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鴿塔相逢(2 / 2)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白蘭與葉廉的對話,涉及到時間跳躍等等不可思議的事情,安室透越認真往下縷,就越感到不可置信。

然而白蘭儘管看起來比較輕浮,似乎說話半真半假沒有一句實話,但是安室透敏銳的察覺到,葉廉對這樣的白蘭卻很警惕,或者說是十分認真,那麼這件事就讓人匪夷所思了起來。

他非常了解葉廉不喜歡開玩笑的性格,恐怕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安室先生……”忽然間,榎本梓暗戳戳的與他拉近了距離,並調皮的眨了下自己的左眼:“你說你以前不認識那個客人,果然是騙人的吧。”

安室透的眼底倏地閃過一道精光,但他飛快的抑製住了臉上的表情,露出個與平常無異的笑容:“為什麼這麼說?”

榎本梓忍不住竊竊的偷笑了起來:“因為你不是在客人受到騷擾後第一時間就護在了他的麵前嘛,僅僅是陌生人的話肯定不會這麼著急。”

聞言,安室透明顯怔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無意識的抬起右手遮擋在的唇部邊緣,裝作沉思似的微微彆開了視線:“……有這麼明顯嗎?”

“當然。以前我還以為你跟客人關係不好,現在看來明明是關係太好了啊。”榎本梓眯著眼睛點了點頭:“我猜測兩位隻是因為最近產生了誤會才故意冷淡起來裝作不認識,是不是這樣?”

“嘛……”安室透不敢去與那雙笑意盈盈的臉對視,他感覺臉上有些燥熱,忍不住用手指抓了抓:“差不多就是這樣吧,不過梓小姐可不要將這些話在他的麵前提起,估計他會很生氣。”

與其讓榎本梓繼續牽扯到真相,還不如直接認同對方的觀點,將這件事點到為止。

不過真讓人頭疼啊,他本來是想裝作不認識葉廉的樣子,結果……今天猝不及防的事件讓他根本來不及多想,結果,便是讓一個普通人都意識到了他們之間不尋常的關係。

安室透有些陰鬱的抿緊了唇瓣,作為一個秘密的臥底來說,他隻要扯上葉廉的事情就會變得浮躁起來,還真不稱職啊。

他對葉廉的情緒可以說是十分複雜。

甚至比起導致他的摯友死亡的諸星大,或者說是赤井秀一,還要複雜。

葉廉是他站穩組織內部後,認識的第一位位高權重的組織‘夥伴’。

那是在三年前的午後,由boss的親信貝爾摩德親自傳達給他的任務。

與組織代號為‘君度’的人一起組隊,對隱藏在東京裡正在調查組織的人進行跟蹤。

雖說組織裡的人員大多都是兩人一組,但是安室透一直表現的冷傲孤高,並沒有人能夠跟他長期組隊,因此boss突然下的這個命令可以說是讓他有些匪夷所思。

安室透在前往街頭見麵之前,便打起了十二分警惕,他不能讓這位‘夥伴’察覺到自己真正的公安身份,可以的話,他還希望能夠甩掉這個麻煩,自己單獨行動。

見麵的地點是東京的一座巨大的鐘樓前,不遠處就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公園,這個時間點來往的人並不算多,可以說是很適合秘密會麵了。

安室透得知的情報隻有這位同伴的代號叫君度,會在公園靠近鴿房的位置等候他,胸口還會彆著一朵藍色的玫瑰花。

在聽到玫瑰花這個信息的時候,安室透的表情稍微有些扭曲了一下,他十分懷疑這次的見麵對象是個女性,否則怎麼會選擇像約會似的見麵方式以及見麵地點。

然而當他來到見麵地點時,視線中卻並沒有類似模樣的女性身影,在周圍佇立仿佛像是在等人的人影起碼有七個,女性居多,但大多數是一些年輕可愛的學生們。

安室透的目光細細的掃過這些人的穿著舉止,像是悠哉漫步一樣在鴿子房附近徘徊。

突然間,他的腳步一頓,視線裡映入了一位坐在長椅上的男人。

如果隻是普通的在長椅上休息,還不會這麼吸引安室透的目光。

從安室透的角度看去,能夠看見男人耀眼的幾乎跟陽光融為一體的金發,深邃而又俊美的五官,光滑如同白瓷般的膚色。

此刻,男人的後背如劍鞘般挺得筆直,正攤開修長的右手舉在半空中,而成群結隊的漂亮的白鴿就在他的身側徘徊飛躍,有一些還大膽的站在他的手臂上,低頭吃著掌心的食物。

漫天的白色在男人的周身舒展,迷亂了安室透的眼眸。

一瞬間,就仿佛男人背後綻放出了潔白的羽翼,聖潔的好似天使墜入凡間。

他像是被這一幕驚到了似的怔怔的呆在原地,等到還好不容易回過神後,隨即,就看見男人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一樣朝他微微一偏頭,唇角淺載著溫暖的弧度。

這麼一轉身,安室透便清晰的看見了那插在他胸口右側口袋上的藍色玫瑰。

“……”

安室透的心裡頓時五味雜醋。

組織的成員是個戴玫瑰的騷包男也就罷了,為什麼、為什麼這位看起來這麼不屬於黑衣組織的畫風??

這人哪裡是什麼黑衣組織的成員,直接加入白衣組織算了,絕對比在這裡有前途。

咳,吐槽歸吐槽,但安室透也明白人不可貌相,有些人長得人模人樣但是實際上一肚子壞水,在沒有深入接觸前,是不能做出判斷的。

安室透乾咳了一聲抑製住心底的諸多情感,隨後邁起步子以平常的心態朝男人走去。

越踏進男人四周的範圍內,安室透越能感受到四周傳來的火熱的視線,他不動聲色的往四周掃視一群,這才恍然意識到原來周圍這些等人的群眾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偷偷偷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但是大多數都不敢靠近。

而像他這麼正大光明往男人的方向走去的人,自然也會受到眾人的目光洗禮。

或許是因為他長得也能稱得上是帥哥的緣故吧,這些視線中沒有負麵的情緒,可饒是這樣,安室透也要承受著被圍觀的心理壓力,朝男人走去。

並掛上一抹僵硬的笑容,向男人低頭詢問道:“失禮了,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可以告訴我的名字嗎?”

這種八百年前就已經老掉牙的搭訕台詞令周圍投來的視線越發炙熱,且隱隱還能聽見小聲的抽氣聲,似乎這麼個活生生的gay出現在她們的世界中,讓她們的世界觀有些崩潰。

而安室透現在也很崩潰,誰知道貝爾摩德為何要交給他一個這麼詭異的暗號,他先前以為是女性沒做他想,可是一旦這個對象成為男人,他的臉色也陡然難看了起來。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難不成組織裡的暗號都是這麼gay裡gay氣的?

而聽到他的話,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神情也有些古怪的眨了下眼睛,安室透本以為這是認錯了的意思剛想要道歉,就看見男人倏地輕笑了一聲,眉眼彎彎,吐出一串優美的詞語。

“嗬,抱歉,沒有想到第一句話會是這樣的台詞呢。”

他仰著頭朝著安室透笑著,碧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細碎的光澤:“我是葉廉,也是‘君度’。”

說著,他將右手伸在兩人之間,如同變魔術一般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下一秒,一朵鮮豔的藍色玫瑰便出現在安室透的視野中。

男人的唇角挑起優美的弧度,將漂亮的花朵放在了他的手心中。

“很高興認識你,安室先生。”

……

這就是安室透與葉廉的第一次相遇。

也是一個難忘的,有些詭異的相遇。

事後,安室透曾問過葉廉關於接頭暗號的事情,結果葉廉卻說他什麼信息都沒收到,隻知道在長椅上等一位混血的男人。

至於那些奇葩的如同搭訕似的台詞,他剛聽到的時候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安室透這才終於確信,這絕對是貝爾摩德那個女人的惡趣味,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出醜。

說來也奇怪,安室透討厭組織裡的每一個人,就算是時常給他發布任務的貝爾摩德,他也不是很喜歡。

在他的心中,已經清晰的劃出了一道黑白分明的界線,一邊是黑衣組織的成員,一邊是公安警察。

但隻有葉廉,是最為複雜的,處於分界線上的人物。

甚至,一開始認識葉廉的時候,安室透還覺得這家夥是個天大的好人。

不僅會溫柔的提醒他明天的天氣,會在他領帶歪掉的時候親自幫忙整理,會在他提出任何請求的時候第一時間回應,還會關注著他的身體健康。

身為孤兒的安室透從來沒有受過這麼貼心的關懷,所以最初他很不習慣與葉廉的交往。

再加上葉廉直白且有些天然的性格,可是說是安室透最難以應付的人之一。

但自從他發現葉廉的溫柔是真心實意的,是一個會撫摸小動物、喜歡可愛的小孩子、組織僅剩的良心人物後,他便改變了自己的計策,嘗試著與葉廉多交流起來。

從葉廉這裡套出關於組織的情報的話,肯定比麵對其他的家夥更輕鬆。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麵對他小心翼翼的試探,葉廉總是迅速的給予了反應,有些時候還能說出一些組織的具體計劃,幫助了安室透的臥底工作進行的無比順利。

不過偶爾在一瞬間,麵對那信任著的,閃閃發光的眼眸,安室透會感到由衷的愧疚,心情也倏地沉重了起來。

在他麵前的葉廉永遠是笑著的,傳遞著百分之百的信任,安室透完全不知道這份信任從何而來,不過他跟葉廉一般隻會在工作上有所往來,便以為葉廉跟誰都是那副模樣。

所謂傻白甜……大概形容的就是葉廉了吧。

大概相處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某天,安室透於早上與葉廉碰麵之前,正好偶遇一位搶劫犯,又在搏鬥過程中不小心被匕首劃傷手臂。

雖說他很快報了警,又匆忙包紮了下傷口,套上外套,裝作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模樣,與葉廉平靜的打著招呼,但是眼前那柔和笑著的青年卻在第一時間眉眼一皺,幾乎是猛然扣住了他的手臂。

安室透心中一驚,正要警惕,卻見青年麵無表情的臉上泄出幾分壓抑的怒火,目光死死的注視著他的臂膀位置,從唇縫中冷冷吐出幾個字:“受傷了。”

安室透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就連與他相處了很久的同事風見裕也都沒有看出他的傷勢,葉廉到底是怎麼樣知道的。

“啊……不小心被劃傷了。”儘可能輕鬆的撒著謊,安室透笑著摸了摸後頸:“我還真是不小心啊,做飯的時候腳下一滑,手臂正好擦過尖銳的桌角。”

金發碧眼的青年沒有說話,隻是抿緊唇瓣盯著他的傷口方向,爾後二話不說就這麼拉著他的手腕,往反方向走去。

“去哪?”

生氣的時候,他的力氣極為驚人,安室透被他拽的一個踉蹌,連忙跟上了他的腳步,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我家就在這附近。”

刻意壓低的語氣明顯帶出了幾分不滿,葉廉此刻的聲線悶悶不樂,連台詞都少了很多。

安室透驚訝的將目光圍著葉廉微蹙的眉眼打轉,半晌,才饒有興趣的一彎唇:“你,生氣了?”

這還是葉廉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除了微笑以外的模樣,安室透新奇的注視著這樣的葉廉,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有些興奮。

回答他的則是葉廉狠狠瞪著他的視線。

……噗。

安室透忍著胸口不斷湧上來的笑意,蔫壞蔫壞的翹起了唇瓣。

這副模樣的葉廉才更加符合二十歲鮮活的年紀嘛,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太過於沉穩,弄得連他都下意識以為葉廉比他的年紀大多了。

等到葉廉將安室透拽到一間酒店後,就動作嫻熟的拿出急救箱,掀起安室透的袖口,認真的觀察著那道傷口。

而安室透全程隻需要抬著手臂坐在床上等人包紮,態度漫不經心,還能夠悠哉的觀察著酒店內的環境。

嗯,很符合葉廉這種無趣的性格,房間裡什麼擺設都沒有,如果不是還有行李箱放在旁邊,根本看不出來有人住過。

這就是葉廉所謂的家嗎,那他沒有加入組織之前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

凝視著半垂著眼眸,細細為他纏上繃帶的,那張英俊的臉。

安室透心中的好奇不斷加深。

隨後忍不住,突然脫口而出:“你後悔加入組織嗎?”

話畢,他倒是率先精神一震,一股懊惱感油然而生。

嘁,大意了!這種私人的問題涉及到對方加入組織的原因,說不定會被對方誤認為對組織有所深究!

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麼岔開話題的時候,葉廉的手指卻倏地一頓,抬起那雙比寶石更加耀眼的眼眸,自然的朝他綻放了個溫暖的笑容。

“不後悔。”

那雙狹長的眼睛半眯著彎起了弧度:“因為隻有加入組織,我才能像這樣遇見你啊。”

“我們之間能像這樣產生聯係,安室先生……”

青年用著低沉的聲線,蠱惑人心般,對他展露出那顆柔軟的、充滿愛意的心。

“我真的很高興。”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