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有可能。
簡淮哭了一晚上,眼睛都腫了,微微低垂著腦袋,委屈的像個被主人遺棄了的小動物。
沈向恒本身是帶著點氣來的,此刻心軟的一塌糊塗:“收拾好了?”
簡淮點點頭
“上車。”沈向恒說:“帶你去個地方。”
沈氏
佇立於繁華的商業街,沈氏的大樓反著光,安靜佇立著,簡淮被帶到了沈向恒的臨時辦公室。
“簡淮。”沈向恒坐在沙發上,拿著一疊資料:“我們談談。”
簡淮看著桌子上麵的一疊資料,微訝。
沈向恒先沒讓他看,而是說:“六年前,你父母的事情,我的確知道一點。”
簡淮沉默不語。
“當時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活在仇恨裡麵,以及……”沈向恒直言:“我們都沒有反抗他的能力。”
“彆說了。”簡淮倒吸了一口氣,輕聲:“我明白。”
窩在沙發裡麵,簡淮慶幸自己沒有站著說話,也慶幸他出門的時候戴著帽子,這會兒帽簷低下,可以為他遮掩半分。
沈向恒:“你不明白。”
簡淮抬起頭來看他。
“你要是真的明白,就不會不接電話。”沈向恒揉了揉眉心:“簡淮,你不相信我。”
簡淮沉默。
“還記得你給我的承諾嗎?”沈向恒說:“不管發生什麼,那都是上一代的時候,不要牽扯到我們倆的感情中來。”
簡淮無言以對,有些道理,早就明白,然而當事情發生後,卻無法做到嘴上說的那麼容易。
沈向恒就知道他果然是犯了毛病,便把資料都遞到簡淮的麵前:“看看。”
簡淮把資料一頁頁的翻開,有些驚訝這些資料的詳細程度,這些全是沈遠這麼多年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事跡和證據。
“哥,你怎麼查到那麼多?”
沈向恒姿態慵懶的靠著沙發:“心思花了不少,這些年都有在收集,沈固很小心,想要抓他的把柄難如登天,費了點時間。”
簡淮看著這些資料和證據,這的確非一日之功,大大小小陳列下來,時間線可以拉長好幾年。
所以說,沈向恒雖然瞞著他,但是這些年都沒有放棄為他周旋,替他收集證據,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父親。
簡淮的呼吸有些不穩,他聲音微顫:“哥……”
“簡淮。”沈向恒稍微坐直了身子,目光直視著他:“我帶你走的那天,我跟你說什麼了?”
簡淮一愣,回憶了一下:
“我們兩個人能生活好嗎?”
“能。”
“真的嗎?”
“嗯。”沈向恒說:“我會永遠保護好你,誰都不能傷害你。”
“我相信你。”
少年的承諾總是沉默而又來的猛烈,沈向恒在努力兌現著諾言,隻可惜後來的風太冷,很多事情消散的太快。
一滴滴眼淚砸在資料上,簡淮抱著資料,心中的酸楚無以複加,然而越是難過,他卻越清晰:“哥,可是如果沈固出了事,沈家……”
沈向恒打開了電腦,邊道:“嗯,一旦沈固出事,沈氏的股票勢必會受到波及,損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簡淮說:“我隻想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會的。”
沈向恒跟那邊對了一下:“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
大年剛過,沈家傳來了一道震驚的消息,他們的二少爺要帶人回來了,而且還是七年前的那個。
這輩子沈向恒名正言順帶回來的人總共就兩次,一次是簡淮,另一次也是:
“聽說是認真的,這次是要見家長的節奏。”
“簡淮可真是厲害。”
“噓,小點聲。”
宅子裡麵的人心思各異,但無論再怎麼想,到了那個時間點,車子還是準時的停在了院子外麵。
沈向恒側目看向簡淮:“還緊張呢?”
簡淮今天穿的很正式,紐扣扣到了最後一顆,不管是儀態還是衣裳都努力做到儘善儘美:“還好……”
“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沈向恒捏了捏他的臉:“東西給你裝好了,如果有什麼意外,就喊我。”
簡淮點點頭。
車外麵的管家畢恭畢敬的將人給迎了進去,進了主客廳,就瞧見了沙發上坐著的人。
沈固坐在最上麵,旁邊坐著妝容精致的江月,四目相對,江月似乎衝他笑了一下。
沈遠坐在下麵的沙發上,意味深長的看了簡淮一眼。
沈固是臉色最難看的,他沉聲:“你跟我過來。”
室內一片寂靜。
沈向恒站在門口:“父親說我嗎?”
“對。”沈固站起身:“跟我去書房。”
他如何能不氣,沈向恒帶簡淮回來沒有打一聲招呼,尤其是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這個逆子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