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腿肚子上有幾道紅色的指痕,隻不過比起他身上那些,這些痕跡極淡,大抵揉揉就能散開。
他突然有點後悔。
也許應該再放縱一點,再捏重一點的。
畢竟,無論是怎樣克製的雄性,看到伴侶身上屬於自己的痕跡——還是會卑劣地感到欣喜。
沒誰能對這種畫麵感到沮喪。
……也沒誰能舍得對剛親熱過的伴侶生氣。
“好。先吃炒牛河,回來我炸小黃魚。要幾鍋,淩淩?”
“兩鍋!還有桂花小奶糕!都要放進保鮮盒裡給我吃!”
“嗯。”
【第二天清晨】
離開的航班在一個半小時後,薛謹打算早點去候機廳,打探一下同事的情報。
畢竟這次出行太匆忙,這個獵魔團隊裡的成員都是草草拚在一起。
所以他起床的時候,天色還是一片群青,星星和太陽隱隱出現在同一片天空的不同兩端。
旁邊的被窩鼓鼓囊囊的一團,昨晚沈淩主動提出要和他睡不同的被子,因為“不想被偷襲”。
薛謹沒什麼意見,如果醒來時發現妻子和以往一樣拱到了他懷裡睡覺,那離開會非常非常艱難。
此時,身邊的被窩很安靜,沈淩大抵還在睡,就連頭發絲都蒙得嚴嚴實實的。
薛謹收回視線,依舊是輕手輕腳地下床,沒發出一絲聲響。
洗漱,換衣,做早飯,清點行李。
獵魔人背好雙肩包,挎上小提琴盒,拖過行李箱。
他握上大門的門把手。
停頓半晌。
“……回去親一口,應該不耽誤時間。”
告彆吻應該是婚姻規則裡的東西吧?
一向克製的家夥給自己找了個看似完美無缺的借口,便複又放下琴盒與背包,把行李箱留在門口,折回臥室。
他坐在床邊,很注意沒有發出衣料摩挲的響聲。
良久,伸手去掖另一隻被窩。
——掖出了一把掃帚。
還有好幾個被堆成一團的枕頭。
薛先生:???
他掖被子的手凝滯片刻,動作迅速粗魯了起來——直接一扯一拽,把整隻被窩掀開了。
被窩裡隻有掃帚和枕頭,貓或姑娘都無影無蹤。
薛先生和掃帚對視幾眼,驟然站起,走向廚房。
拉開廚房的冰箱,拉開冰箱保鮮櫃裡的抽屜。
——昨晚炸好的小黃魚、昨晚蒸好的桂花奶糕——整整四隻保鮮盒的零嘴,消失不見。
薛先生:“……”
於是他又默默走到茶幾前,拉出妻子的玩具箱。
她這段時間最喜歡的小橡皮鴨不見了,一連不見的還有幾個小巧的布偶。
檢查過後,薛謹推回玩具箱,又拿出第二層裡的針線盒看了看。
少了一隻淡紫色的毛線團,而那是沈淩覺得最順嘴的毛線團。
薛先生深吸一口氣。
他走回玄關。
拾起小提琴盒甩了甩。
拾起雙肩背包甩了甩。
拾起行李箱甩了甩。
最終,行李箱頭暈腦脹地說:“喵……喵喵喵。”
薛先生:“……”
他把行李箱拖過來,拽開拉鏈,把手直接伸進了箱子裡那片沒被塞滿的空地。
——果然拎出了一隻毛茸茸的金色毛球。
毛球雙爪雙腳緊緊抱著小橡皮鴨,腦袋死死吭在小黃鴨的塑料鴨翅膀下,三角形的耳朵也縮成了圓圓的一小團,大有裝球到底的頑強態度。
薛謹拎著這隻球的後頸肉,麵無表情地繼續從裡麵拿東西。
兩盒炸小黃魚,兩盒桂花小奶糕,一隻淡紫色的毛線球,幾個小巧的布偶。
他一件件把毛球試圖偷渡的行李拿出來,和試圖藏進行李箱裡偷渡到E國的毛球擺在一起。
鐵證如山。
而毛球繼續頑強地抱著小黃鴨,用屁|股對著他,堅決執行一不抬頭二不喵喵叫的偽裝原則。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淩淩。”
“……”
“E國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不能帶上你。”
“……”
“那我走了,再見,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薛先生扶扶閃著寒光的眼鏡,直接越過了地上的毛球,去提行李。
然而,下一秒,他覺得自己的褲管一重。
低頭一看,是放棄成團,放棄小橡皮鴨,直接咬住了他褲腳的毛茸茸。
毛茸茸咬住他的褲管,用力往回扯,四爪緊緊扒住地麵。
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咬住褲管往回拽的薛先生:“……”
可以駐紮在海拔達數百米的山峰上,在海浪翻卷下也紋絲不動的獵魔人,無可奈何地被拽得往後退了幾步。
“喵喵喵喵喵!”
不準走不準走!
“不……”
“喵喵喵喵喵!”
帶上我帶上我!
“淩……”
“喵嗷嗷嗷嗷!”
否則哭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薛先生:算了,沒心沒肺也好,孩子高興就行。
現在的薛先生:……走不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