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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之不儘的哀嚎,磅礴如海的怨念憎惡,億萬萬太嶽人族罹難時的悲呼,化作一道怨氣孽力的大河,高懸在太嶽大域的虛空上。
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淡漠的站在時光大河上,與佛門寶光如來佛的千手千眼菩提身對峙,周身十方寶光化為神輪徐徐轉動。
“都說佛家慈悲,可是老和尚下起手來,可沒見有半點猶豫的,連吾這煉天子龍氣出身的人,都有些自歎不如了。”
帝冕垂落之際,帶起一層層波瀾,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垂下眸光,看著虛空間的滔天怨孽,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都說最是無情是帝王,帝王的刻薄寡恩,是所有人都難以想象的,不是刻薄寡恩、生殺予奪的帝王,本就不是一個好的帝王。
隻是以東嶽帝君的心性之險,也對佛門這般‘慈悲心’不以為然,因此才以言語抨擊這一尊老佛,以此動搖老佛的佛性。
雖然以寶光老佛的佛業,東嶽帝君的言語注定動搖不得其分毫,可是東嶽帝君就想看看這位老佛,又會如何回以‘慈悲’。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太嶽人族屹立人道絕巔,是為後天人道之極,有著億萬載積累下的人道氣數,理當成為三千大域人族的主脈。”
寶光如來佛穩坐佛國淨土,對東嶽帝君的譏諷不以為意,隻是淡淡一笑,恍若包含無限的慈悲,佛音禪唱徐徐。
“隻可惜,太嶽人族還不知足,隻是為一時主角仍不知足,還要以後天統先天,竟妄圖以後天生靈之身,窺伺先天大道之業。”
寶光如來金身法相莊嚴,千手千眼菩提身演化千般法器,每一宗法器都孕育著磅礴的佛性佛光,灑落徐徐間帶著無邊祥和。
“嗯?”
東嶽帝君麵色一變,看了一眼太嶽大域所在,時光大河映照下,世界孽力無所遁形,隻是一眼就看透了過去未來變化。
寶光如來老佛慈悲中帶著無比的冷漠,道:“貧僧與東嶽道友這一路橫貫數十虛空大域,其中罪孽輕者自無損傷傷,其中罪孽深重者,自是得了應有的報應。”
“吾等先天大神通,一念一行皆為天數顯化,雖然吾等可能不自知,但大道運轉之下,吾等自當是那執刀開劫之人。”
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深深的看了一眼寶光如來老佛,淡淡道:“老佛的因果之論,當真是精彩萬分,可惜吾對因果之道參悟不深,沒有老佛一般的見識。”
時光大河之上的東嶽泰山天齊仁生帝君,輕輕一點下方的太嶽大域,一方神國虛影自太嶽大域的上空,緩緩顯化而出,
神國世界之中十方聖靈讚頌帝君功德無量,周天正神朝覲大帝與天同壽,絲絲縷縷的神光垂落在孽海之中,似乎要消融這當中的怨氣罪孽。
“阿彌陀佛,大道因果運轉,早有定數,不容改易,東嶽道友以大神通度世,但太嶽人族卻未必會應下東嶽道友的大慈悲。”
這一尊老佛吟誦佛號,道:“太嶽人族有此妄念,試圖以後天驅使先天,三千大神通為三千大道化身,自不該讓太嶽人族存世。”
“天數早定,太嶽人族必當衰落,隻是這衰落之劫是應在你我之身,還是其他大神通者身上,就都是旁的細枝末節之事矣!”
“佩服……佩服……”
“老佛不愧是稱如來,道世尊者,就這一份慈悲心,可真是讓吾歎為觀止。”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冷冷一笑,對下方依舊頑固的孽力長河,也不再投注關注。
事實上,不要看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與佛門寶光如來老佛,在時光大河上駐足對峙,可是二人話語中各有機鋒,直攻彼此的道心、佛心,比任何形式的攻伐都要凶險。
對方要是有著一瞬間的動搖,或者是一刹那間的遲疑,迎接對方的就是過去、未來、現在三重劫數的重重殺機。
尋常半步大神通隻是聽這二位一縷道音,都可能被大道天音生生磨滅,先天大神通執先天大道,就是如此的不講道理。
“天意高難問,吾等執先天大道,便是天意,便是天心!”
東嶽帝君與寶光老佛之間的交鋒,已然從無邊遙遠的過去,橫跨億萬萬載歲月時光,落入茫茫十二萬八千變化的未來之中。
每一條未來的變化,都是一條嶄新的世界線、時間線,東嶽帝君與寶光如來以一條條世界線、時間線為戰場,開始了祂們的博弈。
先天大神通者的博弈,可能就在瞬息之間,亦可能會延續幾千幾萬元會。在這十二萬八千時間線、世界線,在每一條時間線、世界線上,都浮現著神道性靈與佛光佛性的交相輝映。
時間再非虛妄,空間亦並非泡沫,在先天大神通們的麵前,時間與空間、世界與宇宙都是定量,也都是可以被任意篡改的。
十二萬八千時間線、世界線自時光大河之上,猶如一團團絮亂的毛線球,每一團毛線球都糾纏著成千上萬的世界線、時間線。
東嶽帝君與寶光如來恍若億萬蠕蟲般,蔓延在十二萬八千的世界線、時間線,每一個世界線、時間線上的爭鬥,都代表著無有窮儘的變量。
一個刹那亦或是一個彈指須臾,這二位就已經碰撞了不止億萬萬兆數,其間有勝有敗有得有失,二者以神道、佛道為矛與盾,演繹了無窮無儘的爭鬥。
這些爭鬥看似隻是一場大夢虛空,可是在先天大神通眼裡,這些未來既是虛假,也是真實的一部分,達到一定的地步,就能反映到現在。
這就是先天大神通們的鬥法,時光大河滔滔無儘,過去、未來之間的變數交織,最後二者覆蓋現在,錨定現在時光一切運轉,奠定無可違逆的大勢。
而三千先天大神通之間的爭鬥,若是一時分不出勝負,就是綿延到無休無止之時,乃至宇宙的儘頭,也是大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