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開荒第九七天(1 / 2)

王爺的廚娘寵妃 祈幽 7530 字 7個月前

“不行了, 我累死了。”

楊久也不在乎自己那潔癖的臭毛病了,從外麵回來就往床上躺平,攤開四肢, 眼睛空洞地直愣愣看床頂,說什麼也不想動了。

“彆什麼都親力親為。”

趙禛今日過來的早,坐床邊給楊久捏著手臂。

楊久打了個哈欠, “物色不到合適的老師, 你說啊,我這個學校都辦起來了,為啥最重要的老師我還沒有找到?!”

“你太精益求精了,教孩子啟蒙,普通的夫子即可。”

楊久嘟囔著, “不行啊, 打基礎的時候一定要找好老師, 基礎打不牢後麵學的再多再好也沒有用,是空中樓閣, 經不起風雨。唉,我的語文老師啊,教舍在建的時候我就和石老大說讓他老丈人來教書,他還拍胸口給我保證的, 沒想到開學了老人家還不來……今天從紅花口中知道原因了,人有心結,不來也不怪他。我隻能夠物色他人,但一時間哪裡找好老師呢……”

珠玉在前,找誰都會作比較,越比較越不如意。

楊久不是沒有付諸行動,府裡麵大大小小的幕僚、衙門裡的書吏、城中的教諭、普通私塾的夫子、有名望的儒生, 甚至鄉間一些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的舉人、開班授課的秀才,她都讓人收集了資料扒拉過一遍。

但無論履曆、才學,還是氣度、性情,都很難和紅花爹比。

“我錯了,古有三顧茅廬,對有才有德之士應該親自登門拜訪,而不是托人帶話讓人過來見我。”楊久無可奈何地聳肩膀,覺得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忘記了謙虛和禮貌,聘請人她就應該拿出誠意,“錯了錯了,一開始就錯了,一步錯步步錯,人都有傲氣和骨氣,更何況是有能力的人。”

她懊惱地捶了捶腦袋,噘嘴看著趙禛,嗔怪地說:“你怎麼不提醒我啊?”

“他不過一介犯官,當不起你的大禮。”趙禛眼神暗了暗,伸手揉了揉楊久的腦袋,“不準打自己。”

“他是犯官不假,更是不錯的教育家,你都誇獎的,怎麼現在一臉嫌棄的口吻。”楊久含含糊糊地說。

趙禛說,“愛才惜才不假,但不能為我所用者……”

他猛然打斷未儘之言。

室內陷入了安靜,落針可聞。

燭火跳動,燭芯燃燒的輕微劈啪聲音被無限放大,聽在小甲的耳中猶如震耳轟鳴。他垂著頭縮在牆角的陰影裡,放輕放緩著呼吸,幾乎融入到環境中,仿佛他是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件無關緊要的家具。

不讓自己的心跳聲亂了節拍。

小甲不敢看向床的方向,就怕觸及到趙禛的視線引來殺身之禍。

從來邊關第一日他和小乙就深知此地主宰是個殺神,傳到京城的各種離奇故事扭曲了寧王的冷酷無情,使他的形象變得古怪,許多伶人喜歡誇張地在皇帝麵前表演邊關的故事,引來皇帝一陣陣大笑,誰表演得越滑稽誰得到的賞賜越多,久而久之,鎮守邊關十餘年,一次又一次打退凶殘的韃子鐵騎的寧王成了一些人口中嘲笑的對象。

隻有真正來到邊關,來到幽州才知道京城中那些人是多麼可笑。

這個清冷孤絕的男人目下容不得半點忤逆。

神都侯鬨市縱馬、驚擾到公子,初看不過是被近衛請去了喝茶,時間久了發現他在城中驚懼難安、如坐針氈……鈍刀子割肉,比一刀殺了更痛苦。現在叫公子去看,絕對不會覺得神都侯風姿綽約、俊美過人。

隻有公子。

也隻有公子,覺得寧王好相處。

僅僅隻有公子,敢於在寧王麵前放肆。

小甲越發謙卑地站著,方才寧王言語中流露出來的冷漠無情公子聽出來了嗎?王爺猛然住口,是怕公子畏懼、還是怕公子責怪……公子說過“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大概公子就是王爺的軟肋,亦或者是王爺也在憂慮公子遠離他……

不敢多想,小甲摒棄所有想法。

床上傳來了小小的鼾聲,楊久竟然睡著了。

趙禛失笑地搖搖頭,輕手輕腳地給楊久換了姿勢,蓋上被子,溫柔地看著楊久酣睡的麵孔,維持著這個動作久久。

外麵,小院內。

穿越雞任由小乙摘掉自己的三角巾,然後換上一條乾淨的,最近帶習慣了,一旦不給它換上它會一個勁兒地跟在人腳邊走,不時拍打翅膀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彆提多煩了,就怕稍微不注意被它絆倒,才不是擔心踩到它,這家夥好吃好喝儘情撒歡,個頭長得極大,毛色鮮亮無比,看起來尤為雄健。

前段日子來田莊內畫圖的畫師看到穿越雞,立刻就忍不住動起畫筆,田莊的藍圖沒畫呢,先畫了一隻展翅高飛的大公雞,在他筆下,穿越雞的姿態不輸雄鷹。

說遠了,還是說眼前,換好了三角巾的穿越雞老實的窩在窩裡麵,它的眼睛裡好似有一層膜。

雞到晚上就安分了,特彆容易抓,穿越雞也是。

有人安靜如雞,有人焦躁不安。

石老大就是。

他站在院中等了許久許久。

夜露在身上,好似徹骨的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老大仿佛真的成了一塊石頭。

“石莊頭,歸家去吧。”

小乙走出來淡淡地說。

石老大抬頭看小乙,小乙搖搖頭,“王爺、公子歇下了,你就算是站到天亮,也是無用。你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

石老大心中苦,朝著小乙抱拳,“多謝。”

小乙避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就算是心中再多無奈,也隻能夠打落牙齒活血吞,搬動僵硬的四肢往外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直到離開了小院壓在肩頭窒息的壓力才驟然消失,渾身的血液重新流動。

外人隻知道他是近衛出身,卻不知道他還是寧王親衛,是跟著寧王從京城過來最早的一批人。

他們那批人如今死的死、殘的殘,百十來人活下的不過二十之數,現如今散在封地各處,有人身居高位、有人隱姓埋名、有人碌碌無為,後者如他。

可以說,他們是看著寧王從手忙腳亂飛速成長戰場中的殺神,是看著那個風流肆意的少年郎君成了冰冷無情的實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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