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在這樣的暴風雪天氣裡,有一支犛牛隊頂著寒冷風雪,低頭趕著夜路,犛牛隊在積雪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趕路。
要不是在這支犛牛隊伍的最前麵,由一頭體大如牛,身強體壯的山羊負責破風,趟路,這支犛牛隊伍恐怕早已經被高原風雪埋了。
而騎在山羊背上的,是一名身著五色道袍的道士。
這道士無懼風雪,衣著單薄,道袍被寒風撕扯得獵獵作響,人依舊穩如山石的坐在羊背上,跟山羊一起替身後的犛牛隊伍當破風先鋒。
“咩!”
看著眼前的茫茫白雪,山羊叫了一聲,口鼻噴出熱氣,似在不滿趕夜路。
晉安拍拍羊頭,知道傻羊這一路破風不容易,體力消耗很大,然後從懷裡掏出丹瓶,倒出一枚三百年份的補血大藥,喂給座下山羊。
傻羊吭哧吭哧吞下一枚丹丸後,繼續馱著背上道士在風雪裡低頭趕夜路。
這時,晉安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隊伍,身後的犛牛背上可是馱著他們在雪原上的生存物資,可絕對不能有失。
還好有騎在犛牛背上的倚雲公子和奇伯負責照看,身後隊伍沒有出什麼亂子。
可即便有他和山羊負責在前破風,那些犛牛也是精疲力儘,行動越來越遲緩,這裡入夜後的晝夜溫差很大,四五月依舊是雪季,在風雪裡趕夜路對這些雪域神獸而言還是有些吃力了。
這個時候的他,根本無法在風雪裡說話,耳邊呼嘯的狂風,很輕易就能蓋過人聲,並且隊伍也不能停下,在這麼大風雪裡停下很容易被雪掩埋,隊伍隻能繼續默默前進。
在風雪裡大概又艱難前行了小半個時辰,他們終於抵達天黑前在山尖上看到的古城遺址。
隻不過,當看到古城遺址裡亮著燈火,聽著夜下許多人的高聲談笑聲時,晉安眉頭一皺。
按照他一個月前向當地人問路,這條路除了幾座古城遺址和一些野生動物外,應該是一路無人區才對。
急著尋找避風地方過夜的他,沒有過多思考,繼續帶領隊伍朝古城遺址走去。
古城遺址,燈火依舊,那座最大的神宇裡,人聲喧沸依舊。
屋內是人聲鼎沸,屋外卻是砰砰砰的風雪不斷粗暴打在門窗和土牆上,突然,在這些風雪聲中響起幾聲異響。
叩。
叩叩。
一屋子人頓時警覺,呼啦啦抽出隨身兵器,刀光劍影白刷刷一片,全都警惕盯向門外。
“剛才是什麼聲音?”有大漢放下酒碗,滿臉橫肉的瞪向大門方向。
“好像是門外有人在敲門?”鄰桌一名常年被高原太陽曬得皮膚粗糙黝黑,大肚便便的茶商,臉上神色有些遲疑的說道。
頓時,建築內的熱鬨氣氛,如被一盆冰水澆滅,大夥都是屏住呼吸,各個身體肌肉繃直,一眨不眨的警惕盯著大門。
此時外頭風雪依舊,砰砰砰拍打在門窗上,可聽在這一屋子人的耳裡,卻是極動下的極靜,如同沒有聽見,全都全神貫注緊盯門口方向。
在無人區裡碰到有人趕夜路本就稀少,更何況還是這種風雪天氣裡趕夜路,幾乎人人都想到雪山裡的雪人傳說。
叩。
叩叩。
門外又響起有節奏的聲音,大家這時終於聽清,門外的確有人在敲門。
風雪裡的敲門聲,依舊在鍥而不舍的響著,最後有膽子大的幾個人,手裡提著刀劍斧頭的小心翼翼走向門口。
隨著他們小心打開門,呼,門外猛然灌進風雪,屋裡火把劇烈搖晃,火光昏暗,幾次差點熄滅。
砰。
隨著砰的關門聲,風雪消失,屋裡重新燈火通明。
隻是剛過去一炷香,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當門再次打開,這次門外站著的是一名道士,道士身後站著一老一少,老者看似仆人,恭敬站在一名唇紅齒白的仗劍儒生身後,三人都是一身風雪。
而在三人身後,還有一支雪山犛牛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