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裡麵的張桂香看到這一幕之後,她害怕李茂才吃虧,急急忙忙從屋子裡麵出來,站在了李茂才的身邊。
“你們來是乾嘛的?這是趁著我們家沒人來欺負我們兩個嗎?我可告訴你們,我們倆不是好欺負的,彆以為你們人多就能到我們家來撒野。”
張桂香也是個潑辣性子,認定這些人都是來欺負他們的之後,張桂香立馬就炸了,她插著腰,就跟他們撒起潑來。
“我可告訴你們,我們全家都不是好欺負的,你敢動我們一根毫毛,我就到鎮子上去告,鎮子上告不贏我就去公社,去縣城告,我就不相信了,天底下沒有說理兒的地方了。”
張桂香彆的不行,胡攪蠻纏是一流,她也不問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覺得自家人可能受欺負了之後,她立馬就冒出來,話裡話外都是為自家人伸張正義。
她這又是到鎮子上告,又是到縣城上去告的,擺出的氣勢十足,好像真的沒做什麼虧心事兒似的,而其他的村民們看到她這個模樣,心裡麵也不由得犯了嘀咕。
難不成真不是李狗蛋偷的,要真的是李狗蛋偷了東西的話,偷東西的人哪裡還能做出這副囂張的模樣來?這要是他們家的孩子偷了東西,他們不將孩子的腿打斷都算輕的了。
村民們雖然心裡麵犯了嘀咕,但是又想到陳福生做了桃花村這麼長時間的大隊長,他做事不偏不倚,從來就沒有過弄錯的時候,就算跟李茂才這一家人不對付,他也不可能使出這種下作手段來對付李茂才一家的。
陳福生看著那站在一起的夫妻二人,眉頭皺了起來,但是說話的時候他的態度依舊溫和,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模樣而生氣。
“行了,你們兩口子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你們也不用跟我吵,如果是我做錯了,等會兒我給你們道歉,但是現在我們要說的是我家丟東西的事情,你們還是先將李狗蛋給叫出來,有什麼事情我們當麵對質,你們放心,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證,我肯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我也肯定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
一邊是張牙舞爪氣急敗壞的夫妻兩個,另一邊又是溫和有禮的大隊長,雙方站在一起高下立現,村民們本就偏向於陳福生,現在看到陳福生這模樣,他們心中的天平又往陳福生這邊歪了歪。
“是啊,你們說這些做啥,也許你們兩個當老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做了什麼事情,你們家這麼多人,誰做了啥你們還能知道不成?”
“要是你孫子在家,就趕緊叫他出來,要是不在家,去哪兒了你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張羅個人去叫,多大點事兒,直接解決了不行嗎?”
“就是,大家夥田裡麵還有活要乾呢,哪有功夫跟你們在這裡浪費,人在不在家給一句準話,彆在這裡撒潑打滾了。”
這些村民們紛紛張口,讓李茂才和張桂香兩個將李狗蛋給叫出來,他們兩個就算在橫楞,也抵不過這麼多的村民。
張桂香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自家男人。
其實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桂香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李狗蛋是在家的,可是叫不叫出來,還是要看自家男人的意思。
李茂才也開始琢磨了起來,看來今天這事情如果李狗蛋不出來的話是沒辦法善了的,不過他剛才故意扯了嗓子喊起來,把外麵的事情差不多都給透了底兒,裡麵的李狗蛋是個聰明的,聽到這些聲音之後,應該已經把後續都給弄好了。
陳福生這個老刁鬼都把事情說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他不叫李狗蛋出來的話,說不準大家夥還以為是他心虛呢。
這麼想著,李茂才變惡滋滋地說道:“成了,我知道你們是啥意思,不過我話說在這兒了,我們家狗蛋是個膽小的,你們彆故意嚇唬他,強迫著他承認他沒做過的事情,我可告訴你們,他年紀小我年紀可不小,我李茂才可不是個好欺負的。”
陳福生強忍著沒朝李茂才翻白眼,這人也不知道在這裡拖延什麼時間,他其實有些怕那個李狗蛋狗急跳牆把設計圖紙給燒了,可是當著大家夥的麵他也不好強衝進去抓人。
“行了,你在這裡跟我白活什麼,把人叫出來,有什麼事情當麵說不就成了,你說一千道一萬能有個屁用,你又不是李狗蛋,你還能代替他了不成?”
李茂才懶得跟陳福生多囉嗦些什麼,他估摸著李狗蛋那邊已經將後續給處理好了,便回頭看了張桂香一眼,示意她到房間裡麵去叫人。
張桂香正準備到後頭去叫人呢,李狗蛋卻已經從後麵出來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身上的衣服也亂糟糟的,頭發更是像雞窩似的,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被窩桶裡爬出來似的。
“爺爺奶奶,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外麵這麼吵?”
李狗蛋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活像是剛剛被人從睡夢之中吵醒了,他喊了爺爺奶奶一聲,走到了李茂才和張桂香的身邊。
李茂才看到李狗蛋這模樣,心下大定,他知道李狗蛋應該是將所有的後續全都處理好了,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他鬆了一口氣,直接將事情說了出來。
“還不是咱們的好隊長,他說你偷了他們家的東西,大張旗鼓地帶著人來找你麻煩了,狗蛋,你彆怕,爺爺在這裡,他們就算是人多也不能欺負了你去。”
李狗蛋聞言,頓時便愣住了,他愕然地轉頭看向陳福生和蕭漳他們,不可置信地說道:“陳爺爺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是什麼樣子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說著李狗蛋的臉上便露出了濃濃的委屈之意,他抹了自己一把臉,看向李陳福生和蕭漳身後的那些村民們,他目光清明,眼神從那些村民們臉上一一掃過,目光與他們的對上的時候沒有絲毫地躲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小夥子似的。
“各位叔叔伯伯,大爺大媽們,我李狗蛋兒也算是在大家夥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雖然我沒上過學也沒什麼文化,但是我從來都不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今天我不知道陳爺爺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他因為什麼誤會了我,我不怪他,但是我心裡麵很難受……”
說著說著,李狗蛋臉上的委屈之色更濃,他眨了眨眼睛,眼眶裡麵盈滿了淚水,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似的。
“陳爺爺,你說我偷了你們家的東西,你有證據嗎?我偷了什麼你倒是說出來啊?要是你說不出來個長短來,我今天是不可能原諒你的,雖然我年紀小也不知事,但是我好歹也是個大小夥子了,彆的事情你可以往我頭上扣,栽贓我冤枉我,但是偷東西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認的,這事關我的名譽,我不可能背上小偷的名聲,讓我和我爹娘還有我的爺爺奶奶蒙羞的。”
說到最後,李狗蛋擺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他鏗鏘有力地說道,身板站的筆直,仿佛一個戰士似的。
說起來,這個李狗蛋在村裡麵的名聲還是非常不錯的,他人長得白淨,嘴巴又甜,哄的村裡麵的這些男男女女們都挺高興的,雖然李茂才這人在村裡麵的名聲不咋樣,但是李狗蛋因為他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在村子裡麵的名聲還是挺好的。
現在看到李狗蛋這委屈巴巴的模樣,大家夥心裡麵也犯了嘀咕。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誤會了不成?
陳福生剛想問些什麼,但是站在陳福生身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蕭漳突然站了出來,他從懷裡麵拿出了一個瓦罐,打開之後便朝著李狗蛋潑了過去。
那個瓦罐裡麵的液體全都落在了李狗蛋的身上,他的臉上手上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原本挺立正的一個小夥子,現在卻變得跟個落湯雞似的。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誰也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跟一個老好人似的蕭漳竟然會做出拿東西潑人的舉動來——關鍵是他潑出來的那些液體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倒不是臭,或者其他什麼難聞的氣味兒,就是像各種草混合在一起後發酵的味道,聞起來有些上頭。
村民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就連原本站在李狗蛋身邊的李茂才和王張桂香兩人都往旁邊退了退,拉開了與李狗蛋之間的距離。
李狗蛋原本還準備長篇大論,卻沒想到直接被人潑了一身奇怪的液體,他頓時僵在了那裡,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事發突然,在場所有人都被蕭漳這一手給鎮住了,他們呆愣在那裡,看了看李狗蛋又看了看蕭漳,好半天都沒有能說出話來。
這種時候他們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好好的蕭老師為什麼要拿東西潑人?他是氣急了不成?
在場眾人之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茂才,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子被蕭漳潑了一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液體,李茂才瞬間炸開了鍋,他從地上跳了起來,抬手指著蕭漳,氣得破口大罵了起來。
“蕭漳,你乾些什麼?有你這麼做事兒的嗎?你往我孫子身上潑什麼東西?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今兒我一定要你好看!你仗著誰的勢這麼囂張的!”
陳福生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婿這一次竟然會這麼激動,話都不說,直接上手潑人,隻是見李茂才衝上來要打人的樣子,陳福生急忙上去攔住了李茂才。
“你激動什麼?先聽阿蕭說,我們家阿蕭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他做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既然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
“有原因?能有什麼原因,往我家孫子身上潑東西還能有原因了,我告訴你,這事絕對不算完,你給我讓開。”
李茂才自覺自己現在占了上風,當即就想過去廝打蕭漳,然而陳福生死死攔著李茂才,不肯讓他過去,而張桂香現在也沒工夫去計較蕭漳的事情,她湊到了自己孫子的麵前,圍著他團團轉。
“狗蛋,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情,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有什麼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咱們去看醫生吧,讓醫生來看看到底是咋回事,這個挨千刀的東西,他怎麼能對你做出這種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蕭漳突然開口說道:“你們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證據。”
說著蕭漳指了指李狗蛋的臉和手說道:“你們看他的臉和手都變成了紫色。”
大家聞言,立馬朝著李狗蛋看了過去,這麼一瞧,大家夥立馬就發現李狗蛋的臉和手都變成了淡淡的紫色。
眾人頓時懵了,這人變紫了還能有個好?蕭漳潑的莫不是毒吧?
李狗蛋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從心底深處翻騰而起,他的臉色瞬間變了,雖然他的心眼多,可到底就隻是個沒多少見識的少年而已,發現自己雙手變紫了之後,李狗蛋頓時懵了,他急忙扭頭去看自己的奶奶,連聲問道。
“奶奶,我的臉是不是紫了?我是不是要死了,他是不是往我身上潑的毒?”
李狗蛋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現在都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張桂香看到他這模樣,心疼的要命,連聲安慰起了他。
而另一邊的李茂才氣火攻心蹦躂著就要來打蕭漳,一邊蹦一邊叫囂道。
“你竟然敢對我孫子下毒,我告訴你,今天我要不打死你,我李茂才就跟你姓。”
“你冷靜一點,先聽我女婿怎麼說,事情還沒那麼糟糕呢?你就那麼盼著你孫子死了。”
現場亂糟糟的鬨成一團,蕭漳卻十分冷靜,他開口說道。
“你們也彆這麼急,這隻是最簡單的化學反應而已,我畫設計圖的本子是經過特殊藥水泡製過的,隻要沾染上另外的藥水就可以產生化學反應。”
他的聲音並不算大,但是卻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在場眾人的耳中。
“李狗蛋口口聲聲說他沒有偷我的設計圖,但是你們看他的臉和手,這就是證據,如果沒有偷我的設計圖的話,他怎麼會沾染上我獨家的藥水?”
李狗蛋聞言,臉色刷得一下變得慘白,他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在了地上。
任憑他怎麼想都想不到蕭漳竟然還有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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