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委席那邊的人麵色各異:
秦越偏過臉,小聲道:“偏離劇本了。”
原劇本裡麵的向文落這會兒可是憤怒的差點跟烏羽打了一架,根本沒有這麼平靜。向文落一向是心高氣傲,得知自己被如此對待,哪裡還能好聲好氣地說話。
簡淮這麼表現,少了許多的動作。他肩上的紗布雖然被用彆針很強行的扣住了,但隨著剛剛揮手的動作,還是能顯而易見的看到鬆了。
因為服裝而限製角色動作,這可是犯了大忌,郭導是說什麼都不會讓過的。
郭導看著椅子上的簡淮,卻說:“再等等。”
半晌
簡淮驟然坐起身,這次聲音高了幾個度,他指著門扉,指尖微顫:“我這裡廟小,容不下巫羽天尊您這座大佛,就恕不遠送了。”
仿佛有人在逼近他,簡淮退後幾步,椅子發出移動的聲響。
簡淮胸口上下起伏,深呼幾口氣,端起桌子上的水瓶就砸了過去:“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嘶拉”
有紗布撕裂的聲音響起,肩膀上的彆針因為這個劇烈的動作鬆掉了幾根,剩餘的還在苦苦堅持,但這岌岌可危的模樣,也是堪憂。
郭導皺了皺,正要開口喊停,但簡淮的下一個動作讓他失了聲。
舉起來要砸的水杯被放下。簡淮仿佛喪失了全身力氣一般坐下,他偏過臉不去看,聲音甚至帶著些許不易被察覺的哭腔:“你走吧。”
劇本裡,這個杯子是要摔下去的。
但不摔,卻似乎讓整個劇情都活了下來。誠然,向文落此時此刻是生氣的,是憤怒的,因為他天性驕傲,怎能半分折腰。
換做以前,他早就扔過去了,但現在不同,他愛上了巫羽。
郭導神色正了正,坐直了身子,明顯是對簡淮這個演員有幾分認真了。
秦越卻盯著簡淮的肩頭。水藍色的錦袍似乎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彆針因為力道的撕扯,布料之間裂開,裡麵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砰!”
評委席的桌子上發出聲響,沈向恒的手機被擱到桌子上。男人站起身子大步走下去,步伐沉穩,吸引了一眾人的視線。
簡淮也有些微訝的抬頭看他。
一件外套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肩上,沈向恒微微彎著腰,逼迫簡淮與之直視,厲聲:“走,可以,但有些話,我要跟你說清楚。”
這是劇本的台詞。
沈向恒在接他的戲!
簡淮隻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恢複了狀態,他的眼眶微紅,笑容寡淡:“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是嗎?”
沈向恒緊緊攥著他的手臂。男人的臉龐冷峻,帶著逼人的氣勢,那一雙桃花眼低凝望著眼前的人,他看著的仿佛是深愛數年的戀人
“你現在痛嗎?有多疼,會比當年你賜給我心臟的那柄劍還要疼嗎?”
簡淮錯愕的看著沈向恒。
沈向恒嘴角勾勒出絕情的笑:“你一句忘了,就可以隨意衝我發火,那我曾經所受過的傷都是我活該,活該信任你,活該愛上你,活該就算被你拋棄過一次還要過來倒貼你,彆再問我為什麼還肯站在這裡,因為我就是瘋了,才會任由你如、此、作、踐。”
屋內沉寂了幾秒。
沈向恒凝視著眼前的青年,幽深的眸仿佛凝聚著一場危險的暴風雨,這番話仿佛不是對向文落說的,而是對簡淮說的。
這些話,像是一根刺,尖銳地刺在心上,疼痛難忍。
椅子上被他壓製住的簡淮臉色蒼白,艱難的深呼吸幾口,眼淚瞬間壓抑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