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好像有點不高興。”送完早膳回來的小乙和小甲咬耳朵。
小甲往旁邊讓讓, 抬起手撓撓耳朵說,“靠這麼近乾啥,癢癢。”
小乙左右張望, 緊張兮兮地說:“隔牆有耳。”
“……在昨晚之前, 你說過不少了。”小甲善意地提醒。
要說隔牆有耳的話, 小乙猶如百靈鳥每天叭叭的話不知道被牆後麵的耳朵聽到了多少, 現在提防已經來不及了啦。
小乙忽然痛苦地捂住腦袋。
“怎麼了?!”小甲嚇了一跳。
“我說了那麼多……”小乙絕望地看著小甲,他猛地打了自己一嘴巴, 壞就壞在嘴巴上, 讓你什麼都說, 都告誡過自己彆亂囔囔的。
小甲冷眼旁觀,沒有阻止, 應該給小乙一點教訓, 讓他知道什麼是害怕, 公子縱容他們不假, 這是他們的福氣,但不能把之當成理所當然。宮裡麵沒少看,多少娘娘主子不是敗在自己的言行上,是因為手底下的人說話做事被人抓住了小辮子。
他們自己出事沒什麼,一定不能夠連累到公子。
看小乙連連抽了自己好幾下,小甲忍著沒有勸,這時候也有些不落忍了, 趕緊抓住他的手阻止,“好了好了, 再打下去紅印子消不下去,會讓公子發現的。”
小乙眼眶紅紅的,恨恨地說, “我嘴上沒個把門的,我要是再說,你就抽我。”
他把右臉送過去,“隨便打,打到我長記性為止。”
小甲抬起手。
小乙害怕地閉上眼睛,等半天巴掌沒有拍下來,他偷偷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小甲的手高高抬起、猛地揮下,在他心臟砰砰砰跳的時候輕飄飄落下,右臉上的手柔柔地掃了過去。
“咦?”
“讓你長長記性,以後說話時留點心。”小甲話鋒一轉,“雖然你已經留心很多了,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區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小乙抬起手摸著臉嘟噥,“我本來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不然在宮裡麵怎麼活到長大,活到來北境啊,要不然墳頭上的草早比人高了。
“是啊,但現在必須更加謹慎小心,公子做的事情越多,我們隨行在她身邊的就越發需要長一個心眼兒,公子畢竟身份不一樣。”
小乙下意識維護反駁,“公子哪裡不一樣,可是咱幽州老百姓的救命恩人,是……”
他忽然頓住,“公子,公子……”
“公子隻是她自己,她雖然有王爺維護,但那一層身份不會給公子帶來好處,你我都懂,更何況明麵上還是京中送來的,格外不好了。”小甲輕聲地說:“人心複雜,我們見過多少了,前一刻還推心置腹,後一刻就背後插刀。現在幽州百姓交口稱讚,難保以後不……”
“噓,你現在說的就是了不得的話。”
小甲曲起手指敲敲小乙的腦袋,“又不是隻有我們是聰明人,許多人心裡麵都明白的。還是剛才那句話,人心複雜,我們不能夠隻看到眼前的好就忽略未來的變數,不能因為我們的疏漏給公子添麻煩。你做的很好了,但還不夠好,當然我也是,我們時刻提醒自己。”
他有時候都睡不著覺,要做的太多了。
小乙忙不迭地點頭。
“我們互相提醒。”
“好。”
小甲忽然湊到小乙的耳邊,輕若無聲地說,“王爺也是。”
小乙愣住,隨即沉默地點頭,公子說的對,人要靠自己。
兩個人是提前吃的早飯,公子待身邊的人隨和、關切,從未有過盛氣淩人和頤指氣使,時不時會問一句:吃了嗎?有什麼好吃的,他們也不會少的。
侯在一邊,一聽到外麵的動靜他們就走了出去,看到是王爺大步朝外走,在王爺身後公子揮揮手,“晚上自己吃飯啊。”並且這麼叮囑。
王爺的腳步頓了頓,再度走起來,小甲怎麼看都覺得有那麼一點的不甘不願,約莫是自己看錯了,王爺多果決的一個人啊。
“小甲小乙,我決定在莊子上多待一段時間,晚上就不回去了,來回走太麻煩。”
楊久看著小甲說,“小甲你這就回去多收拾點東西,對了,廚房裡掛著的那塊臘肉也帶過來。忙得沒空準備飯菜的時候,就割點臘肉炒個豆角什麼的,味道就很不錯。”
小甲沒有走,而是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就聽楊久又說,“把那罐做的五味油也帶來,炒飯好吃。”
五味油就是炸過八角、桂皮等香料的油,說是五味,五實乃虛詞,裡麵真正放的不隻是五種香料。帶上辛香味的油隨便炒什麼都帶著複合的香,做點炒飯、炒麵什麼的,會讓平平無奇的主食變成一道食而驚訝的主食。
楊久擺擺手,笑著說:“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真的。”
小甲笑著點點頭,轉身走了。
小乙伸長手,“公子、我呢?我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