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點理虧的事是她剛進門時擔心溫承修與她見麵的事情暴露,低著頭想著法子給自己如何得知太後回宮這件事找一點理由。
不過還未等她想出來說辭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她對麵站著的是沈淩淵,溫映寒清楚不管什麼事到最後總歸是瞞不住他的,與其到時候漏洞百出,還不如索性便跟他坦白了自己知道太後回宮這件事。
可是她哪裡知道,自己進門後這種種反應看在沈淩淵眼睛裡已然成為了另一番意思。
再加上她剛開始的時候糾結著還要不要撒謊,有些心虛,無形中多拘了些禮數,沈淩淵便直接將她劃歸為“屢教不改”之列了。
溫映寒頗為不平地開口辯解:“臣妾不過是身為皇後理應顧及太後行程和回宮後的事宜,才稍稍多慮了一些。皇上怎能將這也算作是胡思亂想,也未免太不講理了些。”
她著實是在氣頭上,不分青紅皂白說要罰她不說,哪有他這樣罰人的?
一想到這兒,她便再度紅透了耳尖。
沈淩淵瞧著她邊發脾氣又有些委屈的樣子,似乎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了。
他抬手輕輕將她鬢角垂落的碎發挽到了耳後,“朕怎麼聽聞你這些日子總是獨自待在寢殿裡?”
溫映寒一怔,下意識地望向門外的方向,她德坤宮裡現在留下的人可都嘴嚴得很,不會往外瞎說,定是沈淩淵手下這些宮女太監們傳的,這其中肯定少不了王德祿的份。
站在門外等著聽吩咐的王德祿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他撫了撫衣袖,心道今天天氣也不冷啊,他早上還特彆添了件單衣,剛剛突然感覺後背生寒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外麵起風從門縫裡刮進來了?
溫映寒輕輕斂了斂神色,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動,緩緩垂下了視線。她看了眼腰間係著的荷囊,她平時在宮裡沒有佩戴這些東西的習慣,隻不過因著今日有東西要裝,才特意尋了一個。
這荷囊原就是為出門之類的事在裡麵裝些零碎的東西和散碎的銀兩帶著方便所用。
眼下溫映寒腰間係著的這個狀如石榴,墨藍色錦緞製成的荷囊上繡著波瀾海闊的吉祥紋樣,配在她身上那件月白底暗花祥雲紋的花軟緞錦衫上甚至相宜。隻是這荷囊不小,裡麵像是裝了什麼東西。
溫映寒垂眸輕輕解開荷囊口的細繩從裡麵拿出了一個未完成的暗黃色香囊。
“這些日子臣妾是在寢殿弄這個東西。”
沈淩淵神色一頓。
那香囊還不及巴掌般大小,剛好可以一手握在掌心上,已完成的部分精致好看,從用料上就可以看出一切都是使用的極好的。
她將它緩緩遞到了沈淩淵眼前,“皇上看看這樣的款式可以嗎?”
她這些日子便是在忙著做這個。
倘若隻是明夏可能還好些,芸夏那個丫頭一向話多,若是被她瞧見了指不定要如何東問西問的,說不好還會好奇地想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做這樣一個香囊送給皇上。
溫映寒實在不想再讓旁人知道那日她自己喝醉後的事。所以每每在做這個香囊的時候,她都是遣走了宮裡所有的下人,獨自一人在寢殿裡麵縫製。
沈淩淵不知她此時正在想寫什麼,鳳眸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緩緩開口:“這是給朕的?”
溫映寒微微頷首,不明所以地輕輕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般地開口道:“自然是給皇上的。”
這分明是前幾日他找她要的香囊,是那日她醉酒後晨起時沈淩淵提到的,溫映寒瞧著他錦帶上原來係著的那枚確實有些舊了,便想著做的時候弄一個料子再好些的,既透氣又耐用,將禦醫配的藥材好好發揮出功效來。
她理所當然地將香囊放到沈淩淵手中,“皇上先瞧瞧,這是半成品,想開皇上覺著款式合適,臣妾再繼續往下繡。”
這香囊的款式多樣,溫映寒也不知道沈淩淵到底喜歡哪一種,料子有限又不能每一款都做出來比對,隻好挑了其中一個她認為最好看的,拿過來讓沈淩淵看看合不合心意,若是覺得可以了,她好再繼續繡下去,免得耽誤工夫。
沈淩淵垂眸望著那枚掌心裡的香囊,深黑色的眸子裡少見地湧現了些變幻,“怎麼想起給朕做這個了?”
溫映寒一怔,心裡想著不是他那天叫她做的嗎?而且還頗有種她不答應不行的意思。
她心裡雖這樣想著,嘴上卻說了另一個緣由,“皇上帶的那個有些舊了,當時不過是臣妾臨時縫補一下,看著不大好,還是換一個吧。”
她總覺得她繡的那朵小祥雲有些突兀。
沈淩淵薄唇輕輕抿了抿。
這麼說,他剛剛是真的冤枉她了?
他抬眸重新望向站在自己麵前的小皇後,隻見對方那雙好看的眸子正緊緊盯著他,似是等待他的一個回複。
垂在身側的修長指尖微不可見地輕輕撚了撚。
真是難得她肯在他身上主動花些心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