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懷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不對,不對勁。
五年不見,這個女人竟然早已經不是他記憶裡的模樣。記憶裡這個女人極易嬌羞,但眼前的人卻坦然許多。
而且…這個女人的外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白了,也…變瘦了。
簡直令人不可思議。正是因為見過她五年前的樣子,他現如今心裡才會這般震驚。
畢竟,他和她雖然隻有那麼幾天的相處,但他也了解田桑桑的為人,懶……得動。
他一向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那麼,令她發生變化的原因是什麼?孩子麼??
“他。”江景懷似乎不怎麼敢看她懷裡的小團子,隻快速瞥了眼,又很快移開。“真是我兒子?”
田桑桑小怒,點頭道:“不信你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不像說謊啊……
江景懷再次將目光放在孟書言身上,這次他看的時間久了點,瞳孔也愈加幽深。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頭發,都像是他們江家的人。
此刻,他堅硬的心裡居然有暖流緩緩溢出,這種感覺很陌生,卻也很不安。他是個軍人,世上除了父母妹妹外,向來是再拒絕有弱點存在的。
“不用,我確定。”雖然這麼說,但該有的流程還是要有,比如書麵證據。感覺是自己的,證據是拿給彆人看的。
田桑桑緩了口氣。
“唉……你們要不要去幫忙啊……”
“要是沒受傷都可以去啊……”
“不,哪有力氣,餓得沒力氣……”
“聽說是廚子不夠了,想找個會的一起,大家才能儘快吃上飯……”
“……”
一個廚子打扮的人穿梭在人群間,隨之還有議論聲響起。
田桑桑看了一眼,輕輕把小包子塞到江景懷的懷中,“喏。你抱吧。我去幫忙。”
“他剛被救回來了一條命,腿還不能走路,很脆弱,你要溫柔點。”她說,聲音輕輕的。
猝不及防懷裡多了個東西。江景懷輕抿薄唇,繃緊了下顎,兩隻手僵硬卻又軟如棉花。
“我,我會,算我一個!”說完,她朝人群中揮揮手,眼睛亮亮含著光彩,又往小家夥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真是…婆婆媽媽。江景懷眸光沉沉。
“對了,剛才,你為什麼不躲?”實在疑問,沒忍住問。
雖然,那種情況下,或許兩個人都沒有錯。
但,為什麼要傻傻讓人打?要是那匕首插的不是手臂,而是心臟,他能有幾條命回來見孟書言!
要走前,田桑桑死死盯著他,滿腔憤怒,或許還摻雜著些彆的什麼。她的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江景懷頓了頓:“因為我理解。”
因為他理解。
理解什麼呢?失去親人的痛苦?她驀地想起了山洞裡那一聲妹妹。但時間不容許田桑桑想那麼多,那邊的人已經在催她,她趕緊小跑了過去。
“在家裡做過飯吧?”這個炊事班的廚子小春,邊走邊對田桑桑道:“不用太刻意,和在家裡一樣就行。隻要乾淨、衛生,不求花式多。”
“成,沒問題。”田桑桑笑笑。如今這哀鴻遍野的,誰還管花式新奇。能吃得飽就很不錯了。就像江景懷說的,因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