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伯莎對於倫敦地下水道彆有洞天這回事早有耳聞, 但她不論如何也想不到, 在層層工廠和濃濃黑煙之下,竟然還建了一個偌大的“養殖場”。
“養殖場”的室內構造呈圓形,穹頂和牆壁,還有地麵上到處刻著真理學會的符號。
牆壁邊緣建立了一圈供人行走通道, 內圈設立了簡單的扶手,扶手之內設立了大大小小幾十個鐵籠, 裡麵全是死去的動物。
室內不太通風,因而室內彌漫著濃鬱的腐爛臭氣。
賽克斯:“我*!”
伯莎不禁蹙眉——這也太像是邪教現場了!
“如果這裡再有什麼地下祭壇, ”她忍不住說, “我一定會放火燒平倫敦的地下水道。”
籠子裡的動物怕是無人看管活活脫水而死的, 他們各個麵目猙獰, 扒著籠子, 或者鐵籠變形, 生前勢必進行了一番瘋狂的掙紮。
和渾身不適的伯莎相比, 福爾摩斯的動作則乾脆的多。
青年翻過欄杆, 直接跳到了“養殖場”中央,他的視線迅速略過一個個鐵籠, 片刻過後, 從中拖出了一個空的。
“看這裡。”
福爾摩斯蹲下()身,指向鐵籠的破損處:“有一部分動物撞破籠子跑了出去。”
伯莎:“之前被槍()擊的那隻很有可能就是逃竄出去的動物之一。”
福爾摩斯沒說話。
青年偵探思忖片刻, 他伸手摸了一下地麵。
帶著潮濕黏膩黑泥與汙水的地麵臟的無法言語,但福爾摩斯絲毫不介意。他用戴著手套的掌心抹開了泥巴,露出地麵上殘存的一些細微刮痕來。
“這邊。”
福爾摩斯當即起身:“有一批動物是從這個方向逃出去的。”
一批人當即跟上。
直至走到圓形“養殖場”的另外一端, 伯莎才發現原來陰影之處還有一道暗門。隻是順著門出去之後,又是一個新的下水道岔路口。
伯莎:“……”
有完沒完!?
她跟隨福爾摩斯向前,圍著兩條不同的岔路口看了一圈:“所有的路上都有動物爬行過的痕跡。”
福爾摩斯:“分兵吧。”
伯莎點頭。
“既然能撞破鐵籠,活下來的生物肯定不太好對付,”她說,“我回去喊人過來,順便拿武器。你們在原地稍等。”
說完伯莎就獨自一人轉身離開。
但福爾摩斯和賽克斯都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賽克斯抱著雙臂,直至泰晤士夫人的背影消失於通道之中,而後才開口:“先走著?”
顯然福爾摩斯也是這麼想的:“我帶兩個人,你帶兩個。摩斯坦小姐和道森跟我走。”
賽克斯:“我走左邊。”
說完二人帶著幾名愛爾蘭青年就此分開。
歇洛克·福爾摩斯大步跨向右側的通道,追蹤動物行進的痕跡一路向前。身後道森和摩斯坦小姐時不時發出詢問和提醒。
“追上這些動物有什麼用啊,”道森不禁問道,“是動物殺死瑪莎的?”
“之前的動物受到槍擊。”
福爾摩斯解釋道:“證明這附近有人徘徊,他們勢必先我們一步發現了‘養殖場’。”
摩斯坦小姐一驚:“也就是說,動物可能是人為放出來的?”
福爾摩斯:“有可能,但不確定。”
說完他的腳步驀然一頓。
偵探緊緊盯著前方——竟然沒路了。
“這……”摩斯坦小姐很是愕然。
福爾摩斯走向下水道口儘頭,厚實的牆壁擋住了去路,隻留下了中央的河流。動物的痕跡到這兒轉了個彎,下了水。
竟然是兩棲類的。
“不對。”
福爾摩斯陡然反應了過來:“之前的痕跡不是兩棲動物,腳印沒有這麼小——糟了!”
道森:“什麼?”
福爾摩斯驀然轉身:“回去,賽克斯他們有麻煩了!”
***
同一時間,比爾·賽克斯帶著兩名愛爾蘭青年,隻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要我說,”他罵罵咧咧開口,“這些破**事就該你們自己搞定,平時泰晤士也不收你們愛爾蘭人的保護費,怎麼有麻煩還要泰晤士夫人義務出馬?”
“我們會給報酬。”愛爾蘭青年反駁道。
“就你們窮的叮當響,”賽克斯嘲道,“連買褲子遮***的子兒都沒有,還能指望——那是什麼動靜?”
不用賽克斯提醒,餘下兩名青年也聽到了。
是孩童的哭聲。
近乎抽噎的聲音一陣一陣自遠處傳來,就在距離他們大約百米的位置。賽克斯他們選擇的左側通道要亮堂的多,遠處就露天了,估計是通向了泰晤士河的河堤。
因此倘若是有附近工人的孩子跑出來走丟迷路,也不是沒可能。
“快去看看。”
賽克斯不疑有他,直接拍了拍身邊愛爾蘭青年的肩膀:“哪兒來的倒黴孩子?”
說著他實在是受不了地下水道這惡劣的空氣了,男人從口袋中摸出了香煙,好不容易點燃了火柴。
等賽克斯把香煙送到嘴邊時,兩名愛爾蘭青年已經先行走出了好幾步。
遠處孩童的哭聲變得大了一些。
似乎是在前方某個通道口的岔路上,三人走過去的時候,發現右邊延伸出去的道路一片漆黑,而前方就是天空。
“誰在那邊?”賽克斯問道。
通道中的哭聲戛然而止。
黑暗靜默了片刻,而後變成了細細的啜泣。
“迷路了就出來,”賽克斯又說,“我們帶你出去。”
這次其中沒有回應,黑暗之中的啜泣聲仍然不停。
有一名愛爾蘭青年站不住了:“走吧,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賽克斯啐了一聲。
他還不知道嗎?!要知道自己被泰晤士夫人拉上賊船,就是因為她那麼一套裝神弄鬼。比爾·賽克斯比誰都怕鬼,但……
如果真的是個孩子,他們就這麼撒手不管,讓泰晤士夫人知道了,賽克斯又得吃不了兜著走。
等人來?
還是先進去看看?
歹徒出身的賽克斯毫無同情之心,他從口袋中拿出了槍:“你們兩個先上。”
“憑什麼?!”