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時,章老師的表情很精彩,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講,最後隻憋出一句話:“你才多大?死什麼死?章翎的安全不用你保證!你管著自己就行。”
蔣贇掛下嘴角,嘟囔道:“叔,你信我,我不是說大話。”
章知誠:@#¥%&*……
康大海和紅毛再沒找過蔣贇麻煩,蔣贇不知道是不是梁警官去找過他們,他和草花通電話,草花說,紅毛已經很久沒在校門口出現。
“因禍得福!”小胖子在電話裡高興地說,“我手機被他們砸壞了,被我爸罵了一頓,後來給我買了個新手機,智能的,裝上了微信!贇哥,你知道啥是微信嗎?”
蔣贇說:“不知道。”
草花很得意:“現在我爸他們都流行用微信了,和Q.Q差不多,挺好玩的,還有朋友圈,啥時候你有微信了,咱倆加上。”
蔣贇聽不懂:“哦,好。”
他的手機不支持裝微信,也沒有這個需求,他依舊隻有那麼幾個Q.Q好友,平時學習忙,也不怎麼聊天。
轉眼到了清明,學校放假兩天,蔣贇跟著李照香去給爺爺和爸爸掃墓。
他倆葬在同一個墓園,先去爺爺那兒,李照香燒紙點香,對著墓碑絮絮叨叨老半天,又領著蔣贇去到蔣建齊的墓前。
雖然對兩位親人都沒有記憶,但比起爺爺,父親對於蔣贇來說,總歸是一個特殊的人。
他看著墓碑上蔣建齊的照片,那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人,頭發烏黑,五官俊朗,笑容陽光,就是和他一點兒也不像。
蔣贇看過自己和父親的合影,那時候他才一歲多,年輕的蔣建齊身穿襯衫和牛仔褲,把他抱在手裡。
小蔣贇已經有了一頭卷毛,發色比現在更淺,皮膚白白的,眼睛很亮,手裡拿著個小玩具,笑嘻嘻地望著鏡頭。
奶奶說他小時候像個外國洋娃娃,彆人看到都會稀奇地逗他,問是不是混血兒。
照片的背景是那棟朱紅色小樓,院子裡停著一輛摩托車,晾衣架上掛著一條女士連衣裙,蔣贇猜測,那是母親的裙子。
拍照的人應該就是母親,可能在拍完後,父親還幫他和母親拍過合影,那個連臉都記不得了的女人,曾經也將他親昵地抱在懷裡。
墓是單穴,蔣贇知道,父親走了的時候,母親就沒提過要辦雙穴墓,哪怕他們有將近十年的感情。
所有人都理解,時代不同了,一個才二十八歲的女人,往後的人生路還很長,哪會獨自一人走下去?
李照香拿出抹布要擦拭墓碑,蔣贇說:“奶奶,我來吧。”
他拿過抹布,仔仔細細地把墓碑、墓蓋板都擦乾淨,李照香已經抹起眼淚,一邊燒紙一邊說:“建齊啊,媽來看你了,還有小崽。”
蔣贇抬眼,與照片上的蔣建齊對視。
“這一晃眼,你走了也有十四年了,你看,你的兒子都這麼大啦,十六歲,換到老底子,都能出去上工乾活了。不過他還在上學,上的高中,和你一樣爭氣,以後要做大學生。”
李照香把紙元寶一張張掰開,丟進火堆裡,“建齊啊,媽實在是沒本事讓小崽過得更好點,你也彆怪我,媽沒文化,真的儘力了。”
“你也是沒福氣,現在變化好大呦,到處是高樓,人人有手機,你都沒機會看看。你要是還在,腦袋那麼聰明,現在肯定成了大老板,住洋樓,開小車,小崽也不會過得這麼苦了。”
“你姐這些年都沒來看過你,你彆怪她,她離得遠,家裡老老小小都要她操持,走不開。就算她回來了,家裡連個住的地兒都沒有,唉……再過兩年,小崽就要高考,等他考上大學,我就去你姐那兒養老,和她說好了的……”
蔣贇突然打斷李照香的絮叨:“奶奶,你真的覺得,姑姑會給你養老嗎?”
李照香發了一會兒愣,氣道:“你這說的什麼屁話?在你爸麵前彆瞎說!你姑姑可孝順,早就答應給我養老的!”
蔣贇笑了一下:“你彆嘴硬了,姑姑這兩年都不同意你過去看她,也不過來看你,錢也不給,這叫孝順?”
“你!”李照香氣得不輕,指著墓碑喊,“你是不是要活活把你爸氣得爬起來?啊?揀好聽的說你不懂啊?”
蔣贇也蹲下來,看著李照香渾濁的眼睛,緩緩道:“奶奶,我來給你養老,等我考上大學,不管去哪兒,都把你帶上。反正我們在錢塘也沒有房子,租哪兒不是租?我不會丟下你的,你也彆去麻煩姑姑了。”
李照香嘴唇翕動,連著眼睛都泛起了淚光,嘴裡卻硬邦邦地說:“誰要你給我養老?你這小王八蛋,我看著就來氣!看了這麼多年,巴不得早點兒把你趕出去!”
蔣贇見她心口不一,乾脆盤腿坐在地上,對著墓碑說:“爸,你聽聽,奶奶嘴硬呢。”
“胡說八道!”
“你心裡是不是可開心?就怕我以後不要你?”蔣贇抓住李照香枯槁的手,“不會的,奶奶,我就你一個親人了,咱倆平時吵歸吵,我絕對不會不要你。說好了,以後我給你養老,等我工作掙錢了,給你買個大房子,帶電梯的,咱倆一起住。不過你不準再撿廢品,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討厭,死開。”李照香拂開他的手,“哪兒學來的巧話?騙女娃娃去!騙我這個老太婆沒用。”
蔣贇哈哈笑,幫著李照香燒起了紙。
清風吹起紙灰,飄揚在空中,蔣贇又一次看向蔣建齊的照片,在心裡說:爸,我長大了,過得挺好,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奶奶,你放心吧。
四月底,五中進行了高一下的期中考試,所有人都認真對待,因為這次考試後,學校會進行三個排名,分彆是總分排名、理科排名和文科排名,能讓大家更直觀地了解自己的文理科在年級是什麼水平,對期末選文理誌願有參考作用。
而期末考後的分班,就是依據文理科排名,不再看總分。
蔣贇的確很想知道理科排名,考得格外認真,分數出來後,他拿到成績條,總分不看,發現排除掉史地政後,他的理科排名是班裡第十一,年級第一百三十七。
晚上,蔣贇在車站接到章翎,問她:“你說,前麵那一百多個人,有多少會選文科?”
章翎坐在自行車後架上,晃著腿說:“不知道,幾十個總有吧,不是人人都偏科的,有些文科厲害的人,理化也不差,隻是他們更喜歡文科。”
蔣贇激動了:“那就是說,光算理科,我也許能進前一百?”
章翎不太能理解他高興的點,畢竟前一百離前四十八,還有好大一段路。
她說:“我不知道呀,你就繼續努力唄,你這次拖後腿的是英語。”
蔣贇騎著車,發愁地說:“還有倆月,你說,我能趕上來嗎?”
章翎笑著拍拍他的背:“蔣贇,你壓力彆太大,實驗班是個小目標,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沒啥,你一直在進步,這個排名拿去高考,差不多夠一本線了。”
蔣贇背對她嘟起了嘴,心想,你當然壓力不大,你又不在乎以後能不能和我同班,哼。
這次期中考,章翎沒能守住班級第一,不管是總分還是理科排名,都在吳炫宇後麵。但她妥妥地能進實驗班,章知誠也不會說她,才高一呢,在學習上,他向來信任女兒。
許清怡沒再找姚俊軒作弊,沒有了降班壓力,她很放鬆,理化不及格就不及格唄,大不了會考前再努努力。
沈漫考得很差,班級墊底,被父母狠狠地罵了一頓,說期末要是再墊底,暑假裡就取消她期待已久的旅行。
薛曉蓉、王雨晴、杜善傑、孫妙嵐等人成績都還算穩定。
劉陳飛退步了,李婧卻進步了,他倆一個要學理,一個要學文,章翎有點搞不清,早戀,到底對學習有沒有影響?
班級理科第三的位置,姚俊軒和蕭亮競爭激烈,最後還是姚俊軒以微弱的優勢勝出。蕭亮大受打擊,越發埋頭苦學,姚俊軒更不會懈怠,學習,本來就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蔣贇把章翎送回家後,騎車回到袁家村,進院子停好車,突然有點口渴,水壺空了,他打算去公用廚房灌杯水再回屋。
廚房裡黑漆漆的,蔣贇很自然地打亮頂燈,就聽裡頭一個女聲尖叫起來:“啊啊啊!”
蔣贇被嚇得更狠,水壺差點甩出去,定睛一看,居然是於暉和賈小蝶在廚房裡。兩人衣衫不整,賈小蝶披頭散發,正低著頭往於暉懷裡鑽,好像鑽進去了,蔣贇就能不認識她一樣。
蔣贇:“……”
於暉好事兒被打斷,懊惱地叫:“深更半夜的你乾嗎?進來不會敲門啊?”
蔣贇呆滯,於暉又叫:“還不快滾?”
小少年居然沒犟嘴,“哦”了一聲後,背著書包、拿著水壺,灰溜溜地回了屋。
春天,果然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大草原上的動物們開始擇偶交/配……
蔣贇沒喝到水,本就乾渴,看到剛才那一幕後,喉嚨裡更乾了。
身體也開始發神經。
奶奶在睡覺,他想做作業,翻開書本,腦袋裡卻亂糟糟的。
他在草花家用電腦看過小片兒,還是初二的時候,他發育比彆人晚,那會兒看著隻是純好奇,內心都沒什麼悸動。
現在不一樣了,他真的……長大了許多。
剛考完期中考,蔣贇這陣子精神沒那麼緊繃,對著作業本發了半天愣後,緩緩轉頭看向上鋪。
奶奶在下鋪鼾聲震天。
這張鐵架子高低鋪,每次搬家都要拆掉,搬完重裝,早就不那麼結實。蔣贇在上頭翻個身,床架子都會“嘎吱嘎吱”響,所以,他有過夢/遺,卻從沒膽量在上鋪做些彆的。
現在,他還是沒膽。
忍了半天,居然降不了火,蔣贇忍不住了,拿上換洗衣服、夾著腿跑去公用淋浴間。
路過廚房,裡頭已經沒人。
蔣贇快速地鎖上門,脫掉衣褲,打開花灑,熱水嘩嘩而下,澆在少年稚嫩又蓬勃的身體上。
他左手抵著瓷磚牆,右手往下,低著頭,臉皮滾燙。
還是第一次乾這事兒,蔣贇好奇得不行,又激動,毫無經驗,很快就完事了。他顫抖了一下,喉間發出一聲輕微又羞恥的低/吟。
熱水還在灑,蔣贇轉身背靠牆壁,呼哈呼哈地喘著氣。
滿室水汽,少年頭發濕透,單薄的胸膛上下起伏,伸出食指,無意識地在瓷磚牆上寫了個潦草的名字,又趕緊抹去。
下流胚,他對自己說,蔣贇,你就是個下流胚!
好久以後,蔣贇的心跳呼吸才恢複平靜,臉紅紅地開始洗澡。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捂臉!
小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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