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童眼紅紅地停下,扭頭期盼地看著楊久,隻要楊公子說一聲帶自己玩,他就不用回去做功課了!
楊久忙走了幾步到小藥童的身邊,微微扯開小藥童的衣領看他的後脖子,脖子上有些紅疹,“癢不癢?”
“啊?”小藥童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你脖子上有小紅疙瘩,癢不癢啊,千萬彆抓,撓破了小心擴散得到處都是。”楊久嚇唬小孩,免得他不知輕重地抓來抓去,她看到皮膚上有明顯的幾道抓痕,估計是皮膚過敏。
萬物複蘇,動植物開始豐茂生長,各種細菌病毒也活躍了起來,春季本來就是易敏的季節。
小藥童僵住,脖子梗著不敢動。
“等爺爺回來了讓他看看,弄點清熱解毒的藥膏塗塗應該就沒事兒了。”楊久拍拍小藥童的腦袋。
“嗯嗯。”小藥童點頭如搗蒜,不敢有絲毫耽誤,行了個禮就撒腿離開。邊跑他邊把一顆米花糖塞進了嘴裡,一邊臉頰鼓了起來,絲絲地吸著口水,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裡融化,仿佛給後背插上了小翅膀,開心到飛起。另一顆糖他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裡,心裡麵有個小惡魔說:吃掉吧吃掉吧,爺爺不吃糖的。另外一個善良的聲音說:留個爺爺吃,好東西要分享的。
左右博弈,糾結著回家。
楊久看著小藥童跑了,失笑地搖搖頭,還真是孩子心性。繼續回去,遇到小藥童、看到過敏皮疹的事兒拋到腦後。進了院子,昂首挺胸的小嫩公雞溜達溜達了過來,楊久看到它就忍不住拉長了臉,是什麼不好,偏偏是一隻公雞。
“要公的有什麼用,除了沒有時間觀念的打鳴,連個蛋都下不了。”
穿越小公雞灰溜溜跑了。
隨著天氣變暖,農時開始,寧王忙碌的事情變多,要忙著督促農耕、忙著巡視三城、忙著邊防線的布置……到了這個季節,兵就成了農,下地屯墾是老祖宗就流傳下來的法門。
他不在,前幾天在靖州,最近應該在單州吧。
一個人,楊久沒心思給自己做吃的,晚飯隨便吃了個餅,就這麼湊合了。晚上睡覺不知道為什麼不踏實,夢裡麵總有一片紅疹,她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醒來時頭昏腦漲,心裡麵隱隱不安。
“小甲,你知道會引起的紅疹的毛病有哪些嗎?”早晨洗漱的時候,楊久閒聊的時候這麼問。
小甲愣了下,“公子,春日裡很容易起小紅疙瘩啊。”
“對呀,公子,彆在意啦,被蟲子咬啦,碰到什麼花粉啦,就能夠長小紅疙瘩的。”小乙說。
楊久按按太陽穴,“應該是我想多了。”
“我給公子按按。”小甲繞到楊久的身後,給她輕柔地按著太陽穴和腦門,他在宮中不像小乙那樣跟了個好師傅、精學了一門手藝,他跟著的人一直在換,學的東西也是雜七雜八的,按摩就是其中一樣,沒學全,就學了一點點按頭。
楊久眯著眼睛,享受的滋味真爽。得到了寬慰,夢裡麵那些雜七雜八的也統統消失,她再度恢複了活力,恢複了帶著小甲小乙每日往返田莊和王府的生活,她在田莊裡待的時間更長了,中午會在莊子上隨便吃一口,然後就盯著種地,盯著耕犁的改進,第三版的耕犁有了質的飛躍,堅持抵觸新生事物的老農也放下了偏見,開始對楊久讚不絕口。
不誤農時。
臉朝土地,背朝天。
春耕下,每一個人、每一張麵孔都很忙碌。
楊久被緊迫忙碌的情緒所染,不斷加緊著步伐。
但老天爺不是總是賞臉。
“抓到了。”石頭喊著。
散在田裡的小孩子跟著喊。
“我也抓到了。”
“我這裡也有。”
“好多哦。”
孩子們沒有把抓蟲當成遊戲,他們對啃食種子的害蟲深惡痛絕,每天都在想辦法除掉它們。
楊久看了眼孩子們後有些欣慰,低頭時卻皺緊了眉頭,她蹲在地上,麵前是七八隻褐色甲殼類蟲子,石老大說這種蟲子叫做瓢子,因為像半個水瓢倒扣在地上,具體學名她不知道是什麼。畢竟生活從小生活在廠區,最常見的蟲子是西瓜蟲和知了,還真沒有見過地裡麵的蟲子長什麼樣子。
石老大,“瓢子,很多,抓不,乾淨。”
是蟲害。
石老大說:“旱冬,沒殺死,蟲子,鬨蟲災。”
因為冬天下雪少,是個少有的旱冬,蟲卵在地裡麵沒有被完全凍死,天一熱,就大規模的出動。
災年往往是相伴而來。
水澇後有疫。
旱後有蟲。
“晚上多點點火把,我們試試。”楊久想試試蟲子是不是趨光的,如果是,抓起來應該會方便一些。
她眉頭緊鎖,剛種下去的種子就被吃掉,成了壓在所有人心頭的大石頭。
往東邊的農田看過去,土豆和玉米種的時間比蟲害出來的早,種子已經抽芽,長出了幼苗,是瓢子不愛吃的,逃過一劫,但其它作物難逃蟲手,每天挖開土壤,看到的都是被啃食得一塌糊塗的種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