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試探(2 / 2)

小棗現在每日裡都早早起來幫小姐做飯,順便學習廚藝,聞言笑著道:“那可不,小姐手藝那麼好,炸的小魚又香又酥,莫說饞嘴的小野貓,就是我都忍不住想多吃幾條呢。”

做飯這件事,看再多理論,聽再多經驗,都不如上手做幾次學得快,今兒孟晚陶就把掌廚的活派給了小棗,她在一旁打下手。

小棗可激動壞了,切個薑絲都小心翼翼,生怕哪裡做得不好,讓小姐失望。

孟晚陶看了一會兒,就對她道:“你不用緊張,就是煮個魚片粥而已,我們自己吃,就算失手沒做好,也沒人會說你的,怕什麼?”

話是這麼說,小棗還是很緊張。

孟晚陶想了想,便到一旁擇小蔥,沒再站在一旁看小棗操作。

小姐一走開,小棗渾身的壓力就輕多了。

聽著切菜聲明顯清晰有節奏不少,孟晚陶無聲笑了笑。

今兒的早飯是魚片粥和醬香餅。

都是小棗做的。

第一次做,難免有些紕漏,雖然還不能同孟晚陶手藝相提並論,但已經很不錯了,大棗和小瓷還是很給麵子的,衝小棗比了大拇指誇她乾得好。

小棗這才放心了,還以為做得太難吃,會被嫌棄呢。

飯後,孟晚陶細細跟小棗說了下她今天這頓飯的不足之處,等小棗都記下了,這才招呼著人背了竹筐上東邊的山上摘核桃。

她這莊子,良田千畝,還附贈了旁邊的幾個山頭。

山頭基本閒置,並沒有開發,隻當個景兒來看,但山上還是長了不少野生的板栗核桃等,田地都已經播種完了,孟晚陶平日裡也沒什麼事,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她那幾個山頭上看看,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回來,而且總算閒下來了,也得想想彆的掙錢的法子,莊子每年是有固定收益,夠她吃穿花銷,可……誰又會嫌錢多呢?

她也不是那個靠著莊子躺著當鹹魚的性子。

前兩日,蘭姨托人送了些衣物吃食,還有兩個護衛,她也得進城看看蘭姨了,順便看看,可以做點什麼生意,自家有這麼大個莊子,合理利用起來讓利益最大化才是正理。

小瓷三人對上山並不抵觸。

跟著小姐,天天吃好吃的,還不用怎麼乾活,最重的活,也就是種菜了,說是上山,在她們看來,不過就是小姐帶著她們玩,順便搞點吃的回來。

板栗不太多,也不知道是被山上的小動物搶先撿走了,還是今年本就結的少,核桃倒是不少,不到一個時辰,四人的筐就裝滿了。

“差不多了,”孟晚陶都出汗了,抹掉額頭的汗對好還在樹上摘個不停的大棗小棗道:“我們先回去罷。”

新鮮核桃要剝掉外皮,休息了一會兒後,孟晚陶就帶著她們在院子裡剝核桃。

核桃量不是特彆多,隻自己吃的話,也足夠了。

剝皮後的新鮮核桃,一部分晾曬,一部分直接剝了殼,取新鮮核桃仁。

“還不錯,”孟晚陶吃著脆生生的去了皮的新鮮核桃仁,開心道:“清脆香甜,做核桃露應該很好喝。”

一直都對花生露很鐘情的三人聽到核桃露,登時就開心了。

因為剝核桃花了點時間,午飯便吃得比平日晚一些。

這個季節正是吃新鮮核桃仁的好時候,孟晚陶磨了核桃露,又做了一道涼拌核桃仁,又用磨核桃露濾下的核桃渣加麵粉和調料捏了幾個素丸子炸了,簡單家常,又美味的一頓午飯便做好了。

素丸子沒放旁的,單單是核桃渣就足夠香,外酥裡軟,彆提多好吃了。

核桃露也醇香,涼拌核桃仁更是爽口。

一頓飯主仆三人吃得相當開心。

等了許多日,一直沒等到孟晚陶上門的宮玨,今兒難得出了書房。

李渠看了眼明明說好了是看天氣好出來透氣的主子,這會兒跟他一樣隱匿在暗處,盯著孟晚陶主仆四人,默默收回視線,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核桃露和涼拌核桃仁就算了,宮玨看上了那個炸素丸子。

金黃酥脆,瞧著就好吃。

但很不幸,他看上的,明顯那幾個丫鬟也看上了,很快就把一小盆炸丸子吃完了。

宮玨很不開心,沉著臉盯著正在喝核桃露的孟晚陶。

不是說好了,再做好吃的就會給他送的麼?

他等了這麼些天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嗬,騙子!

孟晚陶平日裡吃的就不多,今兒也是因為許久沒吃炸丸子了,不免多吃了些,正喝著核桃露,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生寒,她擰著眉抬頭看了看。

奇怪,天氣也沒變化啊,豔陽高照,秋高氣爽,怎麼突然那麼冷呢?

“小姐,你看什麼呢?”小瓷一邊吃一邊抬頭四處看。

“沒什麼,”孟晚陶收回視線,壓下剛剛奇怪的感覺,道:“就是突然覺得有點冷。”

小瓷感受了下今天的風,道:“不冷啊,小姐是上午累著了罷,等下好好休息一下,小姐身子弱,不能太勞累了。”

大棗小棗也在一旁附和,有什麼事吩咐她們就好。

孟晚陶想了想,覺得也有可能,畢竟上午出了不少汗,汗乾了,被風一吹,可不覺得涼麼。

飯後,孟晚陶也沒給她們仨派什麼活,就讓她們也午睡一下,等休息好了,再剝剩下的核桃。

孟晚陶很少午睡,今天確實有點累了,便小眯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身上的疲乏已經全消了。

看了眼外頭已經溫柔下來的日頭,秋風吹動樹葉嘩啦啦響,歲月靜好不外如是,孟晚陶笑眯著眼睛,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起床。

這些天,飲食上有些油膩,等會兒做點炒米好了。

順便再炒點花生,上次炒的花生也快吃完了。

等她到廚房時,看著門口堆在一起的新鮮核桃,不禁有點疑惑。

她們上午摘得有這麼多核桃麼?

怎麼瞧著,比睡覺前,還多了不少?

她圍著這堆核桃轉了一圈,一臉疑惑,難道是她上午太累,記錯了?

大棗年歲到底大些,睡得不多,過來的時候,看到小姐正盯著核桃出神,以為小姐是在怪她們手腳慢,還沒剝完,忙走過來道:“小姐醒了,我這就要把這些核桃都剝了呢。”

“哎,”孟晚陶攔住她:“先等會兒的,你看這核桃有沒有不對勁?”

大棗被問懵了,盯著核桃看了看,越看眉頭越緊。

隱匿在樹上的李渠可緊張了。

不是吧,這也能看出來?

他明明都已經很小心了!就隻幫著摘了一小筐放上去而已!

半晌後,他聽到大棗困惑的嗓音道:“沒有罷,我沒有看出來,小姐是覺得哪裡不對?”

孟晚陶眉頭擰得更緊了,沒有麼?

“我怎麼覺得核桃變多了?”她道。

大棗:“……”

她又盯著看了看。

說實話,她真看不出來,上午她也並沒怎麼在意到底摘了多少,隻覺得還挺多的,但小姐這麼說,她還是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她還是搖頭:“小姐,我真的看不出來。”

孟晚陶隻得作罷。

可能是她睡迷糊了罷,或者上午太累,沒記清楚,反正就一些核桃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孟晚陶便沒再糾結,直接進了廚房。

聽孟晚陶說要炒米,大棗便裝了一小筐核桃拿著鉗子,坐到了灶膛前,打算一邊幫小姐燒火一邊剝核桃。

孟晚陶洗了手,把鍋刷乾淨,去用盆挖米的時候,孟晚陶又愣住了。

大棗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小姐的動作,抬頭看了一眼,見小姐站在米缸前一動不動,以為出了什麼事呢,忙放下手裡的活,跑過來:“小姐,怎麼了?”

孟晚陶一臉嚴肅,指著米缸裡的米,對大棗道:“你看,米缸裡的米是不是多了?”

大棗:“……”

她看了看米缸,又看了看小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平日裡做飯的都是小姐,也就是這兩日,小棗才開始跟著幫忙做飯,她並不怎麼接觸米缸,委實不知道,米缸裡到底該有多少米。

外麵,李渠:“……”還好,他今兒沒放太多米,看來以後得換個策略了,沒想到孟三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竟然連這樣的小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日後得更謹慎一些。

“我、我看不出來。”大棗沉默了會兒,如實回答。

孟晚陶也不是特彆確定,她平日裡做飯,也不會仔細觀察,隻是因為小時候一個人住,被村裡同齡人捉弄欺負過,總偷偷把她的米麵拿走,自然而然養成了瞄一眼的習慣。

但之前都是少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米缸裡的米多了。

她不會是真的睡迷糊了罷?

她晃了晃腦袋,算了,可能是真的睡糊塗了,總歸沒少東西就好。

舀了一打瓢米,放盆裡用清水洗過,然後在籮裡瀝水。

瀝水的功夫,孟晚陶給自己盛了一碗中午剩的核桃露。

她並沒太在意核桃露剩了有多少,因為不知道小瓷她們會喝多少,反正也不值錢,她並不知道,同一時刻,隔壁莊子,宮玨也在喝核桃露。

隻不過一個喝得豪爽,一個卻是一口口小口品嘗。

而那多出來的核桃還有米,都是李渠給那一小碗核桃露的補償。

等米瀝乾水,孟晚陶便讓大棗生火。

炒米,火候最重要,要小火慢炒。

孟晚陶把米倒進鍋裡後,便一直拿著鍋鏟翻炒,看著原本濕濕的大米被炒乾水分,變成一個個的,繼續炒後,慢慢變黃,等到濃鬱的炒米香充斥著廚房時,鍋裡原本白生生的大米已經變成了炒熟的深黃色。

到這程度,就可以出鍋了。

孟晚陶把炒米放到簸籮裡晾涼,又趁著鍋,又炒了一些花生米,反正米炒得有多,等會兒可以配著花生米做點江米條吃。

做江米條最好的材料是爆的米花,不過今兒沒提前準備,就先用炒米替代一下,下次再爆米花就是。

小瓷和小棗醒過來的時候,孟晚陶已經炒好了花生,還去了皮,切成了花生碎,在熬糖漿。

“這是在做什麼呀!”小棗一臉驚訝。

“江米條,”孟晚陶道:“過來告訴你怎麼熬糖漿,等過幾天那些核桃曬乾了,我給你們做琥珀核桃仁,也要熬糖漿的。”

小棗馬上來了精神,湊到跟前認真學習。

小瓷腦子裡則隻留下了‘琥珀核桃仁’這五個字。

琥珀!核桃仁!

這麼好聽的名字,一定很好吃!

孟晚陶一邊給小棗講解要點,一邊不停攪拌鍋裡的白糖,讓它們在少量清水裡充分融化,等徹底融化後,繼續翻炒攪拌,直到顏色變成淺黃色,大泡變成綿密的小泡,再把炒米和花生碎一起倒進鍋裡,快速攪拌均勻。

“這個時候也可以撒點芝麻提香。”孟晚陶往鍋裡均勻灑了兩把芝麻,對小棗道。

小瓷看著鍋裡正在被小姐翻攪的好吃的,已經把琥珀核桃仁暫時拋到腦後了。

小姐竟然會那麼多!

以前真的是她誤會小姐了!

翻炒均勻後,孟晚陶把這些都盛出來,倒到乾淨的寬盤子裡,趁熱壓型,然後從盤子裡脫出來,等稍涼一些,再用刀切小塊。

糖漿還沒徹底冷卻時,口感香甜綿軟,等徹底冷卻後,又甜又酥!

小瓷吃著壓根停不下來,一邊吃一邊誇:“小姐你真的太棒了,竟然會做這麼多好吃的,我這輩子都要跟著小姐,好好伺候小姐。”

孟晚陶被她逗笑:“是伺候我,還是等著吃我給你做的好吃的?”

小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都、都有!”

這邊孟晚陶剛把新品江米條做好,那邊宮玨就收到了消息。

因為好些日子沒等到孟晚陶的投喂,宮玨喝核桃露都喝得很珍惜,聽到屬下來報,他頓時就覺得麵前的核桃露不香了。

宮玨有些不解。

明明說好了,做了好吃的,就會給他送,她怎麼不來了?

故意的?

故意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這般想著,宮玨放下了手裡的湯匙,眉眼間染上了幾絲寒意。

他攪了攪碗裡所剩不多的核桃露,眉目收緊,他真的被迷惑了麼?

都多少年了,可再沒人能迷惑住他的。

驀地,他輕笑一聲,這個孟晚陶,有意思。

正在啃江米條的孟晚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看了看天色,也沒變天啊,怎麼打噴嚏了。

她揉了揉鼻子,也沒太在意,繼續坐在樹蔭下啃。

小瓷啃了好幾根,最後吃不下了,還又拿了一根,湊到孟晚陶身邊,小聲問:“小姐,這江米條這麼好吃,還要給隔壁莊子的那個小公子送麼?”

樹上,正在思考著怎麼把江米條搞到手的李渠,登時屏住了呼吸。

孟晚陶啃江米條的動作卻是一頓。

按理說,卻是有日子沒去了。

隻是……

一想到那日的那個情形,她就說不出的不自在。

“……我們都好些日子沒去了,”小瓷小小聲道:“那小公子不會餓死了罷。”

孟晚陶拍了她一下,讓她彆瞎說。

餓死倒不至於。

可能會吃得不大好。

孟晚陶想了想,也覺得該去看看了。

畢竟她親口說了,做了好吃的會給他再送一些,她們都吃了好些好吃的了,她卻一次也沒去送過,雖然之前順口說說,也不算什麼鄭重的約定也不算什麼承諾,但孟晚陶就是覺得有點心虛。

她把手裡剩的一點兒江米條吃完,想了想道:“好罷,我去裝一些,等會兒你還跟我一塊去送罷。”

小瓷點頭:“這就對了,我看到他們院子裡有好些柿子,到時候能摘些柿子回來就好了,可以曬柿餅子吃!”

孟晚陶:“……”還以為你是良心大發,沒想到是為了吃?

樹上的李渠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找到了給主子兌換吃的好法子。

就在他想著到底以什麼樣的名字把柿子送到孟晚陶這裡時,視線落到不遠處一個正在靠近的人影身上,李渠整個人都僵住了。

孟晚陶剛把江米條裝好,正要和小瓷出門,就見小棗匆匆跑進廚房:“小姐,有位公子找你。”

孟晚陶一臉詫異,公子?什麼公子?

她在這裡從不認識什麼公子啊!

頂著滿腦袋疑問出門,就看到院門口,金燦燦的夕陽下,長衫獨立的宮玨。

孟晚陶:“………………”

作者有話要說:  小瓷:喔謔!小野貓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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