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淵修長的胳膊輕搭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上,即便隔著一層薄被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身上微冷的溫度。
他輕輕開口:“傻死了,每天胡思亂想些什麼?”
溫映寒微微一怔,朱唇下意識地微微動了動。
沈淩淵似是有些無奈地輕歎了口氣,“朕不是那個意思。”
想起她低垂著視線掩去的神色,他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可能是被她理解錯了些什麼。明明平常對待彆人的事情時聰明得很,怎麼偏偏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肯將這聰明用上半分。
“溫映寒,朕不需要你委曲求全。”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喚她,從前他大多喚她“皇後”,最多不過是以“你”字相稱。如此的語氣和似是無奈地喟歎,溫映寒第一次無措了起來。
“臣妾……”
沈淩淵沒讓她說完,寬大的手掌微微抬起從她身後的方向輕輕揉了一把她柔順的長發。
“下次再犯傻朕便罰你一回。”
他聲音低沉似是真的帶了幾分認真,修長的手臂重新搭在了她纖細的腰身上,一點沒有打算再挪開的意思。
溫映寒始終不敢動,淡淡的清冽莫名拉扯著她緊繃的神經,以至於夜色已深,到後來連她自己也不記得她是何時睡著的了。
……
清晨的曦光透過秋香帳的縫隙照射在寢殿內的軟床上。溫映寒若有所思地望著身側那個空著的位置,也不知對方是何時起身悄然離開的。
一直在屋外候著的芸夏似是聽到了屋中拉開帷幔的動靜,緩緩走了進來,她望見已經起身的溫映寒,忙尋了件長衫披在了她的肩上。
“娘娘醒了。”
溫映寒微微頷首,環視了一下屋內的陳設,雖知道結果但還是問了一句:“皇上是什麼時候走的?”
芸夏替她係好最上麵的扣子,如實回答道:“天快亮的時候,今日皇上有早朝,所以早膳沒用便走了,皇上還囑咐奴婢,讓您多睡一會兒,彆讓人進來打擾。”
溫映寒抿了抿唇,沒說話。
芸夏不明所以繼續開口問道:“娘娘怎的這麼早就起身了?昨夜在玉清宮折騰到了那麼晚,您該多睡一會兒的。”
溫映寒淡淡地移開了視線,聲音似是有些漫不經心:“醒了便再睡不著了,倒不如起來用早膳,這會子倒真有些餓了。”
芸夏聞言忙加快了步驟,回身喚小宮女端來了熱水又服侍她梳妝更衣。禦膳房的早膳是一早就備下了的,這會子命人傳膳,等梳洗好後時間剛好。
其實溫映寒也不是真的餓,不過是臨時想出來的借口。甜粥隻用了小半碗便覺得有些膩了,最後還是喚芸夏重新給她沏了一杯牛乳茶上來。
門外珠簾響動了一聲,芸夏輕輕走了進來,她緩步走到溫映寒跟前福了福身,“娘娘,朱婕妤來了,好像是來給您請安的。”
其實芸夏剛剛出去的時候聽說了今早發生的事,早朝之前皇上便突然下了聖旨,讓朱婕妤遷居怡秀宮,獨居一宮不說,還是破例讓她做了一宮主位。
這樣的位份獨居一宮,在曆代裡都是鮮有先例的。
因著昨晚並不是芸夏當值,她今日所聽到的消息都是旁人複述得來的,這前後一聯想,芸夏便明白了過來,這肯定是昨夜皇上同皇後娘娘去玉清宮時看中了朱婕妤,所以才會一早便獨獨下了這道聖旨。
這邊芸夏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皇後娘娘這件事,那邊溫映寒心裡卻清楚,朱蘭依這樣早地過來,定是沈淩淵的聖旨已經傳到她宮裡。
那人做事一貫雷厲風行,昨夜剛剛答應了她的事,今日一早便在上早朝前叫王德祿去安排了妥當。
昨夜他……
溫映寒下意識地抬手捏了下微熱的耳廓。
芸夏見溫映寒始終未說話,以為是自家娘娘昨夜侍寢的時候已經似有所覺。這皇上和皇後娘娘剛好了沒兩日,怎的這麼快便來了其他嬪妃了呢!
芸夏單站著就跟著著急,待會子朱婕妤來請安了肯定會提到這件事,娘娘會不會傷心……
她咬了咬牙,試探性地開口:“娘娘還要見朱婕妤嗎?若是不想見,奴婢便去回了說您身子不適。”
溫映寒這才回過了神,她絲毫不知道芸夏此時心裡在想些什麼,隻想著朱蘭依過來了正好,本來她也要囑咐她幾句,遷宮也不是小事,事無巨細些總是好的,內務府那邊也得吩咐到了,打掃空置的宮殿與置辦新的家具,一樣大意不得。
似乎讓自己忙起來了她也就不會再胡思亂想昨夜沈淩淵的那番話了。溫映寒抬手揉在了眉心上,微微斂了斂神色,“見,先叫她去正殿等我吧。”
芸夏有些不情願地抿了抿唇,終究是開口道了聲:“是。”
溫映寒瞧著她默默退出去的背影,總覺得這丫頭今日跟存了心事似的,明明早上進來給她梳妝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兒的工夫,精神都不大好了的樣子?
她眉心微蹙,過會子得好好問問她才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