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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宋堔懷疑安陽,且十分厭惡他,可是有一點還是認同的,他們現在的綁在一條繩子的螞蚱,都想從約書亞那群瘋狂的邪教徒手中活命。

他們勢單力薄,還中了這什麼莫名其妙的毒,更應該團結。

可是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動手?

安陽的手緊緊握住了刀柄,在這一刻,他才終於感覺抓住了自己的命,他根本不管宋堔,而是牢牢的製住了夢見,“不要動。”

“對不住了,我雖然真的很喜歡你,但是我更想活命。”

他對著黑暗深處道,“約書亞,我知道你聽得到!如果你不想讓我現在就殺了她,就給我準備一艘救生艇,我要離開這條船!”

這是他剛剛想到的,被那麼一提醒,他才走出了思維誤區,可是這裡有一點,救援的船何時來根本沒有辦法確定,他們怎麼保證對方來的及時?這是拿命來賭博,安陽珍惜的就是自己這條命。

他千辛萬苦才到現在,不是用來拿來賭博的。

他完全沒有必要把視線放到打倒約書亞等人身上,約書亞要的是什麼?是夢見。

他完全可以拿著夢見和他們做交易。

隻要他們給他救生艇,讓他離開這條船,他完全可以等救援隊的到來,為什麼非要在船上呢?

在想到這一點後,安陽就迅速的做了決定,可他要等夢見帶他離開艙室,所以隻能現在動手。

聽到這聲大喊,宋堔神色一變,終於明白了他在打什麼主意,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以宋堔的成長經曆來說,迄今最大的刺激也就是看到那副畫的時候,他還沒有真的經曆過人心複雜難測這件事。

而現在安陽給他上了一課。

“你——”

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安陽冷漠的打斷他,“宋少爺,我不想死,知道嗎。”

“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了活下來付出了多少努力,這麼辛苦活下來的我,怎麼可以把命浪費在這裡?”

都圖窮匕見了,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怎麼才能從那群瘋子手中活下來的,我媽媽是神子,身為神子,她是要侍奉神,不能生孩子的,可是她卻喜歡上了我爸爸。”

“她死於難產,她死了之後,他們就要殺了我,因為我是不祥的,不應該出生的,可是他們需要新的神子,於是就想等我再長大一點,看看我是否這樣的天賦。”

說完他嘲諷一笑,“你們真的知道在一群邪教徒活下來長大容易嗎?整個鎮子都是他們的信徒,都是一群瘋子,為了聽到神音,他們讓少女和怪物結合,還用活人祭祀。”他像想起來什麼一樣,又冷笑了兩聲,“知道我們現在聞到的東西嗎,那就是女人和怪物結合後生下來的東西弄成的。”

“你們根本不知道在那種環境下活著有多壓抑,你隻能裝瘋賣傻,假裝和他們一樣,不會被當成祭品,沒一頓都吃的心驚膽戰,怕自己吃到不該吃的東西跟著他們一起發瘋。”

“我終於等到了機會,說服了他們可以離開那個鬼地方,可是他們還是陰魂不散,非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你們根本不知道這種崩潰的感覺!”

安陽語氣極其激動,真實,這種想法他不能和任何說,包括帶他離開那個小鎮的父親,如果讓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在一群瘋子中長大,他還能放心把家業教給他嗎?

或許這裡麵還有些怨恨,如何他當時負責一些,他就不用那麼戰戰兢兢的長大。

他能想儘辦法的活下來,可見他心思機敏深沉,展現在安家眾人麵前的是一層偽裝,在夢見身邊的何嘗又不是一層偽裝?

直到現在,已經站到了懸崖邊上,才能無所顧忌的爆發。

安陽深呼吸了一下,強行抑製住自己,恢複了一些平日裡的做派,對著夢見的耳朵道,“所以,彆恨我,我隻是想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我可以用儘一切手段。”

宋堔被這一串的話弄的有些懵。

夢見看了他一眼,“你把宋堔一起帶走吧,我留下。”

宋堔震驚的看著她。

夢見無所謂的道,“我本就是為了找一些答案,生死無所謂,他不想死,你也不應該死在這裡,你們一起走吧,或許他們需要我配合,這樣你們就能和他們談條件了。”

不要說宋堔,就是安陽在此刻都呆住了。

一般來說一些整天嚷嚷著要自殺的人,在真的麵臨死亡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產生恐懼,可是夢見真的就是無所謂的樣子。

他們可以聽得出,夢見說的是真話,這才更難能可貴。

宋堔有些被感動到了,他深深的看向了夢見,“其實我……”剛剛說了這句話,他接下來就說不下去了。

他複雜的看向夢見,有種和盤托出的衝動,其實他接近夢見,確實沒有那麼純粹。

夢見偏了偏頭,半點都不介意餐刀在她脖子上劃出了一點血痕,“你是想說接近我其實也有目的的嗎?”

宋堔嚇了一跳。

夢見還是平靜道,“如果你覺得愧疚,就給我解惑吧。”

安陽的成長經曆足以讓他變成一個心硬如鐵,不擇手段的人,心中有動容,也隻是些許,聞言也看向宋堔。

他真的好奇,他到底為什麼要接近夢見。

足足過了將近半分鐘,終於組織了語言的宋堔艱難的張口,“我家裡有一幅我曾祖父時期留下的畫……”

他說完無論是夢見還是安陽都沒有過多反應。

他曾祖父是個知名畫家,他們家彆說有一幅畫,就是一百幅畫,都十分正常。

宋堔道,“……那副畫,是一件特殊的物品,因為那副畫,我們家族才能擁有過人的天賦,我們不能失去它,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副畫的效果正在失去。”

他們家已經連續四代出現了有天賦的後代,這是極不可思議的,因為天賦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連續三代都有讓人驚歎的天賦已經是少見的事了,更不用說是四代。

宋堔深深的看著夢見,“……我說過,你和我的曾祖父很像。”

他們家不能失去那副畫,那副畫是他曾祖父製作的,既然他可以,那和他相似的夢見一定也能做出來。

他接近她就是了那副畫。

他父親說,如果那副畫的‘魔力’消失,那他們被‘賜福’的天賦也會跟著消失,他不能想象自己有一天無法畫畫是什麼感覺,可是卻無法走過心裡的那道坎。妄圖和夢見一起找到答案,找到解決方法,可是命運從來都不會按照人的步調來走。

現在看來,他肯定是要失敗了,就算是平安離去,他可能要沉浸在無法畫畫的痛苦當中,與其這樣,他是不是也應該死在這裡?這樣至少彆人提起他的時候,是一個英年早逝的年輕畫家,而不是一個江郎才儘的落魄之人。

安陽的心理底線極低,宋堔不是這樣,他一直在心裡拔河。

就在此時,他們耳邊同時傳來了腳步聲,約書亞等人從黑暗中出來,幽幽的看著他們,表情眼神高度一致,在黑暗和迷霧中仿佛如夜視動物一般發光,讓人毛骨悚然。

約書亞靜靜的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安陽了解他,根本沒打算和他們繞彎子,而且他知道這個毒特彆詭異,他能堅持這麼久,是因為他在小鎮待了多年,有了“抗性”,他能堅持多久,他也不知道,所以,十分快速的把自己的要求重新說了一遍。

他要一艘救生艇,同時約書亞要承諾,不能追他,放他離開,就對著他們的神發誓,這兩個條件哪一個沒有做到,他都不會放開夢見,他有恃無恐,“如果不不怕我現在殺了她,現在就過來,反正最後都是死,不如換一個讓我痛快的方式。”

約書亞看著夢見,夢見也回視他,鮮紅色的瞳孔裡,仿佛又血在流動。

她道,“你又想讓我做什麼呢?”

約書亞對她的態度很好,甚至在她開口後,伸出右手坐了一個古怪的手勢,“請神子指引我們回甚至居所的路。”

夢見道,“你們為什麼覺得我能做到?”

“我們應該沒有說過話?”

約書亞道,“是神仆告知我等,您是神的使者,您一定能帶我們回到神的居所。”

“神仆?”

而聽到這個詞,安陽的臉不由的扭曲了一下,他顯然知道那是一些什麼東西,本能的,喉嚨裡冒出來了一股股酸水,產生了強烈的想吐衝動。

而約書亞維持著認真嚴肅的表情,“有神的使者降臨,神仆都會告知我等。”

“神仆從未如此激動過,所以您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他歎息道,“其實也是您點醒了我們,我們一直以為安蘇就是距離神最近的地方,就算有人在其他地方傾聽過神的聲音,也不願意離開,我們從未想過海洋,因為我們從未有人在海裡聽到過聲音。”

“可是我們忘了,不同就代表著異常,代表著神留下的線索。”

“不過,有了您提示,我們已經糾正了錯誤,我們會帶著祭品向神賠罪,他愚蠢的仆人居然這麼晚才跟隨上他的腳步。”

安陽:“……”

他真的沒有想到那句話對他們的震撼就這麼大,如果知道,他怎麼都不會那麼輕易的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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