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甚為歡喜甚為歡喜!!”
荀少彧聞言默然,神情漸凝。
作為一統南方的霸主,荀少彧此刻,龍氣何其濃烈,大運在身,煌煌似爐。
作為荀少彧,在微末之時,出了一份大力的慈安寺。雖並未有實際意義的參與爭龍,但也得了一份莫大收獲。
而且,有著這一份情分,大慈安寺也水漲船高,儼然南方佛門巨頭。
荀少彧知道,在這老僧眼裡,恐怕慈安寺的分量,要遠遠比自家這一具肉身皮囊,還要來得重的多。
“驅逐蠻胡麼亦不知這一場,南北氣運之戰,勝負何如?”
荀少彧長長歎息:“自孤王橫掃南地之後,就不乏有修行之人,自矜有一些法術,妄謀國師之位。不知大師,可有何教孤?”
大和尚長眉緊鎖,心緒驟轉,隨即徐徐舒展。
國師之位,乾係重大!
了通大和尚深知,今時的荀少彧,已然不是當年,那個稚氣未脫的牧童兒。
荀少彧清肅丹陽府君一係的狠辣,讓所有心存僥幸的修行人,真切明白了所謂諸侯一怒,流血漂櫓的真正意思。
一係鬼神,百萬之眾,在荀少彧清洗之下,冥土崩塌,數百載基業傾覆。
一些修行人,自以為有些道行,就可以無所顧忌,輕王侯,慢公卿。
但荀少彧用實際行動,讓那些心存妄念的鬼神之流,知道何為人道煌煌法,如爐似獄。
君王之道,喜怒不形於色,一朝怒起,則血流漂櫓,橫屍千裡。
老僧人蹙眉,緩緩道:“國師者,一國之師也,位列超品,近乎王爵,或為帝王師,豈能輕予耶!”
雖有些保留,未有儘到實處,但也算態度鮮明,無有明顯坑害之意。
荀少彧神情稍緩,默然無言。倘若這大和尚,以為憑著這點情分,就信口胡言。他一定會讓大和尚,死得很有節奏。
修行之人,豈可身據高位?
曆數各代各朝,凡有大封佛道者,其國怍少則幾十,多不過百五,都是短命王朝,豈會是無因。
荀少彧神情若無其事,道:“看來這些佛道修行人,總有一些心機叵測之輩,愚弄孤王。”
了通大和尚對此,隻是默誦佛號。
以大和尚的閱曆,想要琢磨荀少彧的心思,也頗有些吃力。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心通觀凡俗之輩,自然如探囊取物。
但荀少彧,龍氣遮天蔽日,華蓋凝七色七彩。
就算以大和尚的法力,想要窺見荀少彧的心思,都必然要五勞七傷一回。
渭水一畔,
轟!
轟!
轟!
兵甲過萬,無邊無沿,旌旗浩浩,一路招展飛揚。
黑氣升騰,似一頭蒼狼,碧綠的狼眸,透著殘忍毒戾,望著對岸之上,那一頭黑虎,蒼狼不甘示弱,張牙舞爪,躍躍欲試,欲要一爭高低。
劉長勳一襲戎裝,老而彌堅,猶如蒼鷹的眸子,冷戾鋒芒,恍如刺眼。
數萬騎兵,幾如陣陣驚雷,在耳畔炸響,席卷起一片轟鳴。
“這一戰,鼎定南北,注定名留青史,天下傳誦。”
“我大魏鼎定國運百二十載,浮屠騎兵天下無敵。這一戰,就讓老夫隻手挽天傾!”
劉長勳一挼長須,眸子之間,透著一股強烈戰意。
劉長勳世代將門,固然是宋人。但其在大魏為將,就忠臣不事二主,從軍入伍數十載,一路鎮壓了義軍無數。
大魏北地,如今仍舊穩定依舊,劉長勳至少有著三分之功。
可以說劉長勳,堪稱是大魏太師忽日勒之後,大魏朝廷的又一根撐天柱石。
因此,固然劉長勳為宋人,但其實際地位,比諸多突勒大勳貴,還要高上許多。
這是宋人,在突勒人中一路逆襲,撰取功業的典範。
劉長勳執鞭,遙遙指著渭河對岸,聊發少年狂意,桀驁道:“老夫大軍所至,軍陣如山,兵列似嶽,沉馬可填江,投鞭能斷流。這天下,還是我大魏的天下這社稷,仍是我大魏的社稷。”
轟!!
數萬騎兵,行動之間,宛如地裂山崩。這是浮屠鐵騎,能橫行天下,沸反盈盈,無敵與世的依仗。
“方和尚啊,方和尚,你這搓餌逆賊,拿什麼,來破老夫這浮屠鐵流。”
劉長勳調轉馬首,馬蹄踏響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