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前段時間正打算離婚。而我們兩個都願意離婚。”
“對呀!”
“然而,因為某些不可避免的外界因素,我們沒能順利離婚,現在依然是夫妻關係。”
“嗯嗯嗯!”
“並且,昨晚你喝醉的時候,說了、做了一些事,這讓我意識到……”
“什麼?”沈淩停止了嚼蛋糕,她有點不安地提高了聲音:“我又惹你生氣啦?”
“不,沒有,沈小姐,當然沒有,你很好。”
薛謹輕咳:“隻是,我被你提醒了。我們之間……現在的這個狀態,不能靠得太近。昨天晚上,我差一點點,就對不清醒的你做出了很不好的事情。”
沈淩眨眨眼。
她一點雜質都沒有的薄荷色大眼睛讓薛謹心底更愧疚了。
“你怎麼會做出不好的事情呢?”你是本喵最寵愛的仆人哎,“具體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呢?”
譬如吻你。
譬如擁有你。
薛謹溫和地笑笑,摸摸她的頭:“這你沒必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是不應當、不理智、唯獨不可以對你做出的糟糕事情。”
哦。
沈淩喜歡被摸頭,所以她暫且舍棄了自己的巧克力麥芬,把注意力挪到頭頂上。
“我沒搞懂啊,”薛謹又看見她被帽子遮住的兩塊小凸起抖了抖,“反正你沒有真的做出不好的事嘛。”
“沈小姐,你要知道,對男性來說,做那些不好的事是種本能,忍耐它對目前的我來說有點艱難。”
——不單單是“有點”,聽到描述的查克表示“你真的是個功能健全的異性戀嗎,離本大爺遠點”。
薛謹沒再回憶這悲慘的吐槽,他默默把沈淩帽子
上這兩塊小凸起按了下去:“所以,為了你的安全和幸福,我認為,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按常理來說,正在‘鬨離婚’的夫妻,也會彼此分開一段時間思考自己的決定。我們卻一直都在一起……這不能幫助我調節我的狀態。”
“再加上我工作的地點和時間對你而言都很辛苦,這兩個月晝夜顛倒的生活也對你的健康不好……沈小姐,我認為你還是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比較好,而我結束出差後會立刻回家找你。”
唔,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當然必須要回家找我。”沈淩奇怪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強調,阿謹?”
是啊,為什麼?
因為他沒自信——即使是和沈淩分開一段時間冷靜調整狀態——再見到對方時也沒自信一直克製下去嗎?
薛謹還打算說什麼,卻聽見了機場響起的登機播報聲。
【前往C國C市的乘客們請注意,您乘坐的CXXXXX航班將……】
是沈淩的航班。
薛謹起身幫她再次整理了一遍東西,機票、身份證、牛皮紙袋、背包、壓得緊緊的帽子與長裙裙角。他還想拿過沈淩的巧克力麥芬重新放進紙袋裡,卻遭到了對方警惕的收手手舉動。
……行吧。他在送她徹底進入安檢口之前拿著機票和身份證也可以。
薛謹本來還打算再說點什麼,也可能是他在等沈淩說點什麼——
但沈淩一直在警惕地縮著雙手。
……捧著巧克力麥芬的雙手。
最終他隻是無奈地哄道:“沈小姐,我不會偷吃你的巧克力麥芬。”
“哼,誰知道,畢竟它這麼好吃。”
……比我烤的香橙味杯子蛋糕還好吃嗎?
薛謹拉著她走進侯檢隊伍,把她一點點送到隊伍儘頭。
“好了,沈小姐,如果你對我的這個決定沒有異議的話,就應該上飛機了。這隻手暫且抓著麥芬——這隻手暫且攥著機票和身份證,一上飛機就都放進背包裡,好嗎?”
沈淩胡亂點頭,安檢處“嗶嗶嗶”亮起的那個小燈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哦,我沒有異議!你回家後就可以炸小黃魚了對吧?這兩個月在E國我想了好久的炸小黃魚!還有缽缽雞!哦哦哦,我回家後可
以拿零錢罐裡的錢自己去吃缽缽雞嗎?還有火鍋?還有還有……”
薛謹:“……”
算了,幾個小時後還要去開始新一天的工作,在這個沒心沒肺的姑娘身上花費太多情緒會很累。
“你當然可以,沈小姐,隻要彆亂吃東西,你可以拿著零錢罐裡的零錢吃任意你想吃的食物。”
“好耶!阿謹拜拜?”
“嗯,再見。”
薛謹目送沈淩消失在機場外的登記通道,黑漆漆的長管通道讓畫麵有點滑稽。
最終,他打算舉起手揮揮,卻發現自己手裡還攥著給沈淩喝水的保溫杯杯蓋。
薛謹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重新走向自動榨橙汁的機器旁,在柱子與機器之間的夾角靠好,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把杯子轉了個方向。
偷偷地、悄悄地、在這個角落裡靜靜抿了一下被某個姑娘碰過的杯緣。
【與此同時】
沈淩順利上了飛機,捧著自己的巧克力麥芬。
起飛的時候她的耳朵有點痛——但一直被帽子壓住藏好已經習慣了那點疼痛,所以起飛時的耳鳴對她沒什麼影響。
她一直捧著自己的巧克力麥芬,盯著一顆沒被咬掉的巧克力豆。
——直到熱咖啡的香味傳來,沈淩猛然意識到,這是航班發早餐的時間了。
她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走神而皺起了臉,並嚼嚼嘴巴,舌頭頂到了沒被嚼爛的蛋糕塊。
……哇,我這幾天的運氣是真不好。
“這個也是壞的。壞巧克力麥芬。”
明明剛才還覺得很好吃呢。
她把剩餘的蛋糕丟進了垃圾袋,然後抱緊了自己膝蓋上的牛皮紙袋,把腦袋也埋在了雙膝之間。
半晌,又抬手,捂住了帽子上起伏的小凸起。
“噓,不要莫名其妙地往下垂啦,”沈淩小聲警告自己的耳朵,“往下垂會讓你被勒得更痛!而且我們都知道飛機耳的造型一點都不帥氣!帥氣一點!”
下垂的三角形耳朵沒有理睬她。
它可能打算獨自悶在帽子裡生氣吧,生氣主人根本沒問出那句話就忘得一乾二淨。
——誰讓她實在是被自己的仆人照看得太好了呢,好到完全沒有空餘去理睬心底裡小小的不舒服。
【阿謹,我可不可以不走,留下來繼續和你玩啊?】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想問出口的問題,總是在看到自己仆人為她忙前忙後時消失。
因為她每看到這種場景都很開心,開心的貓貓不喜歡理睬內心糾起來的奇怪感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