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微匆匆起身離開, 坐在她們周圍的一些歌迷都詫異的看過來,引起了一陣小範圍的騷動。
《她》的餘聲終了。
周越河抬頭望向向清微的方向,卻隻看到空無一人的座椅,他的視線落在留下來的薇薇安的身上,她一臉焦灼的對他比劃手勢,示意他向清微有急事先離開了,然後對他指了一下向清微離開的方向。
周越河抬眼望去, 隻捕捉到向清微匆忙離開的背影,是什麼事這麼急?急到連一首歌的時間都沒有?周越河站在台上, 望著向清微逐漸消失在視野裡,胸腔裡滾燙翻湧的愛意逐漸冷靜下來。
場館外有一大排的出租車在等客, 向清微隨便上了一輛車, 直奔醫院。
她一上車就先給小冬打電話。
小冬接電話的聲音都帶著慌亂的哭腔,他們還在去醫院的路上。
在等救護車的時候小冬就給向清微打了電話, 但是當時現場混亂, 背景音雜亂, 小冬也被嚇著了, 說的不清不楚, 語序混亂, 隻說淩嘉奕受傷了,流了很多血。
現在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 說話也變清楚了。
“嘉奕的腿被道具砸到了,流了好多血,現在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好像很嚴重……快到醫院了, 微微姐你過來了嗎?”
“我在路上,二十分鐘到。”向清微儘量保持沉著:“嘉奕現在怎麼樣?”
手機被移交到淩嘉奕的手上。
“喂,是我……我沒事,隻是受了點小傷,你彆擔心我……看完演唱會再過來。”
淩嘉奕虛弱的聲線從電話那頭傳來。
向清微胸口泛酸:“你先去醫院,我馬上就到。”
“演唱會結束了嗎?”淩嘉奕問。
“結束了,你彆說話了,我掛了,馬上就到醫院了。”
“好。”
向清在心急如焚的趕到醫院。
苟導就等在手術室外,看到向清微,滿臉愧疚的說道:“對不起,你把嘉奕交給我,結果讓他受那麼重的傷……”
“裡麵現在怎麼樣了?”向清微看著手術室的燈亮著,心急如焚,隻能勉強保持冷靜。
“嘉奕還在裡麵,傷勢可能會比較嚴重……”苟導想到當時的場景內疚不已:“嘉奕本來不會受傷的,他是為了救我們一個當時在搬道具的工作人員,結果工作人員沒事,他被道具砸到了腿……他怕你擔心,還讓我們不要給你打電話,但他傷得那麼嚴重,我也不敢瞞著你,才讓小冬給你打的電話。”
向清微聞言微怔,在車上的時候,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過淩嘉奕,而此時此刻,她因為那一瞬間的懷疑而加倍內疚起來。
就在此時,她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苟導說句抱歉,就拿著手機走到另一頭。
她定了定神,才接起電話,開口就是對不起。
“對不起。”
那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對不起。”向清微又說,心裡滿是對他的愧疚:“事出突然......”
電話那頭冷冷清清的聲線打斷她:“突然到連幾分鐘的時間都耽誤不了?”
向清微停頓了一會兒,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理虧,但是周越河的冷言冷語還是有些刺痛她,當時那種情況,就算再來一次,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起身離開,她垂下眸,低聲道歉:“對不起,我當時沒有想太多,但是我聽完了整首歌,雖然我不是坐著聽的......”
苟導往這邊走了過來,看到向清微臉色不大好,用眼神詢問向清微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向清微勉強提了下嘴角,表示自己沒事,她忽然有點累,對電話那頭的周越河說:“我現在在醫院,不方便,你今晚上應該很辛苦,和團隊好好慶祝吧,我晚點再給你電話。”
她剛要掛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周越河的聲音。
“對不起。”
向清微一怔,把手機重新貼回耳朵。
“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周越河說:“我隻是嫉妒,嫉妒淩嘉奕每次發生一點事你都會很緊張,會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去......甚至選擇丟下我。 ”
向清微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沒有辦法不管他,他對我來說不僅僅隻是我手底下的一個藝人,他還是我的家人,我需要對他負責......對不起......”
向清微說到這裡也覺得這似乎是個無法解開的死結,她無法放棄淩嘉奕,那是她對他的承諾。
“我不喜歡你跟我說對不起,也不需要。”周越河淡淡的說,他握著手機獨自站在走廊裡,身側包廂裡隱約傳來的熱鬨聲仿佛與他無關。
這時有人從包廂裡推門出來,裡麵的歡聲笑語也隨之傾瀉出來,他扭頭往這邊看,看到周越河站在走廊裡打電話,立刻招呼道:“越河哥,蘇哥讓你打完電話就進來。”
周越河轉過冷峻的側臉,抬眼淡淡掃了他一眼,隻是微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人被周越河冷漠的眼神掃到,隻覺得後頸一涼,不再說話,縮回了包廂裡,順手帶上了包廂門。
走廊裡又恢複了安靜。
“我進去了。”周越河說。
向清微仿佛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低聲說:“好。玩的開心點。”
“嗯。”周越河淡淡應聲,然後掐斷電話。
向清微有些失神,這似乎是周越河第一次主動掛她電話。
“沒事吧?”一道溫和的聲音問道。
向清微回過神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一臉關心的苟導,穩了穩心神,牽了牽嘴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