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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國!”
王太初低聲沉吟了片刻,倏然一笑,道:“管他有什麼圖謀,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吾一個西涼軍門,在涼州是個人物,可是在上洛神都,又有幾人能認識我。”
“太平教在涼州活動,讓涼州出了如此大事,也該讓上洛朝廷的袞袞諸公知道,要不然真要發生了大事,豈不成了吾王太初之錯?”
他站在窗旁,望著天邊的一輪皎月,麵上的笑意愈發莫測,其中的寒意已然不加遮掩。
王太初敏銳的感覺到,以太平教如此頻繁起事的作為來看,一個不好就會有一口黑鍋,將要罩在涼州十府之地上。
對於涼州之事,王太初自然不想讓其脫離掌控,更不想將經營了十載的西涼基業拱手讓人,可是太平教徒的出現,說不定會成為某些人的借口。
大周天子固然春秋正盛,可是諸王已漸長,自會有黨羽依附其上,想要做從龍功勳的大有人在。雖然以王太初之能,著實是看不上這些諸王爭儲的,可也有人想要下注搏一搏前程。
故而,人口稠密的涼州,成某些垂涎之所在,隻是暴召是天子近臣出身,王太初又是個油鹽不進的,時日一久難免不會讓人有其他想法。
隻是涼州早被王太初、暴召、涼州州牧文明章三人,經營到了水潑不進,油滴不入的地步,讓朝中某些人毫無辦法。
可是,一旦涼州的事鬨大了,引得朝廷橫插一手,亦或是派遣一位國之柱石級數的人物前來,就會打破當前的局勢。
而王太初也就未必還能按照預期的一般,繼續穩坐西涼高位,潛心為邁出最後一步做積累。
一尊神魔人物畢竟是過於顯眼,王太初正是以往有過太多教訓,所以才寧可在涼州低調做人,待到凝聚道果之後,再行高調之事也不晚。
“現在還不是時候脫離朝堂的時候,所謂的大隱隱於朝!吾還需要大周朝廷來隱匿行藏,為凝聚道果做一些準備。現在若是漏了底,真的被某些人盯上,想要成道就不知要平添多少波折了。”
“不值得!”王太初終究是先天五太之一,早就有了天人神魔境地,有著二十載的苦修,跨入神魔級數的門檻簡直就是水到渠成,一路直入神魔絕巔。
雖然,王太初展露在人前的,隻有天象大宗師級數的戰力,但是他本身不經意間的氣度神采,可是遠遠超乎天象之上。
對太平教的小動作,王太初從來都沒放在眼裡過,可是王太初冥冥中感覺到,太平教的事隻是一個開始,後續還會有更麻煩的事。
“太平教徒小動作、大動作不斷,吾就不信他們還是以往的小打小鬨。不過,天塌了有朝廷頂著,吾一個軍門頂不住,就該大周朝廷來頂,亦或是大周天子來頂。”
王太初度步走了一會,呢喃自語:“隻要事先堵住他們的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們的黑鍋落不下來,涼州就終究還是那個涼州。”
“看來,還是要先給中樞打個預防,不然涼州真的出事,那就確實有意思了!”王太初沉思了片刻,徐徐在公案旁,執筆點了點墨,伏案寫著奏折,一封直抵神都上洛的奏折。
在王太初的眼裡,這涼州雖是他囊中之物,可是他踏入道果級數將近,該到了舍棄之時,王太初也不會猶豫。隻要一朝臻入道果級數,不要說整個涼州,就是大周天子之位對他都索然無味。
“道果!道果!”
王太初寫完奏折後,又再度翻閱了一遍,直到滿意為止,低語道:“原始神魔道果,已經近在咫尺,可是機緣何在?”
…………
神都上洛,為大周帝都皇城,坐落中州最中央,環繞九九八十一道龍脈,吞吐磅礴龍氣,整座中州一如真龍飛騰九天,而神都上洛就是那一頭真龍所銜寶珠。
所謂的中州之地,為中土十九州膏腴所在,其物華天寶精氣充沛,遠甚其他一十八州,是大周龍庭君臨天下的龍興寶地。
自大周三王出世,周文王奠定周天下,周武王開辟龍庭,周穆王平定四方不服,三王為大周打下了堅實的實力基礎。
非但如此,自大周三王以後,大周皇族曆代不乏有著驚才絕豔的天子,一身龍氣遮耀九天,國勢日漸興盛起來,方才有著如今神朝氣象。
經過大周宗室代代耕耘,開山劈海調運一道道龍脈,以至於大周中州龍庭,赫然演化至尊九九之數,八十一道龍環繞蟄伏之象,龍氣沛然恍若實質,化作一重覆蓋一州的天地禁止。
正式有著這一重天地禁止,可謂徹底奠定了大周中土的正朔之位,讓眾多神魔人物甘心俯首。
在這一重天地大禁封鎖下,諸般大道幾如沉凝,任何修行人調動天地之力,都要比以往艱難許多,一身戰力因此至少削減四成。便是神魔高人在龍氣鎮壓之下,也有可能跌落神魔大道,遭受難以想象的重創。
大周中州這一重天地禁止的存在,就是大周江山社稷穩如磐石的依靠,是大周天下萬世長存的根基所在。
除了寥寥幾位遠邁神魔之上的神王級人物,能在這一重天地大禁下進退自如,便是數十位神魔級數的鎮國之柱,都隻能在大周如此煌煌大勢之下俯首稱臣。
神都上洛,皇宮大內重地,宮殿重重沉肅,明黃色的宮牆,片片琉璃寶瓦,在金燦燦的日光下,一重重光韻散發著五色神彩。
中央太極殿中,周天子姬定延坐在禦案前,殿中三公九卿中樞重臣分彆陳列在殿中左右,一個個麵上神情淡漠之極。
“青州大旱,蘇州大澇,定州匪患,營州賊亂!”周天子姬定延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目光略過三公九卿等人,看著這些擎天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