的無心過失,在攝政王這裡,那都會變得比天大,更不用說吳情這還是故意的。
都不需要聞罪親自出麵,隻他身邊這個丁姓太監,熟悉的一聲之後,就當場嚇破了吳情的膽子。吳情一心鑽營著想要往上爬,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外朝內廷都有什麼紅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攝政王不喜內侍,丁太監能以公公之身,在攝政王身邊立穩腳跟,就足夠證明他的本事。
“丁公,饒命啊。”吳情差點嚇死過去,但他更害怕暈過去之後就更解釋不清楚了,隻能堅強,連滾打破的帶頭下馬,第一個跪的五體投地,呼啦啦的帶著整個場麵上的人就跪了下去。
隻有戚一斐還坐在馬車裡,持續懵逼。
這、這七皇子的畫風,和說好的不太一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注:來自【四川】的廚子,這個……真的……在明代,就已經有【四川承宣布政使司】這個稱呼了,簡稱【四川布政司】_(:з」∠)_。
甚至,早在比明朝更遠的元朝,就已經叫【四川行省】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