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償失!”
正因為其中利益,頗為得不償失。但諸軍戰意不可遏製,心氣極為高昂,不好挫弱鋒芒。
因此荀少彧與二人,借著巡視大軍軍營之機,一並安定眾軍之心。
“報!!”
一轅門甲士高呼著,疾步跑來。
“北地有使,至吾軍轅門前,求見主君。”
這甲士伏身跪地,向荀少彧承報,道:“其言,乃北地宗師九雲龍!”
“九雲龍?”
荀少彧聞言,愕然失笑。
堂堂宗師人物,跌份到作一遣使,其中水分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但,正為如何切入北地之事,而頭痛不已的他。如今豈不恰好,找了一切入點?
他低聲道:“可是,那個所謂的北地宗師?”
甲士回道:“正是那位北地宗師!”
一側,本來初聞北地之人,而習慣性的露出殺意的常雲光,心思一轉,又漸漸將殺機消弭。
常雲光麵露喜色,扶掌道:“主君,此為大喜啊……北地來使,想來定然有了解決糧道之意。”
“而這九雲龍聲名極大,為北地大夫幕僚,能以其為遣使,此行之事可想而知,必然不簡單。”
固然其中可能暗藏凶險,但北地之事卻因此有了轉機,一盤大棋活了一半,這也是常雲光麵露喜色的原因。
“嗯……”
荀少彧看了常雲光一眼,剛才常雲光的情緒變化,自然落入他的眼中。
這常雲光固然忠心耿耿,就連關乎其似弟似子的常雲蒙,也不忘自身之責。但他的這份忠心,是完全建立於荀少彧,能成大事的基礎上。
這一份忠心,也不是無條件的,而是依其形勢變動而變動。
“若然如此,但此人吾用的,倒是越來越放心了。”
荀少彧心頭暗道,麵上似沉吟了一會。
“宣北地遣使入吾大帳……北地既然遣使,就不能失了禮數。正好一觀這九雲龍之風采,看看到底值不值老宗傅的征辟。”
諸諭行、常雲光二人目光一觸即分,對這九雲龍心中都有自身揣測。
來者不善呐!
…………
“北地遣使,到!”
“北地遣使,到!”
一名名甲士兩側矗立,怒目圓睜,威武雄壯。
九雲龍神態自若,從轅門而入,一路直入中軍大帳,沿途不時有呼喝聲。
九雲龍一入大帳,躬身上首:“臣下,北地遣使九雲龍,見過南地大夫!”
說罷之後,九雲龍抬頭環顧周匝,一一略過帳中大將,隨即垂頭閉眸。
望著初入帳中的老者,荀少彧麵色愈發平靜,道:“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九雲龍?”
九雲龍閉目,淡淡道:“有勞大夫掛心,雲龍資質魯頓,大名鼎鼎著實用不上,但‘鼎鼎大名’還是能稱得上的。”
這話語中的矜持桀驁,是誰都能聽得出來的。
“吾……倒是很佩服你的膽量,荀少賀扣了吾的遣使,你這北地使者,現在還敢出現在吾的眼前。就憑這一點,連吾也不得不道一聲‘勇氣可嘉’!”
荀少彧冷聲道:“你真不怕,吾這軍營,你來得回不得?”
“臣下不怕!”
九雲龍這回答斬釘截鐵,無一絲猶疑之態。
“臣下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有何懼怕之談?隻是,南地大夫想必不似吾一般,全無半點記掛吧!”
這就是一尊宗師級數的威懾,就是如此的強勢。
先天宗師,千軍辟易,就算脫不得千軍萬馬的圍剿。其奮力一搏,仍不可小覷。
荀少彧看著老者,眸光寒光迸射,道:“看來,能舍得你這尊大高手,親自入吾營中,荀少賀之所求也不簡單,不妨一並說來吧!”
九雲龍感受著,帳中眾人陡然變化的目光,道:“吾家主君欲與大夫,一決當年未勝之局,不知大夫……”
“放肆!”
諸諭行怒目而視,瞪著神態自然的九雲龍。
主辱臣死,在諸諭行眼中,九雲龍這等行徑,自高自大暫且不論,就是視荀少彧如若無物,視南地諸雄如若廢塵。
“……可願一往!”
但,九雲龍看都不看諸諭行一眼,隻是語氣不急不緩,仿佛荀少彧一定會應下一般。
“當年之會,少賀他還耿耿於懷嗎?”
荀少彧漠然,撫摸著腰間幽精。
經過三十二層易筋煆骨的氣機洗禮,這一口本命之兵,愈發瀕臨極巔,隻待終極一躍,就能跨越天地之限,成就寶兵之數。
幽精似乎感受著荀少彧的心意,隨即絲絲微顫一聲。
九雲龍沉默一會兒,沉聲道:“吾家主君之事,非吾這幕僚之臣,所能知曉清的。至於,是否依舊耿耿於懷,吾這幕僚卻是不敢妄加評論。”
“如果吾不應約,你又當如何,莫非你真以為吾這軍營,可以任你來去?”
荀少彧徐徐開口,眸中一抹金暈,若隱若現。
嗡——
幽精漸漸出鞘,一抹森白刀意,渲染著周匝氛圍,淩厲的肅殺氣機,讓人倍感壓抑無措。
九雲龍雖然在蔡地的諸多傳說,種種荒誕不羈,但他宗師級數高手是身份,卻是做不得假的。
一尊真正的宗師級數,已經有了直麵千軍的資格。
但荀少彧幽精出鞘的刹那,以半步宗師的武道修為,竟然一度壓下了這尊北地宗師的心氣。
這是一把殺刀,一把人人感到威脅、刺骨的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