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買賣石頭”這四個字,戚一斐的心頭就莫名一跳,你說巧不巧,他名下正好有個鋪子是賣玉石的。
不等七皇子調侃,那邊就拔高了聲音,響亮到哪怕身在這麼嘈雜的人群裡,依舊能保證人人都到那一句“知道我們東家是誰嗎?征南郡王!”
古代版的我爸爸是李剛,也不過如此了。
戚.征南郡王.一斐爸爸,連下車打人的心都有了。流言是把刀,不管那老翁與商人孰對孰錯,在這樣的情況下,商人氣焰囂張,就很容易被看做是在仗勢欺人。同情弱者的心理千古流傳,海內通用。
丁公公的小徒弟,不一會兒也回來了,他又去詳細的打聽了一下,保證了貴人們能更清楚的知道始末。
這錯……
果然真的是玉石商人,並沒有什麼隱情。
賣石老翁千裡迢迢,辛苦借驢,馱了四筐石頭進城,都是上好的青田石料,要賣給已經說好的玉石鋪。結果等石頭到了,東家卻臨時反悔,鑽了契約上的漏洞,隻肯給石頭錢,不肯給運石頭的力資。
老翁眼瞧著就要賠的血本無歸,就在橋下鬨了起來。
這都不用彆人誤會玉石鋪仗勢欺人了,他們就是為富不仁,在仗勢欺人!
戚一斐歪坐著,一臉的眼神死,他不過兩年沒回來,禦下不嚴的情況就已經嚴重如斯,他果然不適合做生意。這回之後,就把這倒黴鋪子關了!
“這不是你的錯。”聞罪安慰戚一斐。
“這就是我的錯。”戚一斐很是自責,任人唯親,就是原罪。他奶娘對他是真的好,說句誇張點的,她寧可餓著自己的親兒子,也要先喂飽了戚一斐。鄉下來的婆子,沒什麼閱曆,卻因為怕給戚一斐丟人,生生學會了一套和宮裡差不多的繁瑣規矩,隻為給戚一斐張臉。
奶娘老了,就一個兒子,改嫁了個孤兒廚子,好不容易來個投奔的親戚,戚一斐是真的想讓他奶娘開心的。
最後卻變成了這樣。
“這是有人恨不能你死。”聞罪比戚一斐要更冷靜,也更明白這裡麵的歪歪繞。
從縱馬回京,到次輔設宴,再到今時今日的玉石醜聞,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圍繞戚一斐形成。他回京不過短短幾日,已是殺招儘現。
不等戚一斐下車訓仆,又有人由遠及近的策馬而來,跪到車前稟報:
“殿下,張珍死了。”
張珍,次輔張吉之子,是張吉和夫人的老爺子,愛若珍寶的眼珠子。不知道為什麼,張珍看他爹支持的大皇子不順眼,反倒是很喜歡往戚一斐眼跟前湊。
三年前,二皇子要設計強娶戚一斐的阿姊,大皇子早已知曉,卻替二皇子收尾,隻想等著看二皇子與戚家決裂的大笑話。最後還是張珍冒死,來給戚一斐通的風,報的信。
兩年前,戚一斐遠去邊關送親,張珍難受的像個大傻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送到十裡亭外,又改了主意,吵鬨著非要和戚一斐一起走。等戚一斐好不容易勸住了他,又轉而逼著戚一斐發誓,不要忘了他。
兩年後,戚一斐回京,沒等兩人依約見麵,張珍就受他爹牽連,下了詔獄。
戚一斐本已暗中托了他祖父的門生舊吏,想辦法找關係打點了獄中上下,得到了準確信——攝政王一貫主張禍不及家人,張珍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傻兒子,在獄中應該受不了大罪,不成想,再聽到消息時……
已是天人永隔。
作者有話要說: 真不會虐,彆擔心_(:з」∠)_,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