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沉穩內斂, 聰明靈巧,給楊久打下手沒多久就能夠自己下手做菜了,做得像模像樣, 楊久還以為他有基礎, 詢問後才知道他之前什麼菜都沒有做過。
這就是天賦!
要是有西紅柿, 小甲絕對能把入門第一道菜——西紅柿炒雞蛋, 做得有滋有味,而不是入門就炸廚房。
小甲出去, 楊久沒有再動筆, 就笑盈盈地看著趙禛, “大晚上的趕過來,多危險啊, 黑燈瞎火的, 啥都看不見。”
“有火把。”趙禛輕笑, 隔空點了點楊久寫的東西, “你總說晚上燈暗,寫字傷眼睛,還讓我不要長時間看文書,自己呢……”
楊久犟嘴,“我就是寫兩句,不算,你是長時間用功, 不一樣。”
“哦。”趙禛說。
楊久有炸毛的趨勢,“……你這是學我呢!”
趙禛莞爾, 伸手摸摸她的頭,被楊久躲了過去。趙禛看楊久故意流露出來的嫌棄樣子,突然玩心起, 她不讓做什麼他偏偏要做什麼,伸手又去摸……楊久做了編發,頭發在小乙的靈活雙手下分成許多小股,編成了細小的辮子後束成一束,在後腦偏上的地方紮成了一個花苞似的發髻,白日時會簪了兩粒不大的青玉珠子……
看著有些許的異域風情。
又有著女性的柔軟,和男裝的英氣。
帶起田莊內一陣編辮子的風潮,下午時就有許多小姑娘編上了辮子。沒有玉珠,就簪上鄉間隨處能夠找到的小野花,看著也是俏麗非常。
一個伸手去摸,一個左右動來動去地躲,躲來躲去楊久覺得自己的頭發都毛燥了,編這個發型坐了好久,她可是準備就這麼著保持兩三天後再拆了直接洗頭的。
“討厭,都被你摸亂了!”
楊久雙手亂舞擋開某人的手,慌亂中握住了他的手,還感受到了他的手勁。結實、溫暖卻又冷靜、堅毅,就和他的人一樣。
“不鬨了。”楊久喘著氣說,順勢鬆開趙禛的手。
趙禛反手握住,另一隻手抬起輕輕地撫摸過楊久的臉頰,“今天很累吧。”
楊久,“嗯?”
“從眼睛裡看出來的。”
楊久怔了怔,歎了口氣說,“今天看到人生孩子,那家的男人……”
她把白日的事情說了,說完後搖搖頭,“一樣米養百樣人,林子大了,就什麼都有,有那個慫包一樣的,也有……”
“也有我這樣的。”趙禛說。
楊久噗嗤笑了,“沒得降低你的身份,拿自己給那種玩意兒當對照組。”
“我說真的,我絕不會那樣的。”趙禛認真說。
“我知道。”楊久歪歪頭,笑著說,“性格放在這裡,你不會變成那樣的,你是你,我信你的人品,咱過好現在。”
天長這種話,聽的人將信將疑,說的人自己也不能相信。未來太長,方向不定,當下才是最重要的,楊久相信現在,也相信為了未來努力。
“吃麵,小甲等了一會兒了,再不把麵盛出來,麵條在鍋裡都要爛了。”
小甲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公子,我做好了麵湯,麵條沒下呢。”
楊久說,“下麵吧,王爺餓了。”
她看向趙禛,笑著問,“肯定餓了,對吧?”
趙禛從善如流地說,“是啊。”
他如願以償地把大掌覆蓋在楊久的腦袋上,輕柔地說,“我是認真的。”
楊久輕輕地點頭,柔聲說,“我知道。”
有些人的許諾就是讓老天爺雷劈的。
有些人的許諾,卻是用一生來踐行的。
眼前的人屬於哪種,就用時間來證明。
陪著他,走下去。
小甲學著楊久的做法,先做了青椒肉絲的醬湯,麵條另外開鍋下了,煮熟後撈出來放進醬湯裡,他還額外煎了荷包蛋。
趙禛吃了,不鹹不淡地說,“尚可。”
楊久啊地湊上去。
趙禛說, “你不是刷過牙了嗎?”
“看你吃餓了,我再嘗嘗。”楊久張嘴。
趙禛夾了一根麵條喂過去,見楊久沒有離開,又給了一根青椒,再給了一根肉絲,“可以了。”
楊久噘嘴,“小氣。”
她品了品味道,讚揚地說,“小甲真不錯,越是普通的菜就越是考驗能力,他做的挺好吃的,很家常,是好味道。”
趙禛,“沒你做的好吃。”
“嘻嘻,你這是對我有濾鏡,我做的話也就是這個味道,不會多什麼的。”
“不,不一樣。”趙禛搖頭,一碗麵已經去了七七八八,雖然不甚喜歡,但他做不到浪費,看過百姓耕作的辛勞、見過邊地的疾苦,就更加做不到浪費食物,也做不到浪費水。
最後一點吃光,趙禛洗漱,楊久重新刷牙,潔牙粉沒有泡泡,她總覺得沒刷乾淨,那完全是心理作用啊。
廚房。
小乙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撐著下巴坐在小甲的腿邊。良好的素質讓他果斷爬起來煮水,伺候主子洗漱,但犯困的本能阻擋不了自己哈欠連天。
“你都困成這樣了,乾嘛不去睡?”
小乙搖頭說,“我要吃。”
“公子說晚上吃多了不消化,會變成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