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他還是問出了口。
“嗬還真是榮幸,像我這種小人物竟然能被你記在心裡。”
男人忽然優雅的笑了起來,然而他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半點榮幸的樣子,反倒像是漫不經心的諷刺。
葉廉的眉頭不經意間蹙起。
“我隻是個旁觀者啊,隻是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而已。”
他深紫色的眸中仿佛透出一點流轉的幽光,像是個深沉著的、安靜著的愉悅犯,目光如同平靜的湖麵一樣俯視著整個世界。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名字的話,我可以特彆的告訴你喲。”男人突然站起身,後背微微弓起,朝葉廉笑著伸出了手掌。
他止住話題,示意了下那隻修長的、蒼白的手掌,似乎是想讓葉廉握上去才會回答。
然而葉廉卻緊鎖著眉心凝視著那隻手,又將目光逐漸上移,落在那似笑非笑的好看的臉上。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身體柔弱到葉廉一隻拳頭就能揍到的人,卻散發著可怕的氣場,警告著葉廉不要靠近。
在加上葉廉不喜歡隨意觸碰彆人的潔癖,因此葉廉眼睛微眯,直接拒絕了:“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你叫什麼了。”
他轉身就要往回走,耳邊卻倏地傳來男人的低笑聲。
須臾,才在空氣中飄蕩著一句呢喃。
“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葉先生,希望下次的交談也能這麼愉快。”
葉廉腳步不停,甚至沒有回過頭望向他,隻是心裡卻冷漠的吐槽了一句,誰給你交談的愉快了,最好再也不見!
這個陰森古怪的人,隻要對上就會舉得渾身發毛,最好一輩子沒有交集才好呢。
……
“太宰他們大概還有一周就要回來了。”
某一天,森鷗外忽然興致勃勃的親自幫葉廉泡了杯紅茶,與葉廉親密的坐在一起交談:“不知道他們在這外麵兩個月生活的怎麼樣了。”
提起兩個孩子,葉廉臉上的表情柔和不少,甚至沒有嫌棄森鷗外那差勁的泡茶技術,端在唇邊抿了一口:“我也期待著能夠早點看見他們。”
森鷗外一雙暗紅的眼眸一直盯著葉廉俊美的側臉,眼底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遂微微一笑:“多虧了他們,我們的戰鬥終於要結束了,真是可喜可賀呢。”
聞言,葉廉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就連當初自己取得勝利時他都沒有這麼驕傲過,但隻要一想到自己親手帶起來的孩子長大了,他就由衷的感到欣慰。
再加上任務的進度也將近達成了一多半,很快就要完成了。
“不過呢……”突然,森鷗外的語氣峰回路轉,透出了幾分銳利:“外部的紛爭是平息了,但是內部的紛爭最近……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了啊。”
“是麼。”葉廉對此一向沒什麼興趣,順口回複道:“反正以你的能力會平安解決的吧,森先生。”
“哦呀。”森鷗外愣了下,隨後低低的笑了起來:“嗬嗬……原來你這麼相信我嗎,葉先生,真是我的榮幸啊。”
“可惜的是,這次的紛爭有一些麻煩呢。”他的紅紫色的眼眸中閃過驚人的涼意:“因為這是由你而起的哦,葉先生。”
葉廉的動作一頓,疑惑的扭頭去看森鷗外的臉。
森鷗外一隻手搭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著桌麵,麵上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戰爭過後,你的名聲大起,卻煽動了許多心思活躍的勢力,那些家夥還真是不肯放棄呢,一直覺得由你來做首領比較好。”
他露出一副傷心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明明我這個首領一直做得戰戰兢兢,從未出過差錯,他們卻一直對我投來懷疑的目光,真令人傷心啊。”
看著他那豐富的麵目表情,葉廉的眼眸浮現出一絲深邃。
他似乎察覺到了有什麼隔閡穿插在了他與森鷗外之間,並且越漲越大,很容易就會輕易爆裂。
他能預料到遙遠的未來,所以他沒有說一些無用的廢話,直接挑明道:“你想要怎麼做?”
森鷗外凝視著他的臉,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你是個聰明的人,葉先生,你應該能夠猜到的。”
他忽然將身體前傾,拉近了與葉廉的距離,那墨色的黑發如瀑布般垂落,有幾縷掃到了葉廉那光潔的側臉。
葉廉冷漠的看著他的動作,不發一語也沒有任何表示,那雙清澈如同琉璃的眼珠沒有映出任何人的倒影。
而森鷗外就這麼悠悠的勾起了唇瓣,笑了起來。
伸出一隻手,愛憐又癡迷的撫摸著他的臉頰。
“我想要你呢,葉先生。”
“將你自己交給我吧……那樣的話,我們、都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
“……”
麵對這種癡漢到極點的發言,葉廉隻是溫柔的勾起一抹笑容,側過臉目光平靜的看向森鷗外。
“彆開玩笑了森先生。”他翠綠色的眼中沒有一絲波動,仿佛這句話根本沒有在他心中濺起漣漪般:“你知道的,我的回答。”
森鷗外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他的臉,直到確認即使做出這種親密的動作,葉廉也不會有任何觸動之後,才頗為無趣的收回了手。
“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就像是個空洞漂亮的木偶。”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將身體隨意的向椅背靠去,雙手交握放在腿上,露出一副愜意的姿態,半是開玩笑的回憶道:“因為你的眼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對世間一切的冷漠感。”
事到如今,他還能清晰的回憶起四年前,當他邂逅尚且年輕的葉廉那時的場景。
那是在有些昏暗的醫館中,他正閉著眼睛在椅子上休息,倏地,一道明亮的光束撒在他的臉上,令他刺激的眉眼微蹙,下意識睜開了雙眼。
一手抓著窗簾站在窗邊的金發青年就這麼映入了他的視線。
無論是那如陽光般燦爛的金發,又或者是獨屬於西方人深邃的五官,漂亮的如同寶石的眼眸,都讓他情不自禁的怔在了原地。
逆著光,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張開純白羽翼的天使。
然而細細打量這位天使,他就能輕易的察覺到對方眼中的冷漠。
仿佛周圍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泯滅在沙漠裡的塵土,匆匆劃過不留一絲痕跡。
但當天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眼底卻倏地閃過了什麼情緒,下一秒,一抹溫柔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唇畔,好似百花盛開,柔和了他的眉眼。
“您就是森鷗外,森醫生吧。”金發青年優雅的行了個禮,一舉一動都能看出良好的教養:“初次見麵,我叫葉廉。”
空洞的木偶忽然間染上了幾分生機勃勃。漂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原因似乎是他。
森鷗外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唇角下意識的勾起,但他很快裝作一副頹廢的樣子摸了摸蓬亂的頭發,一如既往將真實的情緒掩蓋在情緒下。
興趣使然,這之後,他與葉廉來往越發密切。
他逐漸發現,葉廉對待他的態度跟其他人不同,如果說其他人在葉廉的眼中隻是空氣,那他就是空氣中難得發芽的一顆種子,葉廉會溫柔的對他微笑,葉廉會清晰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曾經的森鷗外隻因為這麼一絲不同的對待,而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是被優待著的,理所當然被葉廉放在心中的人。
他本以為這種情況將一直延續到未來永遠,然而,偶然間被送到醫館的一位自殺未遂的少年卻打破了所有的界限。
葉廉竟然會對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年賦予了全部的情感。
所展露出來的,是他從未見過的,最柔軟的心。
“是太宰這個孩子改變了你嗎?”
從回憶中逐漸清醒,森鷗外虛著的眼眸染上一絲複雜,又很快平靜了下來:“不,從一開始你對待他的態度就是特彆的,就好像你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他。”
他習慣性的勾起唇角,看向了葉廉:“我很好奇,為什麼是太宰?你的過去從未跟太宰治有過交集,你對他感到特殊的理由,實在是難以捉摸。”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葉廉隻垂著眼眸安靜的聆聽著。
他不需要解釋係統任務這些東西,這沒有任何意義。
就像是要將這兩年間的疑問全部拋開解析,森鷗外不曾停止講述,即使葉廉沒有什麼反應。
“至於你曾經對我解釋的一見鐘情,也隻是一個借口吧。像你這種人並不相信一見鐘情,絕對不會。”
“你不會對除了太宰以外的人勻出多餘的情感,我本來是這麼以為的。”森鷗外無奈的聳了聳肩:“直到遇到了中也。”
“所以我理解了,你並不是沒有感情,而是隻會將感情投身於喜愛的事物上,你喜歡的是擁有純潔漂亮靈魂的人,就像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但這麼算下來……太宰的存在依舊是一個矛盾,因為你實際上並不欣賞太宰的性格。”
他視線直直的朝葉廉射去,仿佛要看清葉廉心底的想法。
但葉廉隻是平靜的回望過去,且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不,你錯了。我很喜歡太宰,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
“或許是這樣吧。”森鷗外微微一笑,“隻是這份喜歡不像是自然生成的,更像是某人給你強行植入的情感。”
葉廉的眉梢倏地一顫。
能夠將實施猜測到如此精準,森鷗外,果然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
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葉廉忍不住擰起眉心,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隻是一些無聊的話題而已。”森鷗外笑眯眯的歪了下頭:“我所說的這些東西,太宰其實已經早就明白了哦。”
“因為太宰很像我,甚至比我的心思更加敏銳,他早就察覺到了你行為的矛盾,隻是從來不想麵對現實而已。”
“但是呢。”森鷗外唇畔的弧度越加擴散:“美夢也總有醒來的一天,對吧。”
眼皮猛地一跳,頭皮發麻的凜冽感瞬間漫布全身,葉廉條件反射的就想站起來攻擊森鷗外,然而他的四肢就像是被繩索纏繞般無法動彈。
他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努力咬著牙活動著手臂,掙紮半晌,卻隻能始終無力的垂在身側。
同一時刻,他的眼眸渙散,眼前漸漸發昏,渾身冰冷,整個身體都出了異樣。
“……紅茶。”葉廉有氣無力的瞥了眼桌麵的紅茶,眉宇難受的蹙起,他已經猜測到了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的原因。
那杯由森鷗外親自端上來的紅茶,已經提前下了毒藥。
“沒錯哦。”森鷗外的唇角倏地勾起一道愉悅的弧度,能讓這麼一個強大漂亮的男人手腳無力的倒在他的麵前,征服感隨之而來:“你的異能無法化解毒藥對吧,葉先生。”
早在一周前就已經計劃好的毒殺,沒有出現一絲意外,順利的不可思議。
“竟然沒有察覺到被下毒呢,這可不符合你那嚴謹的性格啊,葉先生。”
森鷗外慢條斯理的挑起了眼前金發青年的下巴,帶著欣賞似的目光觀察著對方那努力睜大雙眼的動作,忍不住湊近那粉紅的耳尖,輕喃道:“難道是因為是我,所以才沒有警戒過嗎?”
“還真是令人高興的答案啊。”
俊美的青年再也承受不住毒藥的威力,緩緩的合上了雙眼。
垂下的濃密睫毛遮擋住那翠綠色的瞳孔,像是蝴蝶親吻著眼簾。
這麼乖巧到極點的葉廉,還是森鷗外首次見到,森鷗外暗紅的眼眸中透出一點危險的光,忽然伸出大拇指,輕輕在那蒼白的唇瓣上蹭了蹭。
柔軟、軟糯的觸感令他心中如同觸電般劃過一道漣漪。
他的動作猛地愣住,眼底的凶狠幾乎化為了實質。
就這樣,將青年留在身邊,讓那雙漂亮的眼睛隻凝視著自己,隻全心全意的接受自己的愛意,那該有多麼的滿足啊。
漂亮的為他披上綾羅綢緞,隻屬於他的金絲雀。
他的眼底浮現癡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去觸碰葉廉的臉頰。
指腹一寸一寸撫摸著那光潔的皮膚,漂亮又光滑,森鷗外眼中的激蕩卻在逐漸減少。
葉廉的美並不是在籠中囚禁的金絲雀,因為他能夠肆意的在天空中展翅翱翔,所以自己才會這樣的沉淪。
他喜歡的,永遠是那個一臉高高在上,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驕傲青年。
“真可惜。”
森鷗外無奈的笑了笑,彎起了雙眼,輕輕戳了下葉廉的臉頰,寵溺如實質般幾乎要溢了出來:“這次就先放過你吧。”
“不過……”
他俯下身,手指勾著葉廉的衣領,將那深藍色的領帶輕柔扯下,眼中的幽光一閃,露出身下人那精致白皙的鎖骨。
隨即毫不猶豫的,張開唇瓣,湊到那光潔的有些反光的肩膀部位,狠狠的咬了下去。
還在昏迷的青年眉梢不自覺的顫抖了一瞬,又在森鷗外那逐漸舔舐吸吮的安撫中再次睡去。
口腔裡還充斥著濃厚的鮮血的味道,森鷗外一臉饜足的從葉廉的身上抬起頭,目光愉悅的凝視著那隻屬於自己的痕跡,笑了。
提前索取一些報酬,也是應該的吧。
他細心的替葉廉穿戴好衣服,又將一張黑卡塞進了葉廉的口袋,直到眼前的青年著裝整齊,仿佛隻是睡著了的模樣,才笑著站起身,又變成了那精明沉穩的黑手黨boss。
“來人。”他叫來了守在門外的兩個部下:“把他扔到我說的地方,不要被任何人發現。”:,,,,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