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想歪,就是想洗個澡。
“小陳,你們冬天怎麼洗澡的?”
陳鬆延理所當然地說:“不洗啊,柴、炭那麼難弄,用來燒水洗澡多浪費。”
“一個冬天都不洗!”
楊久崩潰。
“嗯。”陳鬆延點頭,“公子是從南方來的,不知道北方的苦,冬日裡洗澡弄不好就會感染風寒,不能夠為了貪圖一點享樂就沒了性命不是。”
楊久沮喪地說,“癢怎麼辦?”
“忍忍,習慣就好。”
楊久看向小甲小乙,後者已經感覺到身上癢了,不說還好,這一提就不對勁了,後背仿佛有小螞蟻在爬,恨不得學狗熊在樹枝上蹭蹭。
不能好了!
但能怎麼辦,忍啊。
“希望冬天快點過去,快點過去,快點過去……”
冬天還真沒有如楊久想的那樣一眨眼就成了春暖花開,它猶如蹣跚老者,跌跌撞撞,走得很慢,它不知道是留戀北境的土地還是留戀北境的人,就這麼依依不舍、遲遲不走。
來到王府已經月餘,楊久和蔡娘子混熟了,和她家的兩個女娃娃也聊得不錯,期間還嘗過沈千戶興致來了做的燉羊頭。
她是拒絕的!
非常之拒絕!
但看蔡娘子、兩位千金和千戶剛滿五歲的小公子都麵不改色地吃了下去,她一度懷疑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
事後,她終於忍不住問了沈琦,沈千戶的長女,她正在給弟弟做棉褲,用次女穿舊的棉褲改的,“你們不覺得沈千戶做的飯菜很奇怪嗎?”
楊久找了個比較委婉的詞。
沈琦咬掉了線後說:“是難吃吧。”
楊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沈琦露出了蔡娘子標誌性的柔柔笑容,“隻是難吃而已,吃不死人,阿爹一年難得做上一回,我們忍忍就過去了。”
楊久,“……”
這是什麼犧牲自己、成全彆人的精神啊。
沈琦說:“你不知道沈家的過往吧。”
“不知道。”楊久搖頭,她沒問過,也沒有聽旁人說起過。
沈琦說:“沈家不是豪門大戶,給不了阿兄母族的支持。先祖曾是沿街叫賣的小販,用彆人很少能夠做好的羊頭、羊蹄、羊雜碎攢下了基業,賃了個鋪子,有了固定的檔口做買賣。因為物美價廉、味道美味,漸漸闖出了名氣,許多人慕名而來,就為了嘗嘗沈家羊肉的滋味。”
楊久安靜地聽著。
沈琦繼續說:“爺爺養了六個子女,姑姑容太妃是次女,我爹最小。那時候姑姑新寡在家,恰好被先帝看上,迎入了宮中。我爹做旁的不行,做羊頭卻深得爺爺真傳,不少達官貴人待阿爹如上賓,就為了他興致來了就做一道紅燜羊頭,真正能吃到的人卻極少。現在聽我爹說,京城中還有不少人惦記著他的紅燜羊頭呢。”
楊久沒想到寧王母族經曆如此勵誌,容太妃再嫁竟然嫁給了皇帝,專寵後宮,看寧王就知道了,肯定容貌出色,但色衰而愛馳,光長得好看可不會長久,肯定還有彆的過人之處,奇女子啊!
俗話說要想俏、帶點孝,新寡在家的容太妃在店中幫忙,一下子就將慕名而來的食客身心牢牢抓住。
那個食客,就是高居九五的皇帝。
皇帝迎沈氏進宮,三年內連連晉位,從小小的美人到夫人到妃到貴妃。
外來人看絕對是一步登天!
沈家也從市井小商販一躍成為了皇親國戚,沈千戶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擁有了武職的虛銜。
先帝元後早亡,他一直未立新後,幾次在透露出風聲要將沈氏立為繼後,都被阻擾。一旦沈氏為後,沈氏所出的趙禛便有了機會,皇帝廢長立幼的想法名正言順。
遭受到勳貴集團的一致反對,因為當今的母族聲名顯赫。
先帝一輩子都未能將所愛的女子立為皇後,臨死還在愛妃的懇求下將愛子送到了邊關就封,大概龍馭上賓時心中是有諸多遺憾的。
楊久被灌了一腦袋的沈家發家史,不,應該是寧王母族背景,暈淘淘地回去了。
她走後,說是有事情外出的蔡娘子出現在女兒身邊,坐在了楊久方才坐的位置上。
“她在讚歎沈家的勵誌和太妃的出色。”蔡娘子有些奇怪又欣慰地說。
“阿娘,我可按照你說的都說了,阿九真是個妙人,我從她眼中感覺不到半點輕視。”
蔡娘子感歎,“不知道是何家庭能夠養出如此氣度的孩子,你要多學學。”
“我知道了,阿娘。”
楊久站在院子裡左右擺頭。
“公子,你做什麼呢?”小甲納悶地問。
楊久感慨地說:“控控腦子的海水,我太閒了,這不行,耽誤了勵誌,應該奮鬥起來,為吃飽吃好而努力!”
她高舉右手給自己打氣,“加油加油加油!”
小甲小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