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努力的五十天:(1 / 2)

大限將至 霧十 10867 字 7個月前

戚一斐暫時還不知道他阿姊, 誤會了他和聞罪之間的關係,並且這種認知已經根深蒂固, 順便還幫他抬手就解決了後顧之憂——戚老爺子。

簡單來說就是,戀愛還沒談,全家已經在喜迎新的家庭成員了。

聞罪也很榮幸能夠成為這個大家庭中的一份子,得知戚家阿姊的所作所為後, 第一時間,他差不多連“獲獎感言”都要醞釀好了。

然後,聞罪就被戚一斐殺進來,打斷了思路。

“不對,我是不是又被你騙了?”戚一斐風風火火的推開門, 就闖了進來, 人未至, 聲先到。後麵還跟著一群, 早已經對這種親王指著陛下的鼻子說詐騙的情節, 習以為常,還會暗中告誡新調上來的新人,彆慌,小場麵,小場麵。

聞罪放下手中的情報,微微睜大了些眼睛, 想讓自己顯得無辜一點, 好像在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因為他日常逗戚一斐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就連良和聞達的事!”

戚一斐也是這才意識到, 他陪著聞罪回了宮,想要的是可以隨時跟進連良與聞達一事,知道調查的最新進展。

結果,嗯,約等於沒有。

就不說禮部尚書最近一心撲在恩科上了,哪怕放在以前,他也不會去關注教坊司。雖然教坊司隸屬於禮部,名義上也隻是一個提供音樂歌舞的機構。但私下裡,誰不知道那裡到底是乾什麼的啊?哪怕禮部尚書也偶爾會去相似的場所坐坐,但明麵上,他卻絕對不會表現出來自己的熟練的,甚至會大袖一甩,道一句,有辱斯文。

仿佛這樣的自己,就真的清白無辜,猶如一朵盛世白蓮。

禮部的兩個侍郎,對於到底是誰放聞達去的教坊司,也是一問三不知。哪怕真的知道什麼,這麼乾問,也很顯然是問不出來的。把他們直接下詔獄吧,又不現實。畢竟現在真的是一點證據都沒有,很有可能冤枉錯好人。

要是沒有戚一斐,聞罪說不定真會寧殺錯,不放過。但現在畢竟是有了戚一斐嘛。

聞罪要洗心革麵當個好人了。

看著戚一斐整張小臉,都要被為難的皺成了包子,聞罪笑道:“現在有沒有覺得,我的方式有時候會更好用一點?”簡單粗暴,十分爽。

戚一斐點點頭,但又搖搖頭:“好用是好用,但此例不可開。”

雖然戚一斐生活在古代,也不覺得以自己一己之力,就能夠和整個社會作鬥爭,但能扭轉一點風氣是一點。他還是懷念那個他所熟知的現代社會,它有著種種不好,也終將被更遠、更好的未來所取代,可是總體來說,戚一斐還是覺得現代的法製,要更加健全些。

“你該少點這種莫名其妙的堅持的。”聞罪長歎一口氣,抬手摸了摸戚一斐柔軟的頭頂,惡魔般蠱惑道,“這樣你會快樂不少。來和我一起為所欲為啊。”

“堅持才會使我快樂。”戚一斐卻並沒有被動搖。

而這,正是聞罪所喜歡的戚一斐。

然後,就一直到了晚上,戚一斐來找聞罪。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十有八九,又被聞罪誆了。他跟來宮裡,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在家裡等消息也是一樣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之前為什麼就沒想到呢?

“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不是被我騙了,而是被你自己?”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準備洗洗睡了。本來是戚一斐去找聞罪茬,結果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戚一斐去喊聞罪睡覺。

等兩人上了床,都抱在一起取暖了,這才想起來繼續討論。

聞罪抬手,用修長的手指,點在了戚一斐的胸膛。沿著某些敏感的地方,緩緩畫圈,明目張膽的勾引著,猶如來自南海的鮫人,聲音就自帶魅惑,想要打開戚一斐心裡的潘多拉之盒:“因為在你心裡其實也是想和我回宮的,所以才會順著我的台階下來。”

戚一斐被拷問的愣了一下,清醒過來後,就立刻翻了身,用後腦勺對著聞罪,實力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聞罪也見好就收,從後麵擁上了戚一斐,就像是把一個大香囊抱在了懷裡。在對方的肩頸深吸一口氣,克製著自己某些原始的衝動。

戚一斐看著不斷上漲的壽命……

算了,這個借口現在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了。漲壽命的方式千千萬,自從聞罪在佛前供了那盞千佛燈,戚一斐其實早就該察覺到了,哪怕他不再觸碰聞罪,他的壽命已經在緩慢卻不斷的上漲了。換言之,聞罪早就沒用了,但戚一斐卻並沒有停止和聞罪的觸碰。

他甚至已經很久沒用再去看關注過自己的壽命了,它不再是個威脅,是一方麵;戚一斐已經沒有辦法拿它當借口,是另外一方麵。

如果把戚一斐和聞罪之間比喻成一場搶占土地的大富翁,那麼現在整張名為“戚一斐的心”的大地圖上,差不多已經都是聞罪占下的地了。萬丈高樓平地起,哪兒哪兒都是聞罪的氣息,戚一斐守著最後一個幾乎隻夠站下他一隻腳的圈,傻乎乎的還在覺得,他還有一戰之力。

但櫃子裡的戚小斐,其實早已經躺倒,不準備抵抗了。

複日,聞罪神清氣爽,心情很好的去上了朝,戚一斐則還是酣睡,不知道聞罪給他準備的“禮物”,已經馬上就要上線。

這個禮物會哭、會笑,隻有幾個月大,並且,親自用手,拍醒了戚一斐。

那小手不說有多大勁兒吧,但至少堅持。啪啪的,特彆清脆。戚一斐感覺就像是一隻小貓在自己的臉上,來來回回的走動。

他臉上一紅,沒睜開眼時,模模糊糊的還覺得,聞罪這個不要臉的,竟然趁他睡覺的時候……

一睜眼,嗯,冤枉聞罪了。

戚一斐馬上就要爆發的起床氣,就這樣生生又憋了回去,還略帶尷尬的臊紅。擾人清夢的,自然不可能是還在大殿上兢兢業業治國的聞罪陛下,而是戚一斐的寶貝寧寧。

“寧寧?!”戚一斐一眼就認出了自家外甥女,驚喜異常。

雖然幾個月大的小嬰兒都長的差不多,但戚一斐就是知道,這是他的寧寧!倒不是說寧寧多有特色,也不是戚一斐記憶力驚人,而是寧寧脖子上戴了個長命鎖,鎖的一麵刻著她的姓——司徒,另外一麵寫著她的小名——寧寧。

再明顯不夠的標識。

戚一斐當初在邊關,還沒有恢複記憶,但在看到司徒少將軍突發奇想給女兒打的這個鎖時,還是脫口而出一句:“狗牌?”

司徒少將軍當時的臉啊,哪怕是小舅子,都有點想打了。

“不不不,我不是說,汪汪的那個狗。是說將士掛在脖子上,辨識身份的狗牌。”

近現代作戰,由於武器太過凶殘,未免不好辨認戰死的將士,就有了掛在脖子裡的銘牌。美國二戰的時候,習慣性管這玩意叫狗牌。

戚一斐以前看二戰紀錄片時,不明白老美怎麼這麼不講究,自己管自己叫狗,對此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直接帶到了這輩子。

司徒少將軍作為一個在軍事方麵十分敏感的鬼才,不需要戚一斐再說什麼,就已經明白了這種銘牌在戰損統計方麵的用途,以及帶來的種種便利與好處。當下就謝過自家小舅子的好主意,命人去研究了。

不出幾日,就真的讓匠人們給鼓搗出來了。

第一代用的是木牌。畢竟鐵在古代用來打造武器都嫌不夠,更不用說浪費在製作銘牌上了。成本太高。而且,古代以冷兵器為主,並不用太過擔心銘牌會在戰場上被損壞,木牌足以。

將士們也很喜歡,有些還自掏腰包,請手藝師傅私下裡給自己又打造了個差不多的,送回家裡,或者送給喜歡的姑娘,用以代表自己。

銘牌的名字,當然不能叫狗牌,本來想叫戚牌,或者斐牌,紀念一下最初提出這個建議的戚一斐。但戚一斐卻打死不同意,說這不是他想出來的,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想法來自哪裡,但肯定不是他想的。他覺得既然是司徒家在用,不如叫司徒牌。

司徒少將軍也覺得是個好主意,還能凝聚士氣,讓士兵更有一種大家才是一家人的感覺。

但卻被有琴軍師無情的否決了,還開了一波嘲諷:“你們怎麼不乾脆,用毛筆在臉上寫,我要造反呀?我覺得這樣更直白一點呢。”

最後折中,叫成了寧寧牌。

疊字音,有點萌。

寧寧作為發起人,至今還佩戴著第一代的長命鎖“銘牌”。每天沒事乾了,就晃晃幾乎不存在的小脖子,不為彆的,就為了聽響。她那個傻爹,給她的長命鎖上兩邊都鑲了一排小鈴鐺,叮叮零零的,總之就是誰也彆想好好睡覺。

偏偏司徒少將軍還覺得,他這是個絕頂聰明的好辦法,鈴鐺一響,不就可以提醒照顧寧寧的人,她醒了嗎?

結果到底有沒有方便到照顧寧寧的人不可知,但寧寧生生把自己玩成了一個撥浪鼓,倒是挺明顯的。

寧小撥浪鼓的裝備,在再見到時,已經又升級了,估計還是她的傻爹給弄的,為她打了一對手鐲、一對腳鐲,上麵也掛著小鈴鐺。銀子較輕,倒不至於累著孩子,但就是太響了。一動就響,剛剛打戚一斐的時候,也是啪啪聲與叮叮聲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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