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投鞭斷流(1 / 2)

元始諸天 棄還真 6865 字 10個月前

魏莊帝,四十年,秋!

渭水河畔,荀少彧一身甲胄,望向茫茫蕩蕩的渭水,神情飛揚。

時有飛鳥略過,微觸水波,蕩起漣漪陣陣。

看著茫茫渭水,對岸之上,有煙塵席卷,軍陣浩蕩,明晃晃的兵戈,連成一片,泛著刺眼的亮光。

荀少彧幽幽歎息:“劉長勳啊,劉長勳這一戰,大概就是你我,最後一戰了。”

多年金戈鐵馬,戰陣沙場上的橫衝直撞,已然讓他,有了一些疲累之態。

荀少彧這一具身軀,不過三十之齡,但鬢角之上,已有了些許風霜白發。

固然,自潰敗劉裕之後,荀少彧的赤蛟大成,擁著楊龍大運。乘著這股大勝鋒芒,兵鋒無往而不利。南方數州之地,益州、荊州最先落入荀少彧掌握。

更是,彙聚天地大運,成就南方赤龍,與魏庭突勒人的北方黑龍,兩相僵持。

但是,這一股大運加身,荀少彧固然百戰百勝,但個中的壓力、滋味,就無幾人知曉了。

如今,荀少彧攜三十萬越軍,陳兵渭水之畔。與魏庭大將劉長勳會戰,將決定未來中原三百載氣數。

“這一戰,就輸鼎定南北!看一看,是他北方胡族,氣數不絕還是我諸華文化,再度興複。”

荀少彧麵色複雜,遙看對岸兵營連綿。

十數載軍旅,戰場拚殺,死中求活,就是他外家巔峰,一身功夫超卓於世,也是遍體鱗傷。

這傷,不僅僅來自身軀上的,更有源自心靈的深深疲憊。

固然戰場,是獨屬於男人的浪漫,但一浪就是十幾載,便是戰爭狂人,也該累了、倦了。

“大王,”

一名內侍上前,嗓音醇厚,道:“了通禪師,已至轅門,正等候大王召見。”

荀少彧麵上複雜之色,愈發濃重,道:“哦老禪師來了?”

畢竟了通禪師,這一益州大慈安寺主持,亦曾是他的恩師啊!

內侍低頭,道:“是的,”

荀少彧微微一曬,默然道:“孤的這一位恩師,可是孤,這一生的貴人呢”

當年,若非了通和尚栽培,他區區一貧家子弟,如何有機會嶄露頭角,甚至稱孤道寡。

軍營大帳,

一座座白色營帳,綿延不絕,仿佛將整片天地,都染成蒼白。

了通禪師指尖,捏動念珠,每一顆念珠,都恍若在指尖,沉浸了許久。

二十載風霜,大和尚一身法力修為。早是此世之巔,隻是有著因果羈絆,屢屢不得解脫。

縱然佛家法門,不重視皮囊肉殼,但一身強橫的佛家神通,也讓大和尚看上去,似乎壯年一般。

“想不到,老僧也有看走眼的一日。二十載不辭而彆,這小徒給我的驚喜,有些大啊!”

老僧望著軍營上空,那一頭呲牙咧嘴,凶惡畢現的黑虎,指尖稍稍一凝。

黑虎垂眸,望著這一老僧,冷意驟然劇烈。

老僧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一顆佛心,無時無刻,不在驚悸,但老僧仍舊麵不改色。

沿途之上,一隊隊甲士,執兵戈甲杖。騎兵在兵帳周匝,來回徘徊,一片肅殺氛圍。

大帳之外,更是站滿著,目露審視的刀盾兵,一個個重甲披身,壯碩的體型,猶如一座座黑塔。

荀少彧麵色平靜,道:“大師,好久不見了”

老僧環視大帳,大帳之內,簡樸有餘,隻有一方公案,兩側各列著一排軍械而已。

作為南方之主,顯赫越王,能如斯簡樸,可是不多見。

“南無阿彌陀佛!”了通大和尚,語調不緩不慢,念誦佛號。

“二十載未見,施主風采斐然,坐擁南方,有望天下人,當真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荀少彧垂目,道:“大師,請上座,”

他輕輕一伸手,立時有一內侍,抬著一凳墩,進入帳中。

了通和尚一抖僧袍,徐徐坐下:“如此,老僧謝過施主了。”

荀少彧望著這個老僧,嘴角含笑,道:“大師金顏,真是難見。若非孤王麾下,也有些能人異士,真不知孤王何時,才能再見大師。”

在地位低微之時,是荀少彧躲著大和尚。然而,在荀少彧漸登高位之後,就是大和尚躲著荀少彧了。

當然,這也並非大和尚,存心躲著荀少彧。

法不施貴人!

真人道業,雖是此世之顛,也不過百人之敵爾。如荀少彧驟起惡意,隻要用一營之兵,就可輕易碾死任何修行之人。

這也是一些修行高深者,不會輕易在貴人麵前,顯露法術的緣故。修行之人,向往長生駐世,豈會將自身性命,交托於他人。

“南無阿彌陀佛!有緣無緣,有因無因,因與緣,緣與因。施主如今貴為越王,君臨南方萬裡,驅逐胡蠻,大業可期。”了通大和尚麵色平淡,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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