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天大道溢散億萬萬縷大道光輝,大道光輝無定,其中承載著先天大神通億萬分之一的力量,一旦落入某些赤敕、金敕的世界之中,頃刻間就能攪動起天大的風波乾係。
十二萬八千世界線、時間線上的某一點,東嶽帝君與寶光如來億萬光輝碰撞,各自降下一縷落入某一方金敕世界之所在。
…………
大祟世界,更始八年,春!
自崇國公商陽以外戚之身,得前唐最後一代幼帝,也是商陽親外孫的唐哀帝李純浩禪讓。得以五十之高齡位登九五,君臨天下九州,禦極四海八荒,已然是整整第八個年頭了。
在這前麵的七個年頭裡,先是唐哀帝李純浩離奇病逝,再是前唐老臣逐漸被清洗出朝堂,朝廷十二衛大軍儘在更始皇帝掌握。
一時,大崇朝廷從內到外,屬於前唐的痕跡愈發淡薄,而大崇天子商陽的權威日重,在其勵精圖治之下,大崇漸有盛世之象。
前唐六百餘載的餘輝,似乎真的徹底遠離了新生的大崇,就連許多以前唐遺老自居的文人騷客,也都識趣的隱遁深山幽穀。
大崇神都,西北街巷,雍親王府邸,寬敞的明堂前,幾名內侍正掃著石板路麵上的落葉,長長的掃帚拖在地麵上,發出輕微且細小的摩擦聲。
“這雨前的龍芽,不愧是父皇喜歡的貢品,彆有一番清香滋味,彆的貢茶、皇茶在這一方麵,終究是遜色了一點的。”
十八歲的雍王商均端坐在王府正堂,麵容中透著一股貴氣,眉宇間似乎蘊含著絲絲紫意,舉止雍容間不失大氣自然。
“難怪,就連吾等兄弟,每月都隻能得宗人府供給的三錢三厘三毫,多上一毫都是沒有。”雍王漫不經心的將手中茶盞,放置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父皇既想讓吾等兄弟們成龍成鳳,可是又擔心晚景蕭疏,所以才會從不起眼的地方著眼,父皇的手段潤物無聲,端的是了得。”
一旁小心翼翼的坐著的中年書生,輕聲道:“龍芽者,到底是沾了一絲龍氣……所謂的龍芽茶,本就生長在前朝龍脈之上,借著龍脈餘氣才能滋養的。”
“隻是,正所謂遇水化真龍,在如今真龍當道之時,誰要是有成龍之念,才真是取死有道,所以萬萬不能沐浴風雨化龍。”
“雨前的龍芽,對皇嗣們最是合適,既不僭越了本分,也能鞏固皇子們的貴氣,這是皇爺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啊!”
“父皇的苦心,不用先生說,吾等兄弟哪個能不明白,這是對吾等兄弟的拳拳愛護,父子反目成仇,兄弟鬩牆成恨,前唐六百餘載的教訓,至今仍是曆曆在目。”
雍親王商均麵色沉重,對當朝天子的擔心了然於心,更是知道更始皇帝為之憂心忡忡的症結所在,這幾年他早就已經看透了。
“唐太宗殺兄囚父,唐明宗殺子殺弟,唐代宗囚父囚子,前唐的那些教訓太過慘烈,以至於父皇每每想起,都是心有餘悸。”
雍親王神色平緩,不鹹不淡道:“尤其,父皇是得外孫禪位,而哀帝還死的不明不白,更是加重了父皇心中的恐慌。”
甄道學眉頭一皺,看了看左右內侍,稍稍猶豫了一下,輕輕叫了一聲:“王爺,小心隔牆有耳啊,”
“隔牆有耳?”
雍親王似笑非笑,環顧了一下周匝,隻見一名名內侍麵無表情,恍如僵屍般矗立在廊前,穿著帶著雍王府標誌的服飾,靜靜的躬立著。
“本王的雍親王府,雖然被幾個兄弟,還有父皇裡外滲透的如篩子似的,可是這間正堂裡的人,還是值得相信的。”
“不然,本王也不會邀先生至此,本王是父皇的兒子,自然不怕父皇真的動怒,頂多就是一頓訓斥罷了。”
“可是,父皇若是知道先生這個被貶的前唐狀元,來到吾雍親王府做客,先生的腦袋就怕是要立時不保了。”雍親王亦或者說是東嶽帝君,看著甄道學的神色,不由得輕聲一笑。
說罷,雍親王也不管甄道學的臉色變化,抬著頭望著屋頂,似乎透過雍親王府,看到了盤踞在大崇神都之上的氣運金龍。
這一頭氣運金龍盤踞神都上空,得大崇億萬生靈願力供養,周身煥發著一種正大光明的光輝,淡淡的金光籠罩在神都四城。
一枚若隱若現的佛家‘*’字,在這一頭氣運金龍的眉心上閃爍著,汲取著絲絲縷縷的萬民願力,投入冥冥之中的某一尊偉大存在。
“這,想必就是寶光的手筆……”雍親王商均亦或是東嶽帝君的一點意識,看了一會兒神都上空的氣運金龍,麵上露出一絲譏諷。
“不舍得親自下場,隻是將這一縷佛性光輝,寄托在佛家信仰之上,想要再度孕育出一尊金身法相,以此來徹底掌控這一條世界線?”
“不過,就怕你等不到孕育金身法相的時候,就被我將這條世界線上的佛家信仰,給斬的一乾二淨。”雍親王心頭冷笑,緊緊攥著椅把。
這是東嶽帝君與寶光如來億萬次博弈中,近乎於微不足道的一次,兩尊先天大神通者億萬萬縷光輝不知落入了幾多世界線、時間線。
這一位雍親王就是東嶽帝君的一部分延伸,隻是作為另一方的寶光如來,並沒有親自下場的打算,反而陷入了一種較為奇特的狀態,等待著真正出手的時機。
先天大神通者的博弈就是如此的不講道理,哪怕這一座大崇世界隻是十二萬八千未來中的一個時間線、世界線。
可是這一方金敕世界的存在,在這兩尊先天大神通者一縷大道光輝的輝耀下,也發生了一絲絲微不可查的本質轉變。
似虛似幻,似真似假,大崇世界中的一切既是真實,也是虛假的未來影像,而整個世界中的博弈者,隻有東嶽帝君與寶光如來二者。
這般層次的較量,已經無關神通法力,是實打實的心力比拚,每一勝每一負,不隻關乎著一座座世界歸屬,還是一個將未來變數恒定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