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不會妄自菲薄,承認不足的同時眼眸明亮,“我會多做調整,爭取畫出讓阿久認可的插畫。”
楊久喜歡和自信的人在一起,耀眼奪目的熱量能把自卑逃避的她從角落裡拉出來,感染上對方的明豔,好似也十分出色。
“大妹妹,加油!”
“加油?”沈琦重複,這是自己接觸到的新詞彙。
楊久微怔,她沒有選擇回避,故意轉移話題,而是說起了“加油”的典故,“有一位舉人愛才若渴,夜間在城中巡視,看到誰家窗戶亮著,並伴有郎朗讀書聲,就會讓扈從去給那用功的讀書人添燈油,久而久之,就有了加油的說法,是鼓舞、勸進的意思。”
“你家鄉發生的事情嗎?”
“嗯!”楊久用力點頭,坦然承認。
沈琦微笑,“阿久,你也要加油哦。”
楊久跟著笑了,“嗯,我們一起努力,加油中菜。”
·····
“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
“快走啊,衙門旁邊的鋪子在賣黃豆芽,兩文錢一大把,回家用大醬一起做個湯。”
“有這中好事!豆芽怎麼發起來的?”
“王府內送出來的,給大家改善夥食呢,去晚了買不著。”
聽聞消息的老老少少紛紛往衙門所在的那條街跑著,去早的買到了豆芽,去晚的隻能夠在勸說下不甘不願地走開,還一再打聽明天有沒有,聽到雜貨鋪的夥計笑眯眯地說,“東家盤了火炕,日後每天賣一桶豆芽。”
“火炕?”聽到人不解了,這是啥玩意兒?
夥計說:“是東家請了王府工匠到家裡做的,燒炭燒柴取暖,彆說豆芽了,就是人也暖暖的,東家太太的老寒腿再也不怕過冬了。”
“竟然有這好事兒?”不少人聽了心頭火熱。
夥計說:“我有個表弟的隔房弟媳婦在府裡麵當差,她說了府裡麵的工匠已經學會了盤火炕,隻要老百姓願意就可以請匠人到家中盤火炕,不貴,材料他們出,手工費一貫,有王府作保,簽了契書,還可以日後手裡鬆快了慢慢償還。王爺怕火炕有問題,提前讓人試了很久,確保好用才允許府中匠人給城中百姓盤火炕,大家放心,火炕絕對好用啊。”
有王爺作保,還有什麼不好的!
心思活絡的人一點也不耽誤,找門路去打聽怎麼盤火炕了。
還有人沒走,拉著夥計問東問西,問火炕是什麼、問火炕燒多少柴、問火炕哪裡來的……夥計耐心地一一解答了。
因兩桶豆芽,城中多了暖炕的事情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成了老少口中的話題。
大家見麵,從“吃了嗎”變成“盤了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幽州城上下瘋了,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盤珠子。
知道內情的,沒有半點耽誤的要求給自家也安排上火炕。
楊久的名字沒有被深藏,每一次有人用著煤餅爐子就會說:王府的楊公子……
每次有人家裡新盤了火炕,交口稱讚也是楊公子。
唯一可惜,出名的是楊九郎,不是她。
但有什麼關係呢,人們知道了有個姓楊的給冰冷的幽州帶來了溫暖,隨即是靖州、單州……
此乃後話,此刻姓楊的坐在暖炕上,讓木匠做的炕桌擺在麵前,桌子上放著切段的青蒜葉、薄片的肉片、塊狀的蘿卜、切絲的白菜、根根分明的豆芽……能夠在冬日裡長久保存的食物她都準備了一些,還有她帶來的四個雞蛋,一直沒有舍得吃,再放就要成臭蛋了,還是吃了吧。
暖炕的旁邊放著黃泥小爐,爐子上坐著一口砂鍋,小火溫溫地熱著砂鍋,鹹香的肉味飄散在空氣中,悠然悠然,猶如哄小嬰兒的搖籃,晃悠著優哉遊哉的輕柔弧度。
好美的味道。
好香的味道。
伴之入夢的味道。
楊久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在等人,但那人還未回來。
要是再不回來,就白瞎了她做的鹹骨頭湯火鍋了!
趙禛過的清簡不是清苦,王府是節約不是貧窮。
一個實權王爺的俸祿、稅收等等,是楊久一介小民想不到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簡單的王府廚房東西變多了起來,她再也不用翻箱倒櫃找東西,找到一包陳紅豆就驚喜萬分。
鹹骨頭帶著肉,浸泡拔掉多餘的鹽分後焯水去掉臟汙,開始燉湯吧。敲碎的大棒骨裡,骨髓都燉入了湯中,湯色醇厚而清,因為弄的乾淨,不見渾濁。
放了一把泡過的黃豆在湯中同煮,煮得豆子軟爛,入口輕抿而化。
楊久晚間喝了一碗湯,不鹹,很鮮。
就等著王爺回來一同吃火鍋了。
在暖炕上。
可是等了好久啊,等得她都睡著了。
披著夜色,星辰為伴,趙禛回來。
正房無燈,東廂房亮著。
他看向陳鬆延,陳鬆延說:“王爺,暖炕燒上了。”
趙禛微怔,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皮,語調平平地說:“嗯。”
候了半天的小甲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差點被陳鬆延一腳喘飛,還好陳鬆延看清楚了是誰,才堪堪停下了抬起的腳。
小甲嚇了個半死,小臉慘白,但還是勉強收起忐忑,恭敬地說:“王爺,公子在東廂等王爺用晚膳。”
垂下的眼抬起,男人側過頭看向東廂,唇角勾起了個小小的弧度,他頷首,腳下已經朝著東廂那兒走。
東廂內暖和,鹹鮮的香氣在溫暖中勾勒出家的模樣,男人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趴在炕桌上睡著的人身上,眼眸中情緒忽明忽滅漸變濃。
楊久聽到腳步聲,睡不安穩的她醒了,揉著僵硬發麻的胳臂,睡眼惺忪的她頂著蓬亂的額發,含糊地說:“回來了啊,吃飯了。”
猛地,趙禛眼中的情緒變得濃烈,猶如清酒成了陳釀,更似冬日裡的雪鬆迎來了他的暖風。
酒未喝,人醉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