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帝君麵麵相覷,看了看圓光中顯現的陽世景象。正是昭德帝誌得意滿,壯誌滿酬之時。
不時,一尊青年鬼神出列,周匝純正白光散溢凜凜神威。
他躬身一禮,道:“昭德帝陽壽儘矣,微臣願往接引,一全君臣之恩。”
這青年鬼神,是昭德帝起於青萍微末之時的謀臣幕僚,是當初的班底人物,可謂從龍元老。隻可惜其福薄早逝,身隕於沙場流矢之下,無緣公侯之位。
但曆昭德一朝,時時加封、恩賞不絕,讓青年鬼神的位格,一路水漲船高,有了白赤之格。
太宗帝眼瞼微垂,一縷淡淡金色跳動,道:“嗯……去吧,”
“喏!”
這青年鬼神躬身,徐徐退下。
太宗帝威嚴道:“諸位,吾等得太祖賜予金書玉券,享香火願力,已有一千二百載。蒙太祖庇佑,吾等多有臻達赤敕上層者,為陰世鬼帝絕顛。”
由於荀少彧,把大成世界的神道法門,經過一定細節上的修改,傳授於大越龍庭的諸多鬼帝們,儼然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雖然大成世界以官階品級,定論神道品階,但荀少彧直接以赤、金、青、紫四等神道,應上、中、下三層細微劃分。
此時的龍庭鬼帝們,除了哀帝、煬帝等大權旁落的天子,其他天子最少也有赤敕中層之上的修為。
而經過二、三百年的積累,有著如此龐大的勢力,大越龍庭攪動冥土風雲,甚至惹得地君出手,也讓荀少彧直接迫退。
如今的大越龍庭,陽世有著千載基業,陰世更是所向披靡,就連地君等閒也不敢招惹,已是一方龐然大物了。
太宗帝古波不驚,道:“但是,太祖早就言明,這方世界最能隻能達到赤敕,想要證就金身,白日顯形無礙,就是鏡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除非天地允許,否則一時不證金身,吾等終歸要有魂歸天地的一日的!”
在坐曆代越帝聞言,各個神容凝重。
畢竟,得到的越多,就越發的不想失去。
在坐曆代越帝,可謂是龍庭中真正的主人,大越千載不滅,他們曆經千載不死。
然而,哪怕最為昏庸無能的越帝,也都明白一個過猶不及的道理。
方氏已經坐了一千三百年的江山,至多還會有一二百年氣數,卻絕不會有萬代不易的鐵桶江山。
一千三百載的氣數,可謂是此方天地,國祚最為綿長的朝代。
而證不得金身,哪怕他們個個赤敕上層,也奈何不得這方天地的意誌。一旦陰壽耗儘,隻有魂飛魄散一種結果。
太宗帝聲音中,醞釀著一抹釋然:“太祖有言,山無常勢,水無常勢,吾等苦盼已久的天地變革,終於要來了。既然,這方天地沒有赤敕之位,吾等就自己辟開一條金敕之路。”
“如今,吾等時機終於到了!”
轟——
聽得太宗的話,在場諸帝嘩然。
“金敕!”
須知,此世雖有著,類似一十三地君這般的偽金敕,持有金敕位業的力量,壽命仍舊與正常鬼王無二,無有一絲一毫的延長。
達到他們這般境地,對於金敕也多有猜想,甚至不乏一種觸摸金敕之道的方法。隻是都非正途,位格不得升華。
“為太祖賀!”
“為太祖賀!”
“為太祖賀!”
在坐的越帝暢然,紛紛高舉杯爵,向九重龍台上的那一道虛影,遙遙賀道。
那一道虛影,是荀少彧留在此世,唯一的一道影像。
諸多鬼帝的參拜,觸動了這一尊虛影。
吟——
吟——
突然,太宗帝麵露驚詫,耳畔回響的龍吟,讓他幾欲失態。
隻見,那一道虛影赤光濃鬱,一抹金色璀璨而生,懸掛在人影頭頂,讓人有若直視太陽的感覺。
倏然,太宗帝感到一抹涼意:“這是,太祖?”
金色璀璨之中,那是一頭五爪赤龍之相,躍然顯露在他的麵前。
這一頭五爪赤龍騰雲駕霧,長長的龍須隨風抖動,雄壯偉岸的龍軀,令人不禁生出一股敬畏。
畢竟,大越是以火德起勢,也是以火德掌天下。故而大越的祖龍,就是一頭赤龍之形。
“吼!”
點點金光,自荀少彧身上溢出。荀少彧默然看著,一個個赤敕地祗陷落其中,神思恍惚不可自拔。
畢竟這一些金光,帶著一些荀少彧對於金敕位業的感悟,尤為讓赤敕地祗難以自拔。一不留神沉浸其中,隻是自取滅亡罷了。
一縷縷金光由此大盛,點點金焱飄飛,赤龍化為人身,著帝冕服,戴平天冠。荀少彧坐在九重帝台至高,看著台中紛紛亂亂。
遙遙感受著,這一方世界的迫切,那是一種呼吸相應的迫切期待。
太宗帝率先參拜:“兒臣,參見父皇!”
眾多越帝見狀,紛紛跪伏,道:“孫臣,參見祖皇!”
荀少彧扶手,眸中一片淡金,悠然開口道:“諸位,毋需多禮。”
他如今感受著,這一具鬼帝軀殼內,攜帶的沛然神力,一舉一動都能撕裂陰世一角的偉岸力量,讓他也不禁稍顯沉迷。
“一千三百載國運,大越已達前所未有的巔峰,挫敗曆朝陰庭,除一十三地君神域,唯有吾大越龍庭鎮壓陰世冥土。”
一名名帝君麵露自矜,紛紛起身相待。
“如今,吾大越曆時千載歲月,底蘊積累,已至無以複加的程度。爾等晉升金敕,缺乏的非不是自身的資糧,而是世界的格局大勢。”
“爾等,準備好了嗎?”
荀少彧眸中金光一略,金敕業位堪於宗師相若,對於受了一千多年香火的荀少彧而言,一步越過金敕門檻,著實是太簡單不過了。
但大越世界的壓製,又讓他無法直接越過。隻能等著低等世界,完成晉升的刹那,壓力鬆懈,才能一闖金敕之界。
“嘿……這已經不是吾個人晉升,而是是這一方天地,整個的晉升。”
一旦大越世界,有了金敕的等階。那麼,就等若在坐的帝君們,有了向‘天花板’衝擊的,證就金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