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手藝?”
“肯定不是咱沈千戶。”有人戲謔地看向沈長年。
沈長年麵色不變,在大家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湯,細細品味,“算是得到我兩三分真傳。”
眾人,“……”
見過臉皮厚,這麼厚的他們算是第一次見!
“太不要臉了。”
“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刮目相看。”
“仿佛從未認識過沈千戶。”
沈千戶嗬嗬笑,“你們這是嫉妒,我懂。”
眾人趕緊挪開點,免得被惡心到雞湯麵疙瘩都吃不開心了。
大齊麵食的吃法已經很是豐富,在座的不是沒有吃過疙瘩湯,但味道如此出色的實屬稀少,喝一口湯便直接打通了任督二脈,仙靈之氣立刻灌入四肢百骸。
吃完一整碗,通體舒泰,猶如打了一遍拳。
剛從關外回來,給他們吃麻辣香鍋的料拌鞋底子都好吃,彆說香醇的雞湯配勁道的麵疙瘩了。
這可是有彆於硬餅子的精糧!
看著碗底剩下的油底子,大家竟然有誌一同地想要是再來一張宣軟的油餅就好了,刮著碗轉一圈,一點雞湯的鮮美都不能舍下。
大家苦日子裡泡著的,風裡來水裡去,沈千戶做的“刷鍋水”、“豬食”都能夠吃下去丁點不剩,更何況是這麼好喝的雞湯呢。
議事廳內沒有說話聲,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隻有咀嚼的聲音、隻有吸溜湯水的聲音。
乾菜泡開了楊久也沒認出是什麼綠葉子菜,嘗了嘗,味道微苦回甘,有著乾菜特有的陳舊味道,如果放進雞湯裡,一下子就衝淡了雞湯的鮮。
楊久就做成了涼拌,芝麻油些許、鹽些許、胡椒顆粒些許。
裹在油餅裡肯定不錯。
正當眾人吃得儘興,房門再度被敲響,是去而複返的陳鬆延,他帶著一疊油餅來了。
“王爺、將軍們慢用。”
說完,他就走了。
不留在這裡伺候。
還真有油餅!
大家麵麵相覷,還等啥,拿啊。
除了留給王爺的,剩下的油餅你爭我搶,一點謙讓都沒有。
沈千戶大呼,“牲口,牲口。”
氣成這樣,因為這幫家夥一致對付他,他沒有搶到。
目光挪動,看向了王爺。
趙禛默默地把油餅拉到身前,垂下眼睛,避開舅舅的目光。
沈千戶痛心疾首,“……”
“油餅咋這麼香?”焦將軍咬了一大口,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沈千戶還氣著呢,深深地懷疑這幫子牲口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沒吃到。”
孟將軍把半張麵餅遞給沈長年。
沈長年深情款款地看向老孟,“還是咱的交情鐵。”
“你看看能嘗出味道嗎?”
沈長年笑了起來,“那孩子做的,我能嘗出味道來。這油餅,應當用的雞油。”
“一隻雞才多少油?”
“她費心了。”
沈長年聞了又聞,最後依依不舍地把油餅送入口中,嘗出來的味道卻大大折扣……但能夠嘗出來,他已經心滿意足。
看到舅舅露出滿足的笑容,趙禛亦高興了不少,他吃著餘下的半張油餅,視線落在了自己的麵碗中,撥開麵疙瘩,底下是撕成條的雞腿肉,很多,是其他人沒有的待遇。
廚房裡。
廚子有資格給自己開小灶。
四個人分吃兩個雞翅膀,不過分吧。陳鬆延把雞屁股獨占了,沒想到他有這愛好,說是糯嘰嘰,特好吃。
楊久擺擺手,“你儘管吃,沒人和你搶。”
她打了個飽嗝,最近吃得最飽的一頓,哪怕麵粉裡摻著麥麩。
吃飽了就思那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