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走進來一人,看看應铖又看看梁寶寶,鋒利的眼神令人膽寒,看誰都像在刮人皮一樣,仿佛上下三代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巴統領,一起去吃飯啊。”梁寶寶快樂地說。
應铖按了按額角,梁寶寶人就和名字似的,寶裡寶氣,進來的是近衛統領,亦是王府的安保隊長,不知道楊公子哪裡來那麼多新奇的詞彙,這也是她說的。巴魁一向負責府內安全,自王府成套班子啟用後,便有了名正言順的名頭,應铖想,巴魁乃王爺直接指派,負責安保的同時又監管上下。
四方院子,天井內,三人而立,隱隱有三足鼎立、分庭抗禮之態。
應铖忽然有些明悟,他們既彼此協助,又彼此製衡,楊公子此招高妙
心中不由一凜,兩榜進士、高中探花的傲氣低垂了不少。
巴魁頷首,“同去。”
梁寶寶揉揉肚子,“屬實是餓了,上午公子讓我做了一些統計,算盤打了半天,手指抽抽。”
他邊說邊轉身關門,直接上鎖,鑰匙揣兜裡,公子說了,財務的門可不能直進直出。
“我看公子對我做的帳不滿意,嫌棄太繁瑣,不夠一目了然,我絞儘腦汁想了許久。長史啊,你有什麼建議嗎,為我指點迷津。”
應铖冷笑一聲,也關門,與巴魁並肩向外走。
梁寶寶,“等等我。”
應铖沉著臉,他能有啥意見,他也是個被數據逼瘋的人。
楊久把王府比作一個單位,她曾虛心向蔡娘子求教了府內需要什麼人手,蔡娘子沒有任何不耐煩地給她一一解答,得到了答案後她就做了王府組織架構,對各部門運轉的職責、每個人的職能規劃等等做了設計,還製定了規章製度。當然,這套東西不是一成不變的,她在管理王府事務的時候不斷摸索、不斷調整,還找了蔡娘子和趙禛出謀劃策。
感謝廠子裡多年的培養,讓她不僅僅提前幾十年享受了退休的鹹魚生活,更在後勤和其它部門的輪崗中潛移默化地學會了管理。要是老廠長知道有人在模仿他,肯定感動得老淚縱橫,說不定還會感歎幾句,不愧是自己看大的閨女。
楊久給府中眾人安排了職責,當然也有福利,食堂就是其中之一,提供早中晚三頓飯。
每天走著去吃飯,吃完了慢慢走回去消食,著實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應铖、巴魁和梁寶寶三人進了食堂,就聞到了香味,前二人嘴巴一個比一個凍得住,梁寶寶是善於交際的,話特密,還不讓人討厭,絕對有社交牛叉症,“今兒個飯菜很香啊,吃的是什麼?”
梁寶寶問一個即將出去的同僚,他來的晚,很多同僚還不熟悉呢。
那人愣了愣,先是向應铖、巴魁行禮,隨後說:“炒雞蛋。”
“就這?”這下換梁寶寶愣住了。
那人點點頭,意猶未儘地說:“特彆香的雞蛋,一塊一塊的像個小枕頭,有原味的,有上麵澆著肉醬的,看著新奇,吃著鮮嫩。還有烤肉,皮焦肉嫩,肥肉的地方咬一口在嘴裡汁水橫流,青菜木耳湯裡麵無油,但入口清爽,搭配烤肉相得益彰。”
要不是實在是太撐了,他絕對能夠再吃一碗飯。
打了個嗝,他匆匆說了一句抱歉,腳步不停地離開,要是在食堂裡再待下去,他估計要哭,因為想吃又實在是吃不下了。
梁寶寶口水直流,“哇,聽著就好好吃的樣子,我們去打飯啊。”
梁寶寶活力十足,絲毫不畏懼應铖的威嚴和巴魁的冷漠,他神經粗得就和沒有似的。要是神經太纖細,說不定還入不了楊久的眼,進不了王府呢,在軍中時,楊久在一頭做飯,梁寶寶及同僚幾個在帳篷另一頭不斷算賬,兩個人就是這麼認識的,楊久看到了梁寶寶對數字的敏銳、對術算的靈活,還看到了這人大膽心細,組建王府班子的時候就用上了。
想想也對,如果沒有粗壯的神經,一般男子到了二三十歲還被叫寶寶,估計很受不了,但梁寶寶引以為傲。
王府內不是所有伺候的人都是簽了鍥,投身到王府成為家奴的,許多人是王府府臣和簽了活鍥的雇傭工,前者前院較多,後者屬後院管事較多,能夠給予他們尊重,楊久給了;但嚴守的規矩,他們必須給楊久。
今日王府吃厚蛋燒、鐵板烤肉和蔬菜什錦湯。
厚蛋燒的鍋楊久讓東跨院打鐵鋪做了,她自己做了幾鍋傳授給了食堂的廚子後就撒手不管,隨便大師傅自由發揮,鐵板烤肉就是個說法,沒真做了一塊鐵板,用的是做餅的鏊子烤肉的,切成小方塊的肉提前醃製過,放在鏊子上烤到滋滋冒油,吃時的稍微沾點花椒鹽,味道那就是扛扛的,這就是脂肪和蛋白質的力量。
至於蔬菜湯,那就更加沒有技術含量了。
楊久看著自己親手做的兩菜一湯放上了桌,笑著說:“王爺,用膳啦。咱最近吃不了雞鴨,但雞蛋管夠,彆說,吃蟲子的雞生蛋勤了,生的蛋質量還高,蛋黃又大又黃,做了炒雞蛋賊香。晚上我們喝粥吧,我烙幾張餅,餅裡麵卷上炒雞蛋,醬肉,放兩片菜葉子。”
趙禛心裡麵暖暖的安適,“好。”
楊久笑著點頭,輕快地說:“那就這麼定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